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的一干武林高手片刻间死的死,逃的逃,转眼清理干净。
童七将长剑一扔,飞奔向斜倚马车悠闲观战的风寄月。这一次不再哭了,撒着娇直向他怀里钻,扭股糖一般。那三人均扭头他顾,装作未见。
童七亲热够了,方才解下背上的小包袱,得意洋洋道:“寄月,你瞧,我将所有炼好的‘暖玉膏’都偷来啦!你想用多少用多少!”
风寄月抚着她清减少许的容颜,双眉微微一轩,轻责道:“做什么这般拼命?横竖一年之后就会慢慢复原……”
“我不放心嘛,暗箭太多啊!你怎么不夸夸人家嘛!”说着嘟嘴轻轻捶了他一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踮脚绕住他的颈子,心中之欢悦无以复加。
“累了吧?我们回去吧。”风寄月轻轻亲着她的耳朵。
童七“咯咯”笑着扭过头,发现那三人已各自骑马回转,这才与他跳上马车,徐徐追随。
一路上,童七便如一只突然哑了声的小云雀,静静蜷伏在他怀中,倾听着他的心跳,聚精会神,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妙不过的音律!而后,她满足的叹口气,合上眼帘,放心的沉入梦乡。
待她一觉醒来,已是身在“湖心小筑”,茫茫然的睁开眸子,一眼所及,是她最想看到的容颜,不觉幸福无比。
“寄月……”她揽下他的颈子,便是一个深深的长吻。“寄月,我……想成仙了,你身子成么?”她忽然小小声的问,面染红晕。
“死丫头!我只是失去武功,又不是成了太监,居然敢问这种话!”他狠狠瞪她。
“吃吃吃……”她掩嘴直笑。
小别胜新婚,更何况是新婚小别,二人一时如糖似蜜,恩爱非常,直至双双倦极睡去。
再度醒来,童七方有闲心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风寄月却勾唇一笑。“你还不饿么?我却饿啦。”
“你先说!为何那帮坏蛋骗我?是不是你真的几乎被他们杀死?是那两只小狐狸坏的事,是不是?她们在哪里?做了坏事就跑了么?哼,我定要将她们抓回来,废了她们的手脚,叫她们再也做不了怪!”
风寄月笑道:“她们跑不了,青青已将她们关起来啦。”
“到底怎么回事?”
风寄月却顾左右而言他,问道:“小七,你只将‘暖玉膏’偷了来,你可知如何用法?”
“呃?”童七一呆。
“不知用法,岂非白偷?”
童七傻了,怔怔不言。
风寄月叹了口气,看着她不语。
童七张了张嘴,惶急交加,几乎哭了出来。忽见风寄月眸中光芒闪动,嘴角似笑非笑,不由心弦一颤,小心翼翼的道:“你应该知道的,是不是?”
风寄月终于一把揽紧她,无限爱怜道:“我的傻娘子,我怎会让你白白拼命呢?”
童七一口气松了下去,却又扁扁小嘴儿,捶着他的肩膀,气愤愤道:“混蛋!叫你吓死啦!就会欺负我!”
风寄月笑道:“谁叫你一遇上我就变成小傻瓜了?连我死了你也信,该罚!”
童七忽然垂泪哭叫道:“你不是没有武功了么?人家害怕才信的!你还骗我!呜呜……”哭得好不伤心。
风寄月倒未料到她会如此,一时有些手忙脚乱的抱住她轻哄。“好啦,忽哭忽笑,忽喜忽悲,当真是个孩子……”
“我才不是!都是你!都是你!呜呜……”
“好,都是我的不是,娘子就原谅为夫吧?”
“凭什么?等你的身子好了,我要罚你!”
“全凭娘子处置。”
童七这才破涕为笑,钻出他的怀抱,四下一望,“暖玉膏呢?”
“泡起来了。”
“泡?”
“此药须得先泡至盐水中,一昼一夜取出,敷于前后心十处大穴。是时必有呕吐,直至吐尽淤血块,淤血一尽,寒气即去。如此三番,视病情轻重,至多三昼夜,必可痊愈。”
童七喜得频频点头:“好好好。”便是一径傻笑。
风寄月怜爱有加的揉揉她的头,喃喃低语:“傻丫头。”
童七转转小脑袋,开始扳手指计算时辰。而后躺回他怀里,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软软的道:“还是回家好呀!”说完摸摸他的腰,蹙眉道:“我发觉你好像又瘦了,怎么?害相思病了么?”
风寄月轻笑出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做什么定要说出来?一点面子也不给。”
“不成!掉的肉一定要补回来!当时你一下马车,我就感觉衣袍轻飘飘的,但不及细想。”说着又掐掐他的腰,频频摇头,“不成!不成!都瘦成这般啦!一定要补啊!”
