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过。
兰箬璇的及笄礼过后,一个她遗忘已久的问题,终于以十分意外之内,却又措手不及的方式摆在了她的面前。
坐在房中,呆呆地拿着手中的圣旨,兰箬璇双眼放空,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想要去打扰她。
即便她身上的忧伤,也已经深深地侵蚀了她们,她们想要靠近,想要安慰,可是却无从下手,或许她根本就不需要安慰,她需要的只是时间来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小姐……”终究还是云儿看不下去,轻唤了一声,话语中充满了担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恨。
“云儿,为什么?为什么圣旨还是下下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一个月后,我就真的要嫁给濮阳颢了?他呢?他人去哪里了?他不是有办法的吗?他不是已经跟濮阳颢讲好了吗?现在这算是什么?他又把我当什么了?”
桌子上的东西应声而落,也难怪兰箬璇会这般生气,若说先前婚期未定,尚有一丝希望能够扭转局面。
然此刻,婚期既定,皇榜召天下,就不会再有任何期盼了,皇家是不可能在天下人面前徒增笑料的。
到时,怕是濮阳颢再不愿,绑也会被人绑到喜堂吧……
面对兰箬璇的一声声质问,云儿知道这些并非针对自己,但还是很心疼,心疼兰箬璇的难过。她想要回答兰箬璇的问题,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至于另外两人,心思本就不够云儿细腻,一个“冷”,一个“傻”,就算她们在这估摸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在兰箬璇爆发之前,就被云儿一个眼神“弄”走了。虽说她们也很担心小姐,但是太多人留在这也是无能为力,那还不如退下,只留云儿看着,让小姐静一静。
其实对于兰箬璇的问题,云儿也很想知道答案。一直以来,她们都将一切事情看在眼中,那人对小姐的感情做不了假,虽然从始到终都担心赐婚的问题,但她从未怀疑过结果,因为他们两人都是有那个能力,去应对这些问题的人。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居然会是事情的结果,这让她如何接受,那就更不用说小姐了……
“呵呵,也罢。这一切都是我太傻,错信他人为良人,活该被骗。”
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兰箬璇笑了,笑得很是凄美,一颗颗泪珠滑过脸颊,在锦布上晕出花朵。而上面的字,却完全没有散开的迹象,就像在昭示着事情早已板上钉钉,已经没有回旋的地步。
“叶景……濮阳颢……以后你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也没想要云儿回应自己的话,兰箬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笑了,笑得……很诡异……
“小姐,您……”
云儿现在不怕别的,就怕兰箬璇会因为这件事情,做出一些什么来伤害到她自己。
“没事的,你别担心,我会有分寸的。”
“小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跟雨儿、月儿,都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云儿,谢谢你……”
“箬璇,别躲了,我有事要跟你说,箬璇,箬璇……兰箬璇,你快给我出来……”
第二天夜里,被人怨恨的某人终于姗姗来迟,却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心爱的女子。
“傻瓜,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就躲了起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都怪那些混蛋,昨晚缠住了他。要不是那样,估计早就将事情说清楚了。
确是如他所想,昨日兰箬璇再气,还是强忍着怒气,静静地等了他一夜,他却一直没有出现。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认定他在欺骗她的情意。为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想看见他了,也不愿想起与他有关的回忆。
所以天色一暗,兰箬璇就找了点借口,说想回房休息、静一静,婉拒兰贺峰与兰偌凌的关心,关门就装作上床休息的样子,实则悄悄地就从房顶上溜了。
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叶景心里有气,却又没人给他发泄,于是……
“出来!”
逃跑的某人并不知道房中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有人因她而受了责难。此刻的她,正躺在瑜珰阁中特意为她准备的厢房里,呆呆的望着床顶,彻夜无眠……
“雨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小姐不用嫁给那个病秧子了吗?怎么现在婚期都昭告天下了。”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
“全部告诉我。”
“不行,这是小姐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资格谈论主子的事情。”
“下人?主子?雨儿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
“难道你一直没看出,箬璇只当你们是姐妹吗?在她心里,你们不是下人而是亲人,她需要的是亲人的关心,而不是下人的担忧,你不要告诉我,你跟着她这么久了,却没有看清她的想法。”
“但是下人就是下人,再怎么关心,也是不可能管主子的事的。”
“我若没记错,她似乎已经将卖身契还给你们三个了……”
无缘无故的一句话,却让雨儿愣了一下。
是了,小姐已经将卖身契还给他们三人,只是她们舍不得离开,才一直留在小姐身边的,对于小姐来说,她们早就不是丫鬟,而是亲人了。
但是……
“不要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我,稍微有点眼力的人也看得出来,而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关心一下箬璇罢了。”
思量一下,想到易林为小姐做的一切,雨儿选择了如实相告,其实包括叶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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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闹别扭了额,真不知道他们别扭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使得两人靠近啊~连猫猫自己写到都郁闷了,还是快点让他们拉上天窗吧,别外患未除后院先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