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慧恨不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达长途客运站,坐上返乡的车。虽然坐落于T市的家乡离S市并不是很远,但是也要把将近3个多小时的时光耗费到路上。这段路不远也不近,不宽也不窄。路的两旁并不像S市的街道两旁长满了红红绿绿的花草,只有疏疏落落的几棵小树苗,零星点缀。很普通的一段路,曾经却是敏慧心中最美的一道风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惶恐、躁动和不安。
那样的结果,曾经无数次的在自己的脑海中上演过。母亲每次踏足医院的刹那,她和父亲还有弟弟都是一脸的惶恐,反倒是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一脸慈善的微笑并发出微弱的声音安慰着他们这一群健康的人:“没事儿,看看你们一个个哭丧的脸,我还没到那一步呢!”然后簇拥着病床的旁人,都使劲憋着从舌根部冲上来的一触即发的呜咽,并且使劲的点着各自的头。
每一次母亲都没有骗他们,微笑着走进医院的病房,又微笑着走了出来。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有事的。敏慧故作镇定一下烦乱得如同一锅粥似的糟糕心情,虽然是有点自欺欺人的嫌疑,可是除了这样的安抚,她还能做什么?
母亲是那个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并且还把她抚养成人的那个人。如今那个人此时却挣扎在生死线上,她除了烦乱,还是烦乱,没有办法。当她知道母亲被确诊为胃癌的那一刻,从此就开始了漫长的担心,担心这个人会突然消失不见,而作为她生命的延续的自己却是毫无办法将她留下。她的爸爸,刚刚四十出头,四十的男人本应该全身还是焕发着坚毅刚强的味道,可是这些沉重的胆子,一件一件压在他的脊背上,即使是再刚强的男子汉,也扛不过这些。从妈妈被确诊为胃癌,但是家里没有足够的资金,让妈妈得到更好的治疗,病情被延误了下来,到后来病情一步一步的恶化,爸爸看着日益消瘦的妈妈,急的心里恨不得把病揽到自己的身上来,加上还要供他们姐弟两个读书上学,从此铁骨铮铮也在苦难的岁月里被压得佝偻不堪。
车子缓缓驶向一个可以帮她找到答案的方向,可是她又有巨大的恐惧,转而又不期然着这一刻要慢点到来,因为她害怕看到那样的结果。
深秋里的时节,微风中也带着寒冰蚀骨的冷,但是再冷也抵不过母亲病故的现实冰凉。
在下了长途客运车后的敏慧,疯了一样地赶往了医院,满世界搜索着那间让她迫切见到而又恐惧的病房。此时的敏慧,也许是长这么大有生以来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害怕失去的滋味。
病房里一切的白,泛着一种雪一样的亮光,安静到害怕。午后惨白的阳光,微弱的如同病人的脸,把这个不十分宽敞的病房填满。可是病房里只有收拾东西的爸爸和弟弟了。敏慧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只是傻傻地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张被子叠得十分整齐的病床,恍若耳畔隐隐约约袅袅升起了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那首初降人世,作为启蒙教育者的妈妈,教给她的第一首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儿宝。”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儿草。”
那么她此刻她是不是已经由宝蜕化成了草了呢?
“小敏,你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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