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心醒来的时候,揉着惺忪的睡眼,手一挥,便落在了床的空处。
“汪尔,汪尔。”
他好像,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右边的枕头上,赫然摆着一张汪尔留给她的字条,说是去拍纪录片了,嘱咐她吃早饭。
那字写的,苍劲有力,她感叹着汪尔居然写的一手好字。
她又将字条放在一边,笑了汪尔的细心,于是穿好衣服,去了书吧。
昨天晚上,她和汪尔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很多她放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从不敢对任何人说的话,第一次和别人说的这样酣畅淋漓。
那些曾经觉得难以启齿,甚至都无法和妹妹方淇悦说的感情,在汪尔的面前,她都可以毫无保留的倾诉出来,包括董文和。她只说了董文和对她的悔婚,并没有告诉汪尔之间的家族恩怨。
但是,这场悔婚,对她而言,是心灵上极大的创伤,这种极为压抑的情绪,她从来不和人说起。当她坦然的对他说着,不用担心被他嘲笑,不用害怕,他会不会觉得她又笨又蠢又傻。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包容,那么温柔,轻易的抚慰了她。
或许最开始就被这双眼睛吸引了,虽然达不到爱的程度,但至少是喜欢的。
他的眼睛告诉她,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是一个像大海一样可以包容的人。
他的眼睛告诉她,嘿,姑娘。你很可爱。
他的眼睛告诉她,嘿,姑娘。你别难过了。
他的眼睛告诉她,嘿,姑娘。我爱你。
好吧,不得不承认,汪尔就是一个男狐狸精变的。
但他成功的勾引到了方素心,因为方素心的确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而汪尔愿意给她提供一个这样的机会,她真的想要重新开始了。即使不那么爱,但是她愿意去和他尝试。
方素心憧憬的想着,她是有些,喜欢上汪尔了。
黄昏临近,她便将书吧的店门锁上,快步走着。她之所以如此匆忙的赶回家,是因为,晚上方淇悦要到她家吃饭。
最重要的是,她们两姐妹已经很久没有,陪爷爷一块儿吃饭、唠嗑。
方淇悦的父亲方浴,在十年前去了外地定居,开了一家私家医院。方淇悦也在那里的电视台工作起来,于是,这一家人,很少再回清江市。
生活就是这样。
当子女们各自组建了家庭,当他们为生活工作所累,山高水远,便很难再回到家乡了。
而方淇悦在古墓群附近待了一阵。
她等工作收工之后,问师兄汪尔:“师兄,在想我姐姐吗?”
师兄今天的心不在焉,方淇悦尽收眼底。
“没,今天总编打电话来,问我纪录片做的如何,我在想,什么时候回去。”汪尔的确有种想要离开清江的冲动,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有些后悔。
方淇悦疑惑的看了一眼师兄,这么快就回去,师兄,对姐姐没有一点不舍吗?
不过,方淇悦并没有多想,收拾好东西,来到方素心家中。
方素心的父母在厨房里,张罗着晚饭,心想家中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来,心情大好,当然,他们原本就十分喜欢这个聪明伶俐,久未见面的侄女儿。
方淇悦则在客厅陪着爷爷聊天。
一老一小聊得正欢,方素心进门时,方爷爷连忙挥手,喊着方素心加入聊局。
晚饭过后。
又一轮的座谈会开始,方爷爷和方素心的父母说起姐妹花小时候的事儿,无疑,方爷爷提到了方素心历年来的“野蛮史”。
方素心嘟嘴,故作生气说:“爷爷,我哪里这样野蛮?”
方淇悦捂嘴笑着:“姐姐,小时候,你最最腹黑了!那时候,每天上学我们约好一起去,你会来我家找我。我有时候赖一会儿床,你就一脚踢开我的房门,先是一声河东狮吼,随即掀开我的被子威胁道,再不起床,就把我拔光了,拍照,传到网上去!你说你是不是野蛮好色兼腹黑女王?!”
“你居然好意思说,你那是赖一会儿床吗?!”方素心斜眼,戏谑,“我每次都要等你等到上完第一节课,就你那起床速度,简直人神共愤,令人发指!”
“好吧,姐姐,这个我承认,可是你也要承认你的腹黑,有据为证,以前你压迫过的一个男生,现在是赫赫有名的作家,他写过一系列的书是关于你的,叫做,《我与野蛮女王不得不说的血泪史》、《我与腹黑女王对抗的十年风云》……”
方素心邪恶笑道:“好,那我以后也写本书,叫做,《方氏摧残十法》,里面举例各种江湖酷刑,专门用来对付你。”
两姐妹开始打闹起来,几个长辈望着她们,捧腹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