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乱世,天下被一分为二,以星澜江为界,南北分离。南国由擅长文治的风家把持,在十年前大刀阔斧改革政策后,如今已变成经济繁荣,物资丰盛,城都昌盛的国家;北国在十年前被某金姓部落首领统一,靠武力征服天下的金家对北国的军事能力进行重点培养,已经成为强大的军事重国。
只剩星澜江。
发展如日中天的两国把眼光都放在了星澜江的对面,贪婪的目光望向了彼此。
战争……
眼看快要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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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热烫的太阳,灼烤着大地。
宫殿外大理阶台上正排成整齐队列的大臣,手作着揖礼,恭敬地等待着。他们的头微低,因为灼热而流下的汗水浸透了他们的里衣,让他们万分不适。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宣朝!”新晋的官员在那里低着头轻声抱怨着,却遭身边同伴的轻声警告,“小心点,她在呢!”
淡淡的眉一挑,眼神指向了站在不远处顶头的一个小小人影。
她站在队列的最前头,那是象征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的地方,满朝文武百官期待得到的位置,如今却被一个女子占据着。
没错,是一个女子。
她的头微低,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娇小的身材在一群男人中特别显眼。长长的头发束在官帽中,让她白皙的脖子暴露在众人眼中,也暴露在这热烫的毒日头中。女式的官服不同于男人宽大的样式,亮眼的珠红色点缀着些许的花样,简单而贴身。她的眉头微皱,不知是因为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说话,还是因为这毒日头,或是因为这沉溺于声色的君主。
“这就是卿梓兮么?”看到同伴的点头,新晋的官员叹息了一声,“再这样下去,这国就真要让卿家拿到了。”
卿梓兮的耳朵清晰捕捉到了这一切,她的眸光未动,依旧低望着地下的大理石,看不清情绪。这样的等待,满朝的官员早已习惯。只是那个官员胆敢说这样的话,行事过于鲁莽耿直,只怕在这里没呆多久就会被姑母杀了。
心里想的话就这样被那个官员的同伴说了出来,他在这朝已经当了很多年的中郎,对于卿梓兮和这个朝廷的状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虽是女人,可是从来没有男人敢用“一介女流”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她,形容卿家。卿家于南国成立时就存在,一直是以阴盛阳衰著名,男丁多为入赘,而且生的孩子往往只有一个女娃。到了卿梓兮这一代,却难得地生出了双胞胎。
卿梓兮是卿家老二,自小能说会道,聪慧过人。五岁时的一句戏言被在朝为后的姑母称赞为妙语,十五岁便在姑母的安排下参加科考,并且拨得头筹。二十岁成为南国的第一位女相,在这三年时间里做出了无数功绩。
她的聪慧和机敏,早已超过了那些自恃甚高的男人。与人交道时候的进退得当,对于官场游戏的熟悉和运用自如,让南国的男人把“女流之辈”这个词全然忘记。
梓兮敛下眉目,对那两个官员投来的探查目光,装作没有发觉,装作刚刚什么也没听到。她虽然在朝为官,但是却不愿动手惹麻烦。
踱金的大门缓缓拉开,里面身着朝服的太监轻脚迈出,扯着喉咙喊各位大臣进见。
梓兮直起有些酸涨的身子,起步走了起来,身后的浩荡人群随着她的动作而开始移动起来,慢慢地跟着她的脚步走进大殿。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是她所跟的一人,并不是当朝皇上。
过百的大臣在大殿上站定,朝着象征权力的位置作了一个揖礼,百张口中喊出:“太后祥安。”
万千人向往的金鸾座上,空无一人。反而是在侧座上坐着一个老人,她的面容安静,脸上挂着严穆的表情,一双眼睛扫过下面的一众大臣,带着审阅和思谅。
良久之后,她才开口,声音苍老而威肃:“众卿家平身,我儿身体不适,我代他上朝。”
那便是她所要恭敬的一人,当朝太后——她的姑母。
*
早朝刚刚结束,卿梓兮没有像别的官员一样回宅子,而是赶往另外一处宫殿。
轻巧便灵的脚还没踏入雅凤阁,耳力并不出众的她便听见里面的丝竹声。
又来了!
梓兮觉得自己额头的太阳穴微妙地跳动了一下,脚却没有停顿,踏进了雅凤阁。在场的人感觉到了她的到来,然而欢娱并没有停止。音乐依旧动听,在台中央的舞姬舞动着自己精心编织的舞蹈,向坐在前方高座上的男人投去暧昧不明的眼神。
比起底下的人只是匆匆一望的眼神,台上的男人却是嚣张无比。他穿着一件紫色大褂,头上玉冠束起长发,让整个人看起来风神俊朗。比女人更朱红的嘴角轻扬,充满了少年的癫狂,凤眼微眯,如墨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站在宫殿门口的小巧身影。
一曲终了,舞姬摆着最后的动作在地板上微微喘息,迷人的双眼还是依旧放在男人的身上,挑逗的意味明显。
男人的眼睛依旧盯着门外那个明显快要爆发的小人上,大掌却是合击,发出赞叹,“跳得甚好!再来一曲。”
再来一曲?!他还没玩够?
梓兮把还在槛外的另外一只脚踏进了雅凤阁,正式宣布自己的进入,“皇上,臣闻你身体不适,特来看望。”轻柔淡定的声音,却是语调轻重分明,提醒着雅风此刻他应该是抱恙在身,而非饮酒作乐,只是这提醒却未被坐在台上的雅风放在眼里。
“谢谢爱卿关心。”雅风轻勾唇,眼底却满是不在意,大手一挥,音乐又起,“我日日抱恙,正借些娱乐来舒展身心。”
舒展身心?舒展身心?!
如果不是想到自己此刻是女相,她一定在这个昏君的俊脸上面划上几刀,省得他整天仗着自己那张脸胡闹。
人人都说姑母作为当今南国太后干政有失体统,却从未有人来管管这只昏君——南国当今皇上——雅风。
身为女相的她都许久没有见到过这位许久不出现的皇上,便足以看出他的胡闹,如果不是一月前姑母命她来到他身边提点政事,她根本就认不得眼前这位会是当今皇上雅风,每日抛弃早朝却与宫中人在此厮混,与古商酒池肉林的纣王无异!
梓兮起伏着胸口,看着坐在不远处笑看她的雅风,再次体会到了姑母的不容易。
只怪雅风那张桃花脸,一脸春风地望着人,逗得那人悠悠晃晃,完全忘了要生气和责怪。她前几次还被他的脸骗得惨,几次回到府里才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只是那些百姓没有她的惨痛经历作基础,看到雅风只光顾着开心南国出了一个好看的皇帝,却完全忘了这个皇帝根本就是个不管政事的昏君。
若光是这样,梓兮好歹也得到了一个好看的姐夫,虽然君臣之道让她为难,但是也不会让她如此生气。
但偏偏这“姐夫”,却完全不疼自己的姐姐!
梓童与她是孪生姐妹,两人感情极好。生来就是白玉人儿的梓童,出生第一天就被太后钦点为南国皇后,打小就接受如何作一国之母的教导。只是等了这么多年,梓童如今已经二十三了,却始终不见雅风的大轿。着急的姑母安排了两人见面,雅风却对梓童这位天下第一美人视若无睹。
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奇,怎么会有人能抵挡梓童的美,一直到她听到传闻。
想到姑母对自己说的话,梓兮依然觉得脸有些热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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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序言少于1000字的缘故,就和第一章摆在一起吧><
谢谢大家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