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转头,停留在清一誉郎的侧脸,他手转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眸子里闪过烦躁与安静并存矛盾的光芒。
车子出了大门,左拐,驶上了一条阴黑的小道。空气中有丝丝的凉意——不觉已经是夏末了。我手抚摩着自己裸露在旗袍外,微觉凉意的光洁的手臂!也就是我的这个微小动作的同时,车窗的玻璃被缓缓的摇紧。
“天转凉了,明天去给你添置些新的衣服。!”清一誉郎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吗?
但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可供他说话的对象吗?可是这样一个冷峻的人说出这样带着温暖倾向的话还真的让我无所适从的不习惯!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的话,若是没有接受任务前,我会非常不以为然的回他句:“猫哭耗子——假慈悲!”但现在显然是不能这样回答,可是让我装的很感激他的样子,对他说句肉麻的:“谢谢你!”我也是做不到。
因为当清一誉郎对我使坏的时候,我也可以很虚伪的跟他玩“乖巧”,那样我会觉得很心安理得,可是当他对我好的时候,我怎么也虚伪不起来。
于是——我选择沉默!
我的余光瞥到清一誉郎的眼神盯着我,镇定的眼神里,却有着不名然的光芒:“你穿这件比她好看——!”这句话说的风清云淡,可是车子的速度却在快速的彪升。他的话,连同这陡然加快的速度,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比她好看?他是指我穿这件旗袍比美子慧穿好看?
从他说的话来看,他并没有将我当成是美子慧的替身,所以他应该很清楚他是在对阮雾黎好?
他究竟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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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地毯拾街一直铺向灯火辉煌的殿内。清一誉郎将臂膀弯成一定的弧度,示意我挽着他的胳膊,踏上红色的地毯。我没有迟疑,很优雅镇定的随了他意!在这个时候不给他面子,等于毁了我自己的路。那红色的地毯,我觉得更像是一种隐喻——日本人踏着中国人的红色的血液,走向他们奢侈的纸醉金迷的生活。踩在那地毯上的每一步,我都觉得是异常的沉重,可面子上却是一番若无其事。
我不知道我会不回人格分裂,可是我知道我心里是实实在在的难受与仇恨于是我的步子越发的
刚一进入殿内,马上就有人发现了清一誉郎的身影——过来寒暄,亦或是拍马屁!
“清一大将,能来参加这个“友邦”酒会,真是咱中国人的荣幸!”面前这个将头发向后梳的贼亮的点头哈腰的中国人真是让我感到呕心,原来中国人里也有这种败类。
话说间,礼仪司端过来盛满白色液体的酒杯。
清一誉郎,顺手端过来一杯,接到我手中,俯下身,在我的耳边低语:“装装样子就好——不要真喝。”
“既是友邦酒会,你不必如此拘谨,免得显得生分了。”清一誉郎语气平淡,却有着不显痕迹的威严。
“是——是——是!”那个人,变本加厉的点头哈腰。“不知道,这位漂亮的小姐如何称呼!”
我将手中的酒杯,端在手中幽幽的逡巡,并不想跟眼前的这个人搭话。
“清某,先干为尽——”清一誉郎仰头一饮而尽,“失陪!”拉着我走开。清一誉郎是在替我解围吗,还是他也很讨厌这个人,想要快速离开?
仅走几步,我的步子怎么也挪不动了,眼睛非常不真实的恍惚——那个人的侧脸喝着闷酒的人,像极了某个人——
他,好象感觉到有道视线在看他——瞬间挑过视线,看向我!
四目凝视——
是他,是他,是韩兹——
他清瘦了许多。
我的心,像被子弹炸开一样的沸腾,韩兹,我有多久没有见你呢!半个月?对!是半个月!为什么却觉得现在的见面恍如隔世呢!哦,该死的韩兹,那真的是你吗?
他向我走来,我的心,越跳越快。
但心跳这般的快速——仅仅持续一会儿,便失去力量,一阵支撑不住的瘫软猛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