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还躺着装死呢,起来了。”
待太医退下,房门再次被关上,兰箬璇用手帕将脸上湿漉漉的眼泪擦干,叫唤道。
说话间,还动手推了濮阳颢一把。
“娘子,你的戏演得可真好,不做我娘子,都浪费娘子你的才能了。”
一个咕噜跳起来,濮阳颢一把就将兰箬璇抱紧了怀中,笑着调侃道,但是其中的辛酸,却让兰箬璇的心一痛。
“切,自由自在才好。这才能,我宁愿不要。”
想到濮阳颢在宫中的种种处境,逼迫着他装出一副病体虚弱的样子,再想到她曾经在兰家装疯卖傻才能得到一点看似平静的生活,兰箬璇的神色不觉黯了黯,情绪也跟着低落了下来。
“娘子,不要难过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拥有彼此,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察觉到兰箬璇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濮阳颢赶紧出声安慰道。
他们两人的曾经是何其的相似,又有着一些不似的地方,所以他能够很轻易地感觉到她的感觉,即便不能完全想到点子上,可总归是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的。
他,就算小的时候也有相同的,被迫害的经历,可他作为一个男人,心里的承受以及适应能力还是会比她好上一点的。但她作为一个弱女子,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的温暖,终究还是会有些难过的。
所以他懂她的难受,即便感觉没有她来得强烈,可给她一些理解,给她一些安慰,给她一些温暖,他还是能做到的。
“我没有难过,谁说我难过了,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听到濮阳颢的话,兰箬璇立刻就炸毛了,出声反驳道。
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濮阳颢是明骚,兰箬璇……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闷骚……
“是是是,你没有难过,是为夫说错了,这总行了吧?”
一切“以妻为天、以妻为纲”的某男,一看到娇妻恼了,立刻改口承认错误,只是这诚意、还有态度有待考究。
“本来就是你说错了,什么叫‘总行了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兰箬璇小声嘟囔着,声音小到,连抱着她的濮阳颢也没有听清楚。
“娘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那个薛太医,我怎么觉得他……”并无恶意……
轻轻带过濮阳颢的问题,箬璇反问道。
“他呀,太医院的三大院首之一,常得父皇召见,是父皇最信得过的太医之一。只是这次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并不知道我们的情况,而父皇将他送到府中,也是因为信得过他,也符合常理,且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也可以帮衬一下。”
“我就说嘛,若是平常的太医或是那些人的手下,定不会有这般感觉的。”
停顿了一下,兰箬璇也不再想这太医的问题,转身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嗯……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只是我想知道,他们究竟什么时候会得到我醒来的消息。我倒要看看,这些‘眼线们’的功夫有多深……”
实际上,这些人的效率还是蛮高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时辰之后,他们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晨烟,你来啦?”
“是的,表……表嫂,烟儿听说表哥醒了,特意来看一下他。”
许晨烟紧咬着银牙,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表嫂,心里却早已将兰箬璇恨得入骨。
自表哥回京两年来,她都会制造一些机会,刻意接近他,还在人前做出一副高贵温柔的样子来引他注意。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一直是她为无物,最后还真的娶了这个低贱的商贾之女为妃,这让她对他又爱又恨,不过她更恨的,还是这个贱人,一副残破的模样,竟还敢勾引她的表哥,她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真不凑巧,殿下方才醒了一回,却又睡了过去,太医说他迟些才会醒来,你……”
兰箬璇脸上强装出一丝笑意,语气显得有些担忧和抱歉。
经过管家的通报,濮阳颢跟兰箬璇还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但待见到人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自己没有听错,来人真的就是濮阳颢的那个表妹,许晨烟。
因为既然要演戏,当然要让看戏之人知道濮阳颢的情况啦,而且兰箬璇扮演的还要是一个寸步不离的人,所以她便特意吩咐管家将人带到房中来会客。
虽然这有一些不合礼法,但是于情又勉强说得过去,所以他们也不怕被什么人挑毛病。
在这里待客,也好让床上装睡之人了解了解情况。
“没事,我在这里等表哥醒来吧,就这样回去,我也不好向爷爷与家父交代。”
许晨烟像是怕她开口赶人一样,出声打断兰箬璇的话,还抬出许文宗跟许云勇来,让人无法再说她些什么,只是能微微感觉到她的话语中,丝毫没有对兰箬璇的敬意,甚至还带有一丝不屑。
“那好吧,只是委屈烟儿了,来人,上茶给许小姐。”
兰箬璇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了一声下人沏茶,也免得落人话柄,说她连点待客之道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