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破天荒地没打招呼就回家吃饭,苏父苏母诧异,母亲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忙问:“呦,今天什么风把大小姐吹回来了”
苏叶回答:“东南西北风”
苏父坐在沙发里看报纸,抬起头自上而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苏叶,然后说道:“不明白的,还以为你搞秘密科研呢,一年半载也没回过几趟。”
父亲是在开玩笑,可苏叶听起来却莫名伤感,她坐在父亲身旁,亲昵地挽起父亲的手臂:“我这不是一得空就回来吗,以前你们不都是嫌我在家蹦上蹦下的吵着你们过二人世界吗,怎么,现在望眼欲穿,才些日子不见就如隔三秋了?”
苏父冷哼一声:“你这样扒着我的手让我怎么看报纸?”
苏叶无辜,眼巴巴地回头望着苏母:“妈,老头子欺负我……”
苏母无语,走到饮水机前冲了杯豆奶递给她,苏叶不喜欢白开水,觉得索然无味,即使最渴
的时候,她也会往白水里面加盐,豆奶是雅芙的,喝了好几年的牌子,倒不是父母爱喝,只是习惯了,家里一直备着。
母亲说要加菜,回厨房拎了菜篮出门,小菜市不远,几分钟的路程,苏叶从沙发里蹦起来阻止:“真把我当客人招待啊?”
没等母亲反应过来,苏叶便拉母亲进卧室:“妈,你先别忙,我给你买了衣服,你看合不合适,还有爸爸的,我可是逛了一下午的,腿都快跑断了……”
苏叶一股脑把购物袋里的衣服全翻出来摊在床上,苏母随她摆弄着,笑眯眯地看着女儿一件件比对着“妈,你看还行吧,照照镜子,你就穿这件挽着我往大街上逛,保准人家说你是我姐姐。”
“还有这件紫色V领的,配上花色四方丝巾,要多时尚有多时尚,那件驼色长外套,纯羊毛的,我跟那店老板相熟,她肯定不敢骗我,对了,我还给爸爸买了两件线马甲,就适合现在这种天气穿,里面配个衬衫,把头发弄得抖擞一点,说他四十肯定没人怀疑……”
苏母也不打断,任凭女儿推销员般地把东西一件件地罗列出来,其实苏叶并不常回家,就算回来,也是吃个饭坐坐就回她自己的小住所了,以前苏母总是埋怨甚至为这事跟苏叶吵过,后来她终于知道原因,这栋楼里都是处了几十年的老邻居,窜门子窜得勤快,每每苏叶遇上,对方总是问苏叶谈男朋友了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话题,苏母觉得脸上无光,苏叶也是尴尬不已,后来就索性匆匆来匆匆去。
母亲变戏法似的张罗了一桌子的菜,茄瓜猪肘煲,清炒虾仁,糖醋小排,麻婆豆腐,酸笋鱼头汤……,都是苏叶爱吃的小菜,苏父感叹:“女儿啊,我可是托了你的福今晚才饱餐一顿,平时你妈就整一两个菜,有时候懒得动了,还是我下的厨,她就心安理得地在楼下跟那帮老女人瞎侃,更过分的是她迷上广场舞,掐准了时间往广场跑,把我这个小老头孤零零地扔在家里。”
苏母瞪了一眼丈夫,然后反驳:“别听你爸的,大学里一个月也就几堂大课,他闲得都快发霉了,得空的时间就知道跟楼下那些老头下棋,你知道吗?八小时啊,最长的一次一盘棋下了八小时,老娘当初生你都没用那么长时间……”
苏叶吃着菜,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使劲地点着头附和。吃完之后,苏叶大献殷勤地主动洗碗,顺便告诉父母,自己休了年假,想出去散散心,苏父很是赞同,说私企虽然工资高,但工作压力也大,出去旅游一趟也是情理之中。
苏叶还顺便调侃母亲,旅行多好啊,妈,你没看过电视或是文艺小说吗,耳熟能详的桥段啊,没准真被我碰上,结上一段半路姻缘呢!
这话很中母亲的意,惹得老太太眉开眼笑地问:“那你到底是去哪里旅行?跟谁去的?”
苏叶回答“天大地大,总会有我想去的地方,人来人往,总有和我相遇的人”
离开的时候,苏叶很庸俗地把一个信封塞到母亲手里,母亲推阻:“我有退休工资,你爸这个级别的教授,一个人的钱就足够我们花销了,你留着自己用”
苏叶掰开母亲的手,再次把信封递过去:“那你就帮我存着,以后当我嫁妆。”
这话果然有效,老太太当即收下,还加了一句:“好,越快越好……”
苏叶开车上到高架的时候,空中飘起蒙蒙细雨,她感叹,天公识意,真是应情应景。
苏叶回到住所洗完澡,上网浏览了好大一会,才做出决心,然后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方仪,电话那头顿了片刻,然后说:“恩,现在这种情况去散散心也好,没准真有艳遇,可是你这样不算无故旷工吗?”
苏叶笑了笑,她说:“放手一搏,也许置死地而后生呢?可是也说不准啊,万一等着我的是牢狱之灾呢?所以还不如死之前逍遥快活一段时间”
“很少遇上你这种人,能在惊涛骇浪中闲庭信步,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只要BOSS不要咬着那张支票不放,你最多也算是无心之失,而你跟杨谨衡那一段,只要证明他是故意陷害,那么交往甚密也就无稽之谈了”
“也许是吧,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相信我,可我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既然走到这一步,我又何必示弱去博取他的恻隐之心呢,就算饿死街头,我也是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