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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总算当了一回主帅,按照自己的作战意愿给保德城里的守将们下达了作战命令,然后薛义等人出了大厅就各自去执行了。

璎珞和冷血被安排住在了城守府的客房。

随着各将军将命令传达下去,很快全城的士兵和老百姓都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井然有序地忙活起来。

要说魏通此人虽然胆小,军事上是个怂包不过民政方面却是一把好手,在他的调剂下,到夜里戌时末,他所负责的柴草都已经准备妥当,而且全部结扎成了三尺高的圆球。

璎珞又名曹校尉连夜将草球运送到断浪谷,曹校尉率领的五千步卒也手执弓箭埋伏在了断浪谷的两侧。

李校尉的五千步卒也依照命令早早带出了城,掩藏在了城外。

第二天一大早,薛义便依照计策带领五千精锐铁骑出城向敌人叫阵。

薛义此时端坐马上,一身黑色重盔,身后的五千铁骑五千匹马一片沉寂,无形中透出一种肃杀。仅从这五千铁骑的队列整齐程度就能看出这是一只精锐之师,因为作为骑兵,指挥的不光是人还有马,要做到令行禁止自然不容易,但如果真做到了令行禁止,那这支队伍就称得上精锐了。

“我们这群人里,谁的嗓门最大?”薛义扭头问了一声身边的副将。

副将想了想答道:“胡二狗,这小子参军前跟着他爹在街上卖烧饼的,一口嗓门惊天动地!”

薛义对胡二狗也有印象,笑了笑道:“叫胡二狗过来!”

很快胡二狗就被人叫了过来。

“去!喊话!”薛义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给胡二狗递了过去,然后又嘱咐了一句:“按照密使大人纸上所写的大声读出来!”

胡二狗欣然接过信纸,然后展开,冲着敌方大营扯开嗓子便大叫起来:“蒙古小儿听着,今天我大殷朝铁骑白开阵势欲要跟你们一战,希望你们不要做缩头乌龟,展现你们蒙古野蛮人的风采,放胆过来!不过本将提醒你们,出来之前先打盆清水洗干净脖子,因为我大殷朝士兵不希望你们的脖子污了他们的刀!”

胡二狗的嗓门果然是叫街练出来的,真的可以说是惊天动地,就像天下间最犀利的武器一样破开蒙古大营的层层防御轰到了敌人的阵地上。

巴腾腾地一下从军帐里窜出来,脸色变得很难看,嘴里大怒道:“放肆,找死!来人,集合勇士们,跟老子出去宰了这帮汉奴!”

身边的副将赶紧劝阻道:“将军,汉人狡猾,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被动防御,这次却出来叫阵,肯定有阴谋,将军不可不防啊!”

巴腾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犹豫起来,因为他对身边的副将非常信任,此人是蒙古人中少有的智者,曾经数次帮助巴腾打过胜仗。

薛义等了等,见敌人没有动静,皱了皱眉对胡二狗道:“继续往下念,念到他们出来为止!”

胡二狗接到命令,继续大骂起来:“蒙古小儿,你们一直以来最最敬重的英雄铁木真,在当年和我们太祖皇帝一起征伐金国的时候,曾经称呼我太祖皇帝为父汗,他认了我们大殷朝的皇帝当爹了,你们就是我汉人的儿子孙子,这次儿子孙子居然前来攻打老子爷爷,实在是不仁不孝,应该被你们的长生天降道神雷给劈死……”

蒙古大营里士兵们一片哗然,这些汉人居然胆敢侮辱他们的英雄祖先铁木真,各个被刺激得眼睛发红。

巴腾也气得跳脚,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大叫道:“吹号集合,老子一定要杀光这些汉人为铁木真大汗报仇!”

身边的副将赶紧劝道:“将军三思啊!”

“三思什么?身为铁木真的后人,现在我们的英雄我们的祖先正在遭受汉人的唾骂,身为他的儿郎们,怎么能够当做没有听到?你再敢劝阻,老子一刀宰了你!”

“大人,小心有阴谋啊!”副将急了。

“阴谋?什么阴谋?就算有阴谋,那些汉兵弱得像根草,本将军一刀就能砍死两个,怕什么?季格木,你别再劝我,否则本将将视你为胆小怯站将你拿下交左贤王处置!”巴腾此时已经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再加上此人本来就张狂自大,更加听不进副将的劝说。

副将再不敢多言,巴腾很快在呜呜的牛皮号里集合好了士兵。

这时副将又道:“将军,小人实在担心汉人刷什么阴谋诡计,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将军自去迎敌,小人带一千铁骑留守大营,以备不测!”

巴腾被这家伙缠得头疼,想了想便答应了,然后带着七千如狼似虎的铁骑冲出了大营。

季格木看着巴腾和一众蒙古士兵的背影,突然轻声自言自语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保德城外,薛义见巴腾过来带着铁骑冲了过来,他立即下达命令:“儿郎们,听着,我们此次的任务不是要杀光这些蛮子,而是诱敌!所以我命令你们不要顽抗,稍一接触就往西北的断浪谷逃!这次败逃不是罪过,而是功劳,如果诱敌成功,本将重重有赏!现在给我冲锋!”

“冲!大殷威武!”五千铁骑怒吼一声,如一股黑色铁流向蒙古兵冲锋而去。

此时在城楼上的璎珞看到下面厮杀的双方,心里又激动又内疚,矛盾之极。

指挥战斗圆了璎珞的夙愿,她自然高兴激动,可是眼前这战场上不知等会儿又要有多少人死去,这却是她一手造成的,难免内疚。

眼里看着刀光飞舞,断肢乱窜,鲜血横流,惨叫不断,这惨烈的战场让初次进入战场的璎珞脸色发白,即使隔着几百米远,也能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直到这时璎珞才发现,真实的战争远比自己想象的残酷,不是亲眼所见的人永远无法想象,这不是一场游戏。

冷血见璎珞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一直以来冷冰冰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温暖和关切:“你……没事吧?”

璎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城下,双方厮杀极为惨烈,薛义依照计划一边砍杀,一边带领士兵往西北方向慢慢撤退,巴腾杀得兴起,好无所觉,就这样双方一个追一个撤,很快就远离里保德城下的战场,往西北而去。

薛义带人很快冲进了断浪谷,巴腾想也不想便领着铁骑追了进去。

薛义从谷口一端冲出去之后,李校尉立即让士兵推动大石堵住了谷口,然后命弓箭手伏在石头后面拉弓等到放箭。

等巴腾发现前方谷口被堵,急着往后撤的时候,后面士兵来报,后方谷口也有大量伏兵。

就在这时,山谷两侧突然涌现出很多汉军,其中一人穿着铁甲冲蒙古士兵大吼道:“巴腾,此处就是你葬身之地!放!”

接着巴腾就见从山谷上滚下许多圆滚滚的草球,正在他想着这些草球有啥用的时候,上面飞下来数不清的火箭,草球跟着全部起火,大火在蒙古兵惊骇的眼神中肆虐起来。

蒙古大营里,季格木见巴腾带着士兵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咬了咬牙,冲门外道:“来人,给本将立即集合士兵,我们前去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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