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走开啊,滚开。”我手脚不停挥舞挣扎,他却像梦游般低语道:“不要吵。”反而将他原本半斜着的身子在我身上挪正,不正不偏的把我整个人压在下面,令我动弹不得。
这是怎样?他在做什么?我们在做什么?想到这肮脏的画面我就恶心地双手猛捶他的肩旁,因为全身上下,除了两只手能动外,我哪里都被他庞大身体压得死死的。
“起来啦!喂,你听到没有?你压着我了你知不知道?王八蛋你醒不醒来,喂喂喂……”不管我怎么恐吓、怎么叫喊,他就是一动不动。这个人实在是重得要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吵死人了,你好吵哦。”他刚睡醒的声音听起来好有弹性。
“放开我就不吵你了!”
对呀,放开就不吵了,不过床单怎么会说话呢?那么他抱的是什么?他模糊中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简直重得无可救药,我真的快窒息了。“求求你先翻下身好不好,我……我要被你压死了,走……走开……”死命挪动身子,可还是徒劳无功。因出气困难,所以自己能感觉脑在充血,没法只得张着嘴喘大气,可惜这个混蛋竟然仍然不知情。我想,如果我就这样死掉的话,他这一辈子的生活都休想安宁,我会化为厉鬼纠缠到他致死。
他皱了皱眉,什么东西叽里呱啦的?不过他有点意识好像是人在说话。
“你再说什么啦?”他轻轻撑起双臂抬起身和头,想仔细看个清楚。
有些无力状态地将双臂分别放于我耳间两侧,往上微撑,上半身稍微抬了点起来,我顿时得以呼吸,赶紧深吸两口气后,双手撑着他的双肩,防弊他再次扑下来。可是光是上身松了一点,下身还不是一样。等于整个人还是压在我上面呀?
他皱起眉宇微微地睁开朦胧的双眼,我紧张地将双眸越睁越大,因为那一瞬间。他拖起肩膀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是让我感到最可怕的瞬间,我怕他认出我。可是事情好像不是我想象的那般可怕,他的脸停留在只隔我脸两拳头之间,我们就这样面对面,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就这样像两个泥人般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寂静而没有时间流逝的停止在了这一幕。
他有着女人羡慕的容貌及皮肤,长长密而卷的睫毛下,覆盖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深邃,哪怕是睡意全全,淡定的目光也让人捉摸不透,有种神秘的感觉,也有一种不加掩饰的王者之风。
什么叫国色天香、红颜祸水?什么叫晶莹剔透、吹弹可破?什么叫玉琢冰雕、画中仙?这个是人吗?他简直看痴了!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肌肤,这样令人心动的人?
“你是谁?”太久没眨眼,他的眼睛有些酸,他闭上眼甩了两下昏昏噩噩的脑袋,又像是在沉思着这张脸,似曾相识的熟悉。
我看着他,嘴巴形成O型,神情茫然。“我……我……”他不认识我?可能吗?是我变美了,还是他失忆了?
我有些失神地看着他。他又从新再度睁开眼睛,可不知是因为睫毛长了还是凌乱流海扫到眼睛的缘故,他抬起右手揉着眼睛,谁料左臂发软,身子扑了下来,与身下的我搞了个嘴对嘴。尺寸吻合的恰当好,不偏不移,刚刚形成接吻状。
这一触碰,我突然惊了:他在干嘛?他他他……我的第一次该不会?我不要!虽然他长得很符合我交往对象的标准,但是毕竟我心有所属,所以不可以给他,我也不要他!我急地两手乱抓乱打,忽然感觉触碰到什么硬东西。有机会了。
我左手反手抓了几下,没抓到,很愤怒地想:好个混账东西,竟没搞清楚是谁就亲下来,看我怎么对付你,如果我现在不整治你,就对不起天下被你骗的女人们。我又狠命抓了两下,还是没抓到,索性放弃了回手猛地往他脸上一挥“啪!”火辣辣的一巴掌印在他俊美的脸上。
他恍如噩梦般惊醒,没等他反应过来,我便趁机拿起枕头往他身上、脸上、头上猛砸,他却如山一般不为所动。
由于这次挪动力大,我终于从床头抓到那硬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痛是不是?”二话不说往他头上。
“够了!”他一手扣住我的手。“你想弄出人命吗?”他放大声音看着衣衫凌乱,整张脸被头发盖住的我。
大概还是没有认出我的他,吼说:“谁叫你进来的?”
