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一觉醒来已是临近中午时分,多日来的疲惫因昨夜的满足一觉一扫而空,整个人感觉都神清气爽的。蓝翎起来后,叫来了丫鬟帮忙梳洗。古代的发式实在是很难搞定,先前在山上的时候,只要简单的绑个麻花,反正也没人看见嘛。可是如今她是蓝翎郡主,一言一行都时刻有人注意着,不好好的打扮一下,怕是会惹来闲言闲语吧!可是蓝翎来了这么久还是无法搞妥那些复杂的发式,每每只得假手于人,有时都感觉自己像个闲人似得,没啥多大的用武之地。
蓝翎梳洗打扮妥当后,就去了客厅,大嫂明慧见她来了后,笑着打趣道,“呦!呦!瞧瞧我们蓝翎郡主,好像多久没睡似得,昨夜睡了个饱,怕是太阳没晒着屁股,现在都还没起了吧!”
“大嫂......”蓝翎听了明慧的话,有些红了脸,语气中有几分娇羞,几分害臊。
明慧站了起来,拉着蓝翎在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说到,“瞧瞧,还不好意思了!芸儿,大嫂说笑呢?脸皮怎么那么薄呢?说着就红了脸,害大嫂都不敢再与你玩笑了。”
“我知道大嫂与我说笑呢?只是大嫂你揭了我的短处,我能不脸红害臊吗?”蓝翎稍稍恢复了神色,只是还有些不自在,对她大嫂却是从心底里欢喜,没有半分的假意。看了看左右没有发现大哥去年秋天出生的孩子,蓝翎心中挂念,询问着明慧,“大嫂,怎么不见我的小侄子呢?”
“哦!宇辰刚吃了奶就睡着了,我让奶娘抱了他去睡了。”提起儿子,明慧脸上充满了初为人母的喜悦。
“我的小侄子长的一定很可爱吧?我好想见见他啊!”对于婴儿蓝翎自是有一股子莫名的欢喜,尤其这婴儿还是自己的至亲,蓝翎就更没有道理不喜欢了。
“等他醒了我抱来给你看。”明慧对于蓝翎孩子般的举动,会心的一笑。
蓝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又想起好久没去见师父了,便向明慧说明了缘由,就出府去了。
离开一年多,再次踏进师父与李承佑所住的那间屋子时,蓝翎感触颇深,心中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师父和师兄,却也不可奈何。
“师父,芸儿来看你了。”一进屋,蓝翎的大嗓门就展露无遗。
秋枫听到了她的叫唤,一下就出现在了蓝翎的面前,“丫头,终于回来了,还算你有些良心,知道来看看师父。”
“师父,芸儿当然要来看师父您喽!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芸儿怎么会忘记你老人家的教诲呢?”蓝翎对着秋枫说着讨好的话语。
“既然不敢忘师父的教诲,怎么又私自下山,不听师父的话呢?”秋枫忍不住又旧事重提,对当年蓝翎的“逃婚”还是耿耿于怀的。他的徒弟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哪一点配不上这丫头,可是她就那么不顾一切的逃了,害的他都不知如何向他的好徒弟交代了。原想着,让好徒弟陪她去吐蕃能朝夕相伴的建立些感情,可这丫头也太不厚道了,硬是让好徒弟的心里再次受了伤,想起来就让他有些生这丫头的气。
“师父,您怎么总是老话重提呢?都多久了,您怎么还记得呢?我不是向您认错了吗?师父您老人家就不要这么小气了吗?”这师父真是越老越爱记仇,都多久的事了,还搬出来说她,蓝翎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这丫头什么事都机灵得很,就是在感情这一方面,愚笨之极,总也绕不出来。他的好徒弟怎么看怎么的好,为什么这丫头就是看不上他呢?再说了,他的好徒弟心气高着呢?岂会轻易吐露心声,再加上嘴巴又比较的笨拙,等他开口向丫头示爱,也不知等到猴年马月了,还不如他老人家厚着脸皮,替他探探丫头的口气呢?“丫头,你师兄到底那里配不上你了,你就这么的不待见他?”
此时被秋枫逼得无话可说的蓝翎连哭的心都有了,这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就这么爱管别人的闲事呢?李承佑都不曾开口为难过她,他老人家怎么就偏偏不放过她呢?再说了,师父一直撮合着两人,还不知道李承佑看不看得上她呢?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就喜欢做一厢情愿的事情呢?蓝翎想了想说到,“师父,您总说撮合我和师兄,那您可知道师兄他愿意不愿意啊?万一他也不愿意呢,您岂不是瞎操心了?”