“臭丫头,此刻才发现,白白被你抱了半天。”
童七仰头一笑。“人家没顾得上嘛!唔,天都黑啦,好饿好饿呀!青青怎么回事?也不送饭来了。”
“青青是你姐姐,你倒是用得痛快。我们过去吃吧。”
“嗯,是是,我以后就叫她姐姐啦!走吧。”
二人简单梳洗一番,来至竹楼之外,下面停着一艘乌蓬小船,蓬边挑出四盏红色宫灯,映着湖水微澜,如诗如画。
童七笑道:“小船小船,马上就用不着你啦!继续睡大觉去吧。”先跳了下去,待风寄月下来之后,便执桨划船。一时桨声灯影,水声溅溅,星月相随。
“好美啊!好像每天都是新鲜的。寄月,你怎的不早些带我来这里?”
“你那时会来么?”风寄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童七一愣,却爱死了他的这副神情,遂嘿嘿一笑:“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莫记仇嘛。”奔进蓬内安慰的亲了他一下。
风寄月揽住她欲往外冲的身子,莞尔道:“你回报得很好,有赏。”回吻了她一下。
二人停停复行行,不觉已至湖畔。但见花厅之内,明烛高烧,红灯高挑,如同白昼。刚刚到得门口,长风与平野已双双提灯跃出,分列两旁,异口同声道:“长风平野设宴为师娘接风洗尘。”
童七拍手道:“好孝顺的徒弟,谢啦。”
进入花厅,菜香扑鼻,佳肴满桌,勾得她口水泛滥,食指大动,忙不迭奔了过去,先品尝了几口。
这时,青青也来了,含笑落座。
肚子填了半饱,童七吁了口气,抬头看看一旁淡雅若风的青青,云颜玉貌,肤光胜雪,不由心中一动,忽然道:“青青姐姐,你为何还不嫁人?”
“怎么?怕我抢你的夫君?”青青斜睨她,笑窝浮动。
“嘻嘻,自然不是!寄月心里只有我一个,谁也抢不走他!”说着在风寄月脸颊上便是一吻。
青青清丽的眸子闪了一下,低眉笑道:“你倒自信得紧。”
“不自信就不是童七啦。是不是,寄月?啊,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两只小狐狸关在何处?”她又转向青青。
青青看了看风寄月,咬唇一笑,道:“她们已受了重罚,正关禁闭,面壁思过呢。”
“哦,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过’?”
青青忽然略微尴尬的垂下头,缄口不语。
见此情形,童七愈加肯定,一股怒火狂蛇一般奔窜直上,倏地转向一旁侍立的二小,咬着牙根道:“长风,你来说,少说一个字,小心你的皮!”
长风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看向风寄月,见他一派悠闲好笑的神情,支颐看着童七,这才心下略松,清了清嗓子,直言正色道:“长风不敢!长风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孩子!从头细说!”
长风平野不禁愣住。
风寄月哑然失笑,捏了捏她的粉颊,“脸皮够厚,他们比你还大呢。”
“大有屁用?我辈分高啊!他们就是七老八十了,还得管我叫‘师娘’!莫打岔,言归正传。长风,快说!快说!”
长风点点头,舔舔唇,细细道来。
原来,武林盟主的儿子早已召集了一大批绿林高手环伺千草湖左近,只待时机一到便大举进攻。正苦无良机,团团圆圆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风寄月自童七走后,百般惦念,度日如年,苦等了一个多月,仍无童七音讯,忍无可忍,遂执意套了马车出来看看。半途正“巧遇”团团圆圆,二女争先恐后的要为他赶车,叫他回车内好生歇息。
风寄月不欲与她们缠夹不清,遂扔了马缰,自行退至车内。
团团圆圆将风寄月拉至路边的客店,要求吃些东西再行赶路。
一入客店,风寄月便感觉危机四伏,但此时再退出去,为时已晚,当即暗暗戒备。
团团圆圆叫来店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殷勤劝酒。风寄月早有戒心,又见二女眼神闪烁,甚是古怪,便不露声色的佯装上当,端杯饮酒,却并未咽下,只是含在口中,而后假意咳嗽,将酒液尽皆吐在袖中。不久,便伏于桌上,“昏睡”过去。
团团圆圆以为妙计得逞,大喜过望,双双起身将他抱至客房,放置床上,又是搂又是亲。风寄月翻了个身,正欲出声呵斥,忽闻房门微响,便缄了口。
那二女正值神魂激荡,竟未听见声响,直至数枚铁莲子破空袭来,方才惊觉,慌忙躲闪,但又怕伤了风寄月,一时欲躲非躲,乱作一团。
突听床内“啊”的一声惨叫,二女一呆,便见三条人影飞掠而至,奔至床前细看。
此时,风寄月早已咬破舌尖,让鲜血自口角流出,假装身中暗器而亡。
游惊涛尚不放心,伸指去试他的鼻息,了无气息,大喜若狂,哈哈狂笑着与游子建及石康踱步而出,自行喝酒欢庆去了。
团团圆圆傻了半晌,方才回过神,一边一个抱住风寄月嚎啕大哭。
正伤心欲死,忽听得风寄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好啦,想要赎罪,就听我的吩咐,一步踏错,永无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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