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洛贤叙述六年前的那场婚礼的时候，汪尔还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洛晚月。
汪尔当然记得洛晚月。
他曾经已经极其靠近方素心的心脏了，他觉得再近一步，他们就能够坦诚相对，就能够在一起了。
而那个时候，方素心提到董文和，就一定会提到洛晚月。
董文和，是一定和洛晚月维系在一起的。
方素心说过，因为董文和绑架了洛晚月，以婚礼相要挟，她一是为了洛晚月的自由，二是希望，能够赌一把。
方素心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在处理和董文和的感情上，她还是想赌一把。
她赌的是，董文和究竟会不会好好的，和她完成这场婚礼。
这场婚礼，是董文和提出的，那么，婚礼的一切，尽在董文和的设计掌握之中。
他若是真的想和她过下去，她可以原谅他，因为文件靠近她，设计她，她都可以不介意。
于是，方素心赌输了。
输的很彻底。
悔婚，宁清取而代之。
一切，完美无缺的戏剧化。
再然后，洛晚月只是回来了，却再次被带走，再也没有出现过。
方素心这些年，一直在找洛晚月。
汪尔还记得，方素心曾经将自己房间的照片给他看过。
她的房间的一个角落，堆了很多礼物，堆了很多明信片。
汪尔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问方素心，“这些是给谁的，为什么没有送出去？”
方素心说，“这些年旅游，带给很多人礼物，从来没有忘记过洛晚月那份。都是给洛晚月的，因为找不到人，所以没办法亲手送给他。但我唯一的希望是，会有一天，我能够见到他吧，哪怕，只看到他一眼，也很好呢。”
汪尔想到这里，就觉得方素心做事情的时候，太感情化了，不管是在董文和身上，还是洛晚月身上，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这大抵就是方素心，其实，她对每个人，都倾注了很深的感情。
汪尔还记得，方淇悦说过，方素心是一个特别护短的人。
这样子的人，才特别有人味儿。
对。
有人味儿。
浓厚的人味儿。
让人感动的、浓厚的、人味儿。
而方有年离开了大伙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颓然的，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他很难得这么的、情绪失控。
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够将情绪掌握的很好。
所谓，掌握的很好，就是，压根没有情绪。
这样，别人就不能看穿他。
他一直引以为豪。
他所有惊慌失措的表情，动作，一切，只有方素心见过。
方有年这时候，又想起方素心杀了那头狼。
那头高大的狼。
瘦小的方素心。
怎么看都不成正比。
她却的确亲手，将那头狼杀掉，身上没有一滴血。
就算是杀一只鸡，再熟练的厨师，因为鸡的挣扎，身上也会沾上鸡毛吧。
方素心杀了一只庞然大物，身上没有血。
这么多年来，方有年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方有年又想起，那个时候，方素心带着他走出了树林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钟。
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方素心特地看了一下手表，说了一句：“才走了两个多小时呀。”
方有年没有手表，只是估计，大概是下午两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