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芷晴出去之后,独孤越才颓然地喃喃道:“母后,你真的那么贪恋权力吗?你真的要把独孤家的江山改姓吗?父皇,越儿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可是我真的不想跟母后作对,除了玩玩女人麻痹自己,儿臣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难道为了帝位带兵跟母后刀剑相向吗?既然她爱权利,儿臣给她!儿臣只想母后变回原来那个温婉贤淑的母后啊!”
独孤越神情激动,苍白的脸上垂了两行热泪。
独孤越知道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自己真的生来就不适合做皇帝,因为他没有皇帝的那种杀伐果决,他这人心太软,太重感情,所以才会为了挽回母子之情,一次次对太后妥协相让,以至于到现在整个朝政尽失。
什么皇位,他根本不想要!他只要母爱亲情!
外面的太监们听到赶紧连滚带爬冲了进来:“陛下……”
“都出去吧!朕累了,想休息了!”独孤越满心疲惫地倒在床上,蜷成一团。
芷晴此时可不知道皇帝在发脾气,她出了皇帝所在的上乾殿,凭着原来黎璎珞的记忆回到了昨日太监们囚禁她的地方,好在皇帝早就给她准备了一套宫女衣服,所以院里巡逻的侍卫也只当她是普通的宫女,并未在意。
此时月明星稀,由于没有钟表,芷晴无法确定时间过了一会儿就听外面报更的太监拉着尖利的声音唱喏道:“子时到,夜半,三更,人肃,鼠跃。”
芷晴对于子时倒是有点印象,再听到三更,心里默默一算,也知道大概到了晚上十一二点了,刚才莫名其妙就失身于那个狗皇帝,那一番折腾让她这一个刚破瓜的雏早就身心疲惫,上床后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心事,便睡了。
在梦中她梦见自己在大殷朝混得风生水起,宫里除了皇帝人人仰仗,被封为司礼监大总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混迹于皇帝和众皇子亲王之间,美男个个垂青,哭着喊着要娶自己;出了宫外是女扮男装的大将军,封爵世袭罔替之郡王爵,百官在身后当跟屁虫,百般逢迎和巴结,一时间风光无限……
第二日,芷晴醒来的时候,发现丝绸包裹的枕套上有些斑斑湿痕,也不知道是梦里的眼泪还是口水。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接着想起昨夜下的决定,便轻声自言自语道:“既然我西门芷晴占据了你黎璎珞的身体,那我以后就是你,就由我来做黎璎珞吧!”(此后芷晴就以黎璎珞称呼)
她穿好衣服,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初到贵地,璎珞难免有些杯弓蛇影似的紧张。
“姑娘,我是小春子,特奉陛下口谕前来伺候你!”门外响起一个太监阴柔的声音。
璎珞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房门,这里地处上乾殿百米之外的一处小杂殿,是往日太监值班时小憩的地方,不过现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想必其他人都被皇帝独孤越给指使走了。
“黎姑娘!昨夜睡得可好?这是陛下让我给您拿来的,您赶紧换上!”
璎珞一看见进来的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顿时火冒三丈,当日掳自己进宫的那几个人里就有这个死太监,如今看来此人必是皇帝的亲信,不然如此机密的事情皇帝不会派他前来。
“原来是春公公,前日把我弄进宫,公公出力良多啊!小女子不知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你呢?”璎珞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春子。
小春子心里一跳,他手上可不光拿着的是那一套总管太监的衣服,还有一张陛下刚刚写就的圣旨,圣旨上的内容小春子是看着皇帝写上去的,心里清楚面前这位马上就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可得罪不得。
县官不如现管,这点小灵精一样的小春子自然清楚,虽然他对于陛下为何会赐封这个招幸过的美丽女子做太监总管而不是妃嫔,小春子思来想去也只能归功于皇帝的天心难测了。
“黎姑娘,小春子只是个小太监,大腿还比不过您的一根头发丝儿,咱们做奴才的还不是主子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有权决断选择呢?所以小春子也是身不由己,请您原谅则个!”
璎珞闻言看了小春子一眼,心想这个小太监倒是很会说话,也许以后还用得着,不过也要适当给对方一点手段,于是寒声道:“春公公的意思是说,强掳本姑娘进宫这是陛下的主意,你是说我应该嫉恨陛下而不是嫉恨你吗?诋毁陛下,你居心何在?”
小春子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这姑娘过了一夜竟是像变了个人一样,前日还是娇娇弱弱的一行一举都像受惊的小白兔,怎么一夜之间就脱胎换骨成了个气势十足甚至有些吓人的母老虎?难道真是得了天子的龙精滋润进化了?
“小春子不敢!”小春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道:“还请姑娘饶奴才一命啊!”
璎珞闻言微笑着道:“好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咱们当奴才的苦衷我自然知道,起来吧!要让别人看见春公公跪我一个无品无级的民女,岂不让人笑话!”
小春子闻言陪笑道:“姑娘哪里是无品无级啊?不瞒您说,我怀里还装着陛下的圣旨呢,以后您就是我的上司了!”
“哦?那是个什么官儿?”璎珞随口问道,看似表现得不经意,其实心里却非常在意,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可是她在宫里活下去的本钱。
小春子犹豫了一下,才道:“本来圣旨未宣读前按规矩奴才是不能泄露上面的内容给别人的,不过您就例外了!陛下要封您为司礼监副总管大太监!”
“这个什么司礼监的副总管大太监是干嘛的?”璎珞对古代宫廷里的太监制度并不清楚,于是好奇地问道,司礼监?貌似听着有点耳熟。
小春子谦卑道:“司礼监是宫里二十四监之首,专门负责传宣谕旨,并且总管所有宦官事务,权利很大,在宫里所有太监都得听您的,当然,您现在还是个副职,您上面还有正职司礼监总管大太监刘公公!”
璎珞这才听明白了,心想这个职位确实权力不小,可惜上面还有一个头儿,什么时候得想办法把那个刘公公给踢了,我黎璎珞要做就做正职,副职那等打酱油的路人甲就算了。
“小春子,那这是几品官啊?”
“正六品!你上面那位是正四品!”小春子眼珠一转,笑着道。
璎珞闻言心想一个县令也就是正七品,自己现在可就比县令大一点了,等什么时候做了正四品,那就爽了!
“那你属于二十四监里的哪一监啊?”璎珞看了小春子一眼问道。
“奴才正是司礼监太监,现在为八品首领太监,正好在您手下当差,所以日后还得姑娘多多关照!”
“什么姑娘?这里有姑娘吗?”黎璎珞皱眉问道,自己是女人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怎么混啊?传出去也要杀头,所以她威胁道:“这里没有姑娘,小春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万一泄露出去,即使我不找你麻烦,陛下也会要了你的命!”
“是是!奴才失言了!奴才参见黎公公!”
“不!不要叫我黎公公,以后要叫我璎珞公公!我的名号也独一无二!”黎璎珞微笑道。
换上那件太监总管的衣服,璎珞在小春子的带领下来到司礼监小院,对那些太监们宣读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贴身小太监小黎子伺候朕尤其用心,朕心甚欢,今擢其为司礼监正六品副总管,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