听了蓝翎的话,秋枫真的觉着这丫头也太迟钝了吧!好徒弟虽没有对她明说过,但他冷眼旁观看着那些年承佑为丫头做这做那,要不是真心喜欢,何必用那么多的心思呢?承佑从小没了亲人,对谁都是冷冷的,就连对他这个师父也是少有关心,只是默默地照顾着自己的起居饮食。可自从他认识了丫头后,整个人就发生了变化,不但笑容多了,还会默默地一个人出神,那是从前都没有的事。这种种的异常,莫不是喜欢上了丫头,又怎么会如此呢?可是这丫头却是个迷糊虫,什么也没看出来,白白的让承佑一个人承受痛苦了。想起来他老人家就愤愤不平的,“丫头,你师兄的心思难道到现在了,你都不知道吗?”
“师父,师兄会有什么心思,我哪里又会知道了呢?”蓝翎扬了扬笑脸,想要改变一下现在的气氛,“师父,我来了这么久了,怎么不见师兄呢?”
秋枫想了想,管他们太多反而会让大家都不自在,还不如顺其自然。再说了,承佑都没有向丫头表示过什么,自己这样贸贸然的说些什么也不好,还不如让笨嘴笨舌的徒弟去向丫头说明白呢?“好了,丫头,师父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承佑这会儿怕是在河边吧,你去找他吧!”
蓝翎点了点头,走出了屋子,向河边走去。
今天师父的话,让蓝翎在心中忍不住想,李承佑难道对自己真的有情吗?可是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就没发现呢?到底是自己一心挂着李恪从而忽略了身边的人,还是他李承佑把心事隐藏的太好了,怎么这会儿心中反而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李承佑了,还真是一团浆糊啊!
蓝翎甩了甩头,疾步往河边而去。
此时在河边的李承佑也是心乱如麻,脸上是困惑有之,烦恼有之,更多的还是不甘,思绪却也飘得很远很远......
想起先前在山上的时候,师父偶然提起要撮合两人,那时的我的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芸儿的婉拒,多少有些打击了我的自尊心,便帮着蓝翎向师父说起情来。芸儿说要考虑一晚,明日再答复师父,那时我不明白心中的期待从何而来,却也是有些无所是从。可后来芸儿却逃了,那时我心里是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就是想立刻找到她,问清楚其中的缘由。
在几个月后,我再次见到了芸儿,那时她却是要去吐蕃,我不想她去,可是又无能为力。我忍着心中的痛楚询问她,心中的人到底是何人,她挣扎着说了,却是那个人的儿子李恪,当时的我感觉整个天地似乎都离我而去了,这时我才发现我爱芸儿已至深,我转身离去,不顾芸儿在身后的呼唤。回到住处,我就向师父说了,我要陪芸儿去吐蕃。师父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却也不说破,只是让我好自为之。
说实话,在吐蕃的那段日子里,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因为那里没有李恪,更没有仇恨,我可以依自己的心来过日子。这样美好的日子终归还是结束了,我们再次返回了长安。
在长安城的郊外,我看着李恪拥着蓝翎,当时真的有些怒了,却也只能冷漠视之。望着一对相拥的人儿,我才体会到芸儿也一定爱李恪至深,要不然那眼中的酸楚又从何而来呢?
“师兄!”蓝翎发现了在河边呆坐的李承佑,高声呼喊着。
蓝翎的声音让李承佑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立刻站了起来,朝蓝翎的方向走去。
待蓝翎走近了,望着李承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总觉得好像亏欠了他什么似得。这种感觉不好,蓝翎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别扭的感觉,甩了甩头,蓝翎笑了笑,稍稍恢复了一点自然,“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呢?让我一路好找呢?”
“芸儿,你怎么来了?”突然见到蓝翎,李承佑显得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在两人的周围多了几分尴尬的气氛,让两人一时间没有了话语,一直沉默着。
蓝翎硬了硬心肠,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师兄,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可否以实相告呢?”
李承佑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今日要坦白一切,郑重的点了点头。
“师兄!你......你喜欢我吗?”蓝翎感觉自己的手心都是汗水,整个人也有些颤抖,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李承佑低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的痛苦的说到,“是的!芸儿,我喜欢你。”
“可......可是,我都没有发现啊!你......怎么会......”显然蓝翎被李承佑的话有些吓住了。
李承佑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到,“芸儿,我不想你为此而烦恼。但是,答应我,你好好的想想这个问题,想好了再回答我。”
“好......好吧!”蓝翎的心早已无比坚韧的选定了李恪,但她还是不忍见李承佑伤心失望的脸庞,只能言不由衷的答应着。
“那我走了。”说着,李承佑转身离开了。
独留下一脸呆装的蓝翎,在河边久久的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