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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敏端坐在钢琴前,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黑白相间的琴键,心中百感交集,如烟往事掠过脑海:先是小学音乐老师来家对爸爸说,你女儿天生就有艺术细胞,特别适合弹钢琴;接着,爸爸就给自己找来了钢琴老师;后来,爸爸指挥众人将一架崭新的钢琴搬回家中;再后来,爸爸为了还债,到建筑工地打工,不慎砸伤了腰…。

众人见钟敏迟迟不弹曲子,觉得很奇怪,探究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一齐聚焦在她身上。

程雪见了,心想:“哼,哪儿都有你显摆的,还吹嘘自己会弹钢琴,笑死人了,我学了那么多年,还不敢到这儿来献丑呢,你可倒好,还穿的有模有样的上台去,这回脸可丢大了,看你怎么收场!”

徐皓轩看着钟敏,心里不住地说:“太像了,简直就是妈妈的复制品!”

张子尘看着钟敏,想起程雪的话,心道:她上学时连饱饭都吃不上,哪儿来的钱学钢琴,看来,她只是喜欢钢琴,并不会弹琴,心里不免为钟敏担起心来。

餐厅里更多的男子则痴痴地看着钟敏姣好明丽的容颜,开始想入非非,有的甚至在脑袋里滋生邪念……

“这么美好的女人,像艺术品一样,要是能把她天天摆在餐厅,让大家看一眼也是享受!”众人普遍在心里想道。

“小雪,你刚才说钟敏会画画,是么?”

程雪正在这儿不眨眼的盯着钟敏,等着看她笑话,听到表哥问话,随口答道:“嗯,她以前经常到公园给人画肖像素描赚钱,我看过她画的画,还凑合!”

徐皓轩心想:“程雪说‘凑合’,那肯定画的相当不错!”正想出声,帮助钟敏解围,琴声响了,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程雪听着琴声,脸色立刻就变了,她做梦都想不到这个省吃俭用的穷酸同学竟然是一个抚琴高手!

徐皓轩听着清澈澄净,如行云流水般的琴声,惊怔得眼睛大大的:“没想到她的技艺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了思议了!”

可是,这首曲子不是“祝你生日快乐么”,她为什么要弹这支曲子?

其他人也不解地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互相用眼光询问:今天谁过生日?

“真是迷一样的女孩,长的貌美如花,却心地善良;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却连名字都不愿意留下;会画画,能弹琴,多才多艺,却连饱饭都吃不上;拚命打工赚钱,衣着却非常俭朴,是什么样的人生际遇,造就了她坚强的个性,善良的品格,让她的人生如此多姿多彩!”张子尘心里暗暗想着,忽然想起昨天晚间和向天歌通话的内容,忍不住问:“天歌,你昨天晚间说的那位朋友,是她么?”

向天歌整颗心都系在钟敏身上,听张子尘问他,便收回目光,回道:“是啊,她昨天上你们单位应聘没成功,情绪很低落,我想帮她一把!”

“什么?”张子尘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问了一句。

“算了,都过去了!”向天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张子尘心里那个气啊:“好你个范琳琳,竟然敢糊弄我,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钟敏丝毫不理会大家的议论,专注地弹着,将一首“祝你生日快乐”连着弹了三遍才罢休。

接着,她把调子一转,弹起了在群众中广泛传唱的曲目:父亲。

听着这熟悉的乐曲,徐皓轩心头一震:今天是她养父的生日!

餐厅中,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悦耳的琴声陶醉了,大家全都屏息静气,静静的聆听回荡在耳边悠扬的琴声,看着钟敏的手指灵巧地在键盘上跳跃着,美妙的音乐从她的指间奔涌而出,像泉水叮咚,似百灵歌唱,那种感觉,犹如进入仙境般缥缈销魂。

在优美的旋律中,一道甜美沁人、清纯犹如天籁的女声悄然响起: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了坚韧/抚摸你的双手/我摸到了艰辛/不知不觉你鬓角露了白发/不声不响你眼角上添了皱纹/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

空灵的歌声听不到一丝杂音,却能让人从中体会到抚琴者柔肠寸断的悲伤情绪,闻之让人心弦颤抖。

徐皓轩用心听着钟敏把这首“父亲”弹唱了三遍,之后,看着她从琴前站起身,脸上满是泪痕,禁不住悲从心来,他现在似乎有点明白,钟敏为什么不愿意认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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