我突然被吓到了,手一松“锵。”花瓶碎一地。
听到声音,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整个人松开。趁这个机会,我立刻起身,逃之夭夭。
“站住,你是谁?”虽然没能叫住我,但他立即将惊讶表情瞬间收回,转之为无关紧要般,他也懒得卖声音再喊,因为他知道是没有人能从他手里跑不掉的。因为我身上穿的是公司的制服。
他又皱了皱眉,这个花瓶是价值几百万的英国古董,也是饭店最昂贵的摆设之一。他冷笑一声:“这女人不想活了,私自闯进我的房间就算了,竟然还敢对我动手,砸毁饭店最昂贵的资产。哈!我活了三十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女人。”回想到刚才,他不禁回味一下笑:“你死定了。”
本想叫人抓他的,可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还搞得自己就像摸黑脸照镜子,自找难看?我此刻是一肚子气,想想看,打从遇见他起,我就没碰上一桩好事,搞不清楚究竟是他运气背,还是我倒霉。
“你去修房子还是拆房子,去那么久?”我刚跨进门就听见忙得天慌的小美的质问。
“房子倒没拆,我身上的衣服倒差点被人拆了。”我没好气地说。
“哇!谁有那麽大的胆,敢拆你母夜叉的衣服?”小琳好笑地说。
我心情很不好。“拜托,你们有没有同情心,我差点被强干耶?”
“谁会那么好对你做善事。”月娇在忙碌中补上一句。“好了,大功告成。小琳、小美,你们快送去十八楼宴会厅。”
“月娇姐。”我气呼呼地大喊。
“什么?我去!”小琳面色难看“组长,可不可以不让我去,我今天不方便耶!”
“又不是涨洪水,快去!”
“可是不能用力啊!出丑很丢人耶!”
“难道要我去吗?”
“还有小美啊。”
“难道你要小美一个人这样送去?”一个人的力气怎够。
“可是?”小琳一脸难办相。
“好啦!真受不了,我去总行吧。”推来推去,我心烦地说。
月娇看了看自己五个月的肚子,叹气道:“好吧,既然这样,你就和小美一起去,不过……”
“叫她去?助长你不要紧吧!是总经理的欢迎会耶!”小琳担心地叫道。如果今天在这种盛大宴会出纰漏的话,她不禁摇头,有可能整个部门都会直接换掉。
“喂!不就是摆个花嘛,至于吗?”我嘟着嘴说道:“怎么说得好像我常常把事情搞砸似的。”
“不是‘常常’,是‘每次’都搞砸!”她们对我犯下的‘案子’可说是如数可见。
“上次让你送花到铁板烧餐厅,结果你把花全丢到了铁板和客人身上。”
小美接过小琳的话“还说是什么最新推出的‘铁板玫瑰和天女散花’,呵!如果不是你当时脑筋转得快的话,你能脱身吗?”
“拜托,那是我的反应好行不行!”
“那上次你偷看客人洗澡又是怎么回事?”
“亏你想的出来,公司的特别服务,‘花瓣沐浴’,还说是什么百名奖项,说他刚好是那天的第一百名入住饭店的客人,所以中奖了,奖项就是‘花瓣沐浴’。”
“喂,你们不要乱说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去看他洗澡来着?我是走错房间好不好,不是跟你们解释过了吗,我当时是走错了房间,没办法,在当时那种尴尬的场面下,为了不受顾客投诉,只能那样说了。再说,他那么肥,浑身的肉都可以甩到香港去,送我看,我还嫌脏了我的眼睛。”
“哎呀!”月娇突然冒出一声惨叫,吓了我们三个一跳。“都过了五分了,你们快送去!惨了、惨了……完了!裁员就从我们开刀了。”
哀嚎声催促我和小美慌忙地拉着花车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