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快醒醒。”说话的是上官风,正推着男人的肩膀试图唤醒他。上官风虽然昨天也有去兰斯上校家,不过只是过去看热闹而已,压根帮不上忙,本来学的就不是这科嘛,倒是睡在办公桌上浑然忘我的敛,显得疲惫许多。
“别吵我,我不吃饭。”敛带着浓厚的鼻音翻了个身,眼皮也没睁一下。
“快起来,给你说个大新闻,快起来。”上官风不怕敛会痛,对他狠下毒手,不停得拍打着敛的肩膀,活象拍死猪一样。
“好了好了,干什么啦?我这可是肉做的,都给你拍红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呐?”敛无奈,翻身起来坐在办公桌上,没打算下来的意思。
“给你爆个大新闻!”上官风包打听的精神又来了,两眼放光,估计又挖到什么有意思的信息了。
“说吧,最好是有价值的新闻,否则我会宰了你。”敛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眼睛微眯,敢打扰他休息,这个上官风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得好好教育了。
“嘿嘿,还记得昨天那个糟老头吗?”上官风见有听众,摆出一副说书人的样子,开始跟敛绕起了圈子。
“哪个糟老头?你最好把话一次性说完,否则我也会宰了你。”这次敛可是嘴含微笑,神情阴险,仿佛上官风再不爽快点说完,他就扑上来咬人的感觉。
“好类!”上官风看出敛的忍耐到极限了,虽然自己很想再表现下,不过算了,小命要紧,“就是昨天中2枪的兰斯上校,据可靠消息,兰斯老头是被人暗杀,而对方是专业的杀手,从子弹的形状、大小、颜色来判断,这是一把专门用来暗杀的女士手枪,子弹呈紫色,是少见的新式武器。”
“那有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敛笑意加深,犹如狮子看着小白兔一样盯着上官风。
“别,你别这么盯着我,我要说重点了,重点就是,我查到这位杀手是阎门派出来的。敛,你还记得吗?上一次莲娜夫人招暗杀时,警方的唯一线索也是紫色子弹,看来是同一个人所为。”上官风径直推断,说地头头是道。
敛没有说话,正思索着上官风刚才的一番话,依老五缄隐秘低调的作风,上官风不可能查到阎门与爱特家族的关系,但最近确实在英国有这么一个不明杀手在活跃着,难道真的是阎门所派?算了,管它呢,暗杀的都是些社会人渣,这年头,无论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有学问或是无知的,都有可能是社会人渣。
“此人行为极其隐蔽,身手也相当了得,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潜入目标的家中,并将其杀害,而且往往是一枪毙命,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打了2枪都没毙了那老头,奇怪,看来杀手也有失手的时候,听兰斯老头家的仆人透露,这个杀手在发第二枪后被兰斯老头的贴身保镖击中手臂,不得不放弃射杀计划,不过我想,那老头既然成了她的目标,怕是也活不长久了……”上官风又开始唠唠叨叨说开了。
没有睡意,敛爬了爬自己散乱的头发,上官风像大便苍蝇一样‘嗡嗡’个没完,烦死了,敛下了办公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脚步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整形美容科,手里拿着刚买的冰咖啡,不知为什么,特别想见上官馨媛。走近一看,发现上官馨媛的诊疗室空无一人,奇怪,今天好像不是她的休息日吧,人呢?好奇地随便抓了个医生问道:“上官医生呢?人去哪了知道吗?”
“哦,是理事长啊!是这样的,上官医生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请假,具体事由我就不太清楚了。”
“请假?”敛好奇,上官馨媛请假?怎么没听她说起过,难道生病了?不会啊,今天上官风这么神采奕奕,没说上官馨媛生病的事儿啊。
坐上跑车,启动发动机,目标上官家,前进!既然不知道原因,那就去看看喽!
