伊莎一惊,下意识地就往侧边退了一步,此刻欧定奇目光中似是灼有熊熊烈焰要把她吞没。
看到伊莎被吓到的表情,清丽脸庞似是有说不出的畏惧,一双轮廓分明的大眼直直地瞪视着他,欧定奇更是起劲,又扬高声音说:"只是游个泳。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身子却对伊莎趋近。
她呼吸凝固得说不出话,大脑里一时空白,欧定奇忽然抓住她手臂,一把用力把她拉向自己的方向,扳正她的头,就要向那修长粉皙的脖颈吻下去。
伊莎拼命地挣扎,她连"救命"也叫不出来,满脑子只有她现在面临的蛮力,以及正在反抗的蛮力,欧定奇浑浊厚重的呼吸已经逼近她耳侧,她被箍入他手中,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忽然像冰川解冻一样响起了一个尖声哭叫:"老爷!"
伊莎心里只绝望哭泣想着:"妈妈,快来救我,木子开,快来救我",欧定奇对那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理不睬,继续一口咬下伊莎微露的肩膀,她面如死灰,全身似是快要上刑场被绑在柱子上火烧一般,僵硬动弹不得。
可是那个尖声哭叫又再度变本加厉:"老爷,起火了,雪茄房出事了!",而且"雪茄房出事"这句话随后又重复了好几遍。
听到这话,欧定奇的手忽然微微松了一下,伊莎得以使劲用力气把他推开一点,那个声音又紧接着哭叫道:"老爷,快来雪茄房啊,灭火器没有了,火快要烧出来了"。
闻言,欧定奇脸色一沉,他终于整个松开了抓着伊莎的手,低声咒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就三步并作两步,往内厅门口走去。
伊莎整个人快松瘫了,她蹲下在游泳池一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也忍不住哭起来,眼泪一颗比一颗大。
什么以身冒险,什么智取敌人,如果此刻让伊莎选择,统统都让他见鬼去,她只要直接持起一把大刀,狠狠地往欧定奇刺去就好,有枪的话她也会这么做,欧定奇刚刚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正常合法的范围,从根本上来说,她是可以作出正当防卫的。
外面仍然喧嚣盖天,时不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烧焦气味飘过来,伊莎也无暇顾及,双腿仍然发软的蹲在地上,耳边嗡嗡的说不出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方才起身,一步一步地沿着泳池,凭记忆往刚刚欧定奇带领她进来的方向走出去。
也不顾半路上是否会遇到堵截的敌人,不顾有什么突如其来的状况,她现在心里万马奔腾地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
先逃出去再说。
果然走到半路,遇到刚从外面匆匆忙忙走回来,衣着神态略带着一点狼狈和狼藉的欧定奇,他和伊莎迎面对上,居然还口不择言问了一句:"伊莎,你要去哪里?"
伊莎没有回答他,就算真的是要死在这里,也要先不顾一切冲出去!她低着头就要横冲直撞越过欧定奇身边。
欧氏忽然猛地一把抓住她手臂,那蛮力像是有千万斤重似的,向她压迫而来。
这时候,伊莎终于抬起头,说了今天第一句话:"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欧定奇却说:"伊莎,刚刚对不起了,是我不好,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老欧是有点冲动,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伊莎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逼视着他,像是池边随时要喷出火来的神龙。
他连忙低下头又说:"我不会再这样了,现在先送你出去吧,刚刚房子不知道为什么起火了,唉,真够费劲的"。
听到这话,伊莎才稍稍移开了瞪他的目光,平静地又说了一句:"放开我"。
欧定奇这才松开手,他在伊莎身后紧紧跟随并且高声叫喊着:"伊莎,我送你出去吧,放火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很危险的"。
伊莎没理会他,只是一鼓作气往前走着,路过客厅的时候,她看见了欧宅里的佣人还在手忙脚乱地收拾屋子,刚刚那阵烧焦的气味又再度钻入鼻子,而且更加浓烈,想必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她才忆起之前那个尖叫的声音说的是"雪茄房"起火了。
她安静下来,略略整理了思绪,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刚好起火?而又是欧定奇嗜好如命的雪茄房,像是预准了这样东西会成功把他注意力吸引过去,似是挑准了起火的地点,不然的话,欧定奇也不会放弃对她下手,飞奔去救火。
电光闪石间,伊莎思考了很多,脚下也没有停住步子,一路往欧宅的大门口走去,
这时候一个佣人又气喘吁吁追了上来:"欧小姐,老爷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车子,请跟我来"。
"不用了",对于无辜的佣人,伊莎倒是歉意,她转身说:"你回去对他说,我会顺利回去的,今天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话毕连伊莎也暗暗惊讶自己,竟然可以做到这么的镇定,不让佣人看出有什么蛛丝马迹。
但刚刚尖叫着救火的那个佣人恐怕已经知道了事情大概,这件事可能会很快在欧宅传开来,伊莎只希望不会连累无辜的人。
一直走出欧宅门口,后面没有人再追上来,步子刚迈出那道富丽堂皇的门槛,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子忽然飞也似地开了过来,停在伊莎的面前,随即车窗摇下。
她一呆,车里的人她并不认识,是一个面容谦和的中年司机,他笑着说:"伊莎小姐,上车吧,有人叫我来接你"。
"对不起,那个人是?"经过刚刚一役后,她必须时刻保持警觉。
"对不起",司机也很幽默,"他说你要逃命的话就快上车,我也觉得你在这种情况下不要问那么多"。
他似是知道很多事情,听了他的话,伊莎也不好再说什么,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先离开事发现场是最重要的,于是两话没说,伊莎配合地跳上了车,和司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有千丝万缕的默契,两人的配合度很高。
司机一路上没再说话,只管专心一意往前开着车,伊莎听着耳边嗖嗖的车窗外风声,脑子里似是有千万种思绪纠结在一起,像要即将从问号变成一个得到解答的感叹号,但又始终还是欠缺一个想明白的路径,她不断地想着,不断地想着,似是在和一道智力问答的IQ题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