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霖给苏叶来了电话,说是跟徐浩轩去一趟挽卿县,她不用随行,任务是把分公司前几个月的财务报表和在建项目书整理好放到BOSS的房间。如此安排,苏叶求之不得,一通电话过去,尤经理神速地亲自把资料送到,还一脸讨好地问苏叶有何需要,餐饮是否满意?
苏叶了无痕迹地打量一番眼前人,目光精明,看来是个察言观色,心思缜密的人,昨天徐浩轩故意当众和自己举止亲昵,想来这位尤经理真是把自己当成BOSS身边的女人,苏叶微笑着答:“尤经理费心了,一切都好”
尤经理又问“苏秘书第一次来曼谷吧,是否有想去的地方,我替你安排一下?工作之余适时放松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苏叶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不用劳师动众。”然后又顺口问他“尤经理来这里多少年了。”
尤经理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快十年了,好在开通了好几条曼谷到国内的航班,每逢中国传统节日回家看望老人妻儿很方便。”
苏叶点点头“恩,每逢佳节倍思亲嘛,应该的!”
眼前这位中年男人虽圆滑世故,但在谈及父母妻儿时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几分眷念倒是情真意切,尤经理说“苏小姐,要不给你找个当地导游吧,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苏叶摇头“其实,我也没想好是否要出去,万一徐总有事,我还是要在一旁听命的。”
回到房间,苏叶的手机就响了,是徐浩轩“我们今晚留在挽卿谈工作,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去,剩下的时间你可以自由掌控。”
苏叶笑着说“BOSS,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通情达理,对下属真是豁达啊,我几欲痛哭流涕了”
徐浩轩戏谑“我对你一向豁达,是你在局者迷而已。”
苏叶说:“BOSS,我感激你的豁达,不过通常我不会随波逐流,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也许我唯恐避之不及,你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对我不一定受用,如你所言,我并不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人”
他感叹一声,然后说:“我可能执着的正是你的这一点!”
苏叶浅笑,不置可否。她还是决定出行,并没有遇上著名的曼谷雨季,而是一个大好晴天。在大堂她被总台喊住,递了一台小巧的卫星导航仪和一张Mastercard给她,“MISSSU,这是一位姓徐客人的意思。”
苏叶接过导航仪放进包里,至于Mastercard则退回大堂经理的手中“麻烦你告诉徐先生,我不需要,谢谢!”
爱侣湾的Ratchadamri路和PhloenChit路交界,极富盛名的四面佛所在地,无论何时,那里都会人声鼎沸,聚集来自世界各地的善男信女,诚心祈福。苏叶上前,听着隔壁某国旅游团导游的介绍:四面佛执掌人间一切事务,四面所求各不相同,正面求生意兴隆,左面求姻缘美满,右面求平安健康,后面求招财进宝。八手法宝更是法力无边,执佛经代表智慧,拿法螺赐福人间,执明轮消灾降魔,握权杖智商与成就,握水壶风调雨顺,执念珠掌控人间轮回,纳手印庇护众生。
30泰铢的一套祭品,12炷香,1支蜡烛和4串花。苏叶买了一套,跟着信徒,依样画葫芦,
正面上烛祭拜,转左,再由右至后,转一圈,每面献花一串,上香3炷。
她不是个纯粹的信徒,然而却被这种氛围吸引,不由自主起来。她所求不多,不过希望自己的生活顺风顺水罢,至于太过理想化的东西,得之幸也,不得,命也!
苏叶沿着PhloenChit路往上,陌生的国度,擦肩而过的行人,她走走停停,看路边的风景,品街边的小吃,用英语跟卖主比手画脚地交谈,内存卡里的相片在逐渐增多,相机镜头里的光线也由明亮逐渐变暗淡,黄昏,苏叶对着天边的即将隐没的落日按下快门。
“姐姐,买花串吗?”苏叶的手缓缓放下,落入眼眸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皮肤略黑,绑着马尾,手上脖子上挂满茉莉花和兰花编成的花串,笑容灿烂,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苏叶拿起女孩手中的花串放到鼻尖,淡淡的花香传来,“多少钱一串?”苏叶用并蹩脚的泰语问道,小女孩扬手,伸出两个手指。最后苏叶给了小女孩100泰铢,买了5串花串。小女孩双手合十,对苏叶说了一连串泰语,然后微笑着走开了,金色的阳光打在她碎花的裙子上,直到淹没在人群中。
苏叶收好相机,把两条花串挂脖子上,另外三串她送给了坐在地上休息的流浪者。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几乎十个小时的旅行让苏叶筋疲力尽,开门的时候,她望了一眼隔壁紧闭的门,他也许是个并不错的情人,但不会是她的Mrright。苏叶想了想,从脖上取了一串花串挂在对方的门把上。
半夜两点的电话,苏叶被惊醒,对方醉意阑珊,吐字不清,苏叶看着那个陌生的电话,觉得头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是谁啊?”
“苏叶……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还是根本不在意……”
声音断续,苏叶猛然醒悟,是徐浩轩,试探性地叫一声“BOSS?”
“你不用给我假装,你根本什么都知道。”语气恼怒
“BOSS你喝醉了吧,三更半夜的,陈助理呢,要不要叫他替你买醒酒药?”
“别给我提别人,现在就我跟你两个人在说话。”
苏叶的印象中,徐浩轩海量,要想撩翻他,不是易事,他在演戏还是酒后真言,或者纯粹是拿自己消遣,她拿捏不准,最后还是折中,采用迂回战术,好不容易把对方哄得心平气和,没想到徐浩轩突然问她“你到底知不知道,其实我对你很感兴趣,难道我做得不够明显吗?”
苏叶愣了一下,然后说:“不,我深有体会,不过我不知道你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还是对我的灵魂感兴趣。”
“我如果说两样都有呢?”
“对不起,虽然你是BOSS,但是我不可能先把身体给你,然后再把我的灵魂也出卖,如果你的兴趣只是一个偶然的意外,那么我将一无所有地过下半生。”
“那为什么沈延修就行。”他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苏叶沉默几秒,然后说“露水情缘,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给你。”
对方喘着粗气,苏叶了然,徐浩轩是被激怒,挂断电话,苏叶从包中摸出ZinoDavidoff,点燃,享受地抽了起来,一连三根,镜中的自己,青雾环绕,低头,看着红色的火光,发呆了一会,还是就着烟灰缸拈灭,拇指不小心触上烟头,被灼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