上官家,坐落在离都市较远的自然农庄,这个农庄是英国女王送给上官家的居住地,他们拥有永久居住权,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占有它。农庄环境幽雅,空气清新,阵阵的香草味迎面而来,每来这里一次,都有新的感受。敛不由抬起头,呼吸着大自然的味道,英国的大都市就缺少这种浑然天成的美丽,怪不得这里能培育出上官馨媛这么美丽的人儿,除了冷漠了点。
熟门熟路地开到上官家,管家先生没有多问,简单地问候后给开了门。一路无阻,大踏步地来到了上官家的客厅里等候。没过多久,上官馨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敛以医生的直觉发现她有点憔悴,虽然她的脸上掩饰得很好,但依旧骗不了敛的眼睛。
“昨天没睡好吗?”敛盯着上官馨媛的脸,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做了个噩梦而已。”上官馨媛无所谓地耸耸肩,给敛倒了杯冰咖啡。
“那就回房间再睡一下,有吃饭吗?”敛接过咖啡关心地问。
“没胃口。”上官馨媛从早上就没有进食,现在肚子一点也不饿。
“不行,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睡一觉。”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吃东西可不行,这样子不就更憔悴了,大步走到上官馨媛面前,拉起她的手往餐厅去,才刚牵起她的手,就见她疼痛得呼出声来。
“啊。”上官馨媛此时是嗤牙裂嘴,显然很痛苦的样子。
“怎么回事?你的手怎么了?”敛一下子把上官馨媛的袖子拉了起来。
只见上官馨媛手臂上触目惊心的血红看得敛倒抽了口气。纱布上透着血红的一片,虽然有点干了,但依旧能看出当时流血量是何等大,纱布只是草草地包扎,看得出是上官馨媛自己所为。
“没什么,撞到了而已。”上官馨媛眼神不自然地躲避着,手被敛抓得死紧,根本逃脱不了。
“你在侮辱我的职业吗?这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镶进去了。”敛突然噤声,冷若冰霜的眼神、手臂中了子弹、鲜血印染的手臂……突然,所有的一切都串成了一条线,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你……你是阎门的人?”
明显感觉上官馨媛的身体一震,脸上的疼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神情:“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你……你的事情我管定了。”敛一时语塞,没想到上官馨媛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顿时火气直冒,活象王八咬秤砣——铁了心了。
不过上官馨媛更牛,根本不甩他,头也不回地打算回房间。
“给我站在原地,别强迫我使用暴力。”敛阴沉地下令,有种刚从地狱爬上来发出的声音。很显然,上官馨媛成功将夕日百花丛中风流、温柔、面带微笑的男人激怒了。
“……”没有作声,只是上官馨媛的脚像扎了根似的在原地无法动弹,这种压人的气势有点像阎门老大,不过老大每次见他们下属时都戴着面具,除了见各分堂堂主。
敛二话不说,挽起上官馨媛受伤的手,拿起药箱,重新拆开纱布,那拆纱布的手竟然不自觉地抖得厉害,想到上官馨媛有可能是近来频繁出没的阎门杀手,叫他的心怎能不揪心,什么行业不好做,竟然跟着他那个该死的老五混。
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上官馨媛,敛动作轻柔、迅速,很快将伤口重新处理完毕,看得出伤口之前是被草草处理的。
“子弹是谁给你挖出来的?怎么把肉弄成这样?”敛既心疼有恼怒,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恼怒。
“我自己。”上官馨媛看了敛一眼,本想不回答,打算‘哼’他的,不过看到敛眼里的紧张、忧虑和心疼,突然那个‘哼’字卡喉咙里出不来了,心里暖洋洋的,又一处冰冷的地方被敛的温柔化成了流水。
“不要再有下次了,阎门的事情我会帮你搞定,以后你跟阎门脱离关系。”敛不得不下这样的决定,不想让自己再担心受怕,要是别人他才懒得管。
“你凭什么对我的事情下决定?”上官馨媛刚还暖洋洋的,突然脸色大变、冰山爆发,“轰”得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愤怒。
“就凭我在意你。”敛毫不思索地吼了回去,完全没经过脑子思考,也许他的心更诚实一点。
“你……”上官馨媛没想到一个男人的话可以让自己这么震惊,活象吞鹅蛋,嘴巴张得闭不回来。
“你什么你,给我好好休息。”既然说出来了,就不怕承担,敛确实在意这个令人望而却步的冰山,一年四季冷冰冰,除了冷漠很难找出其它表情,不过还好,至少在敛的面前,这座千年不化的冰山还懂得笑,懂得动怒。“看看,惨白的脸,憔悴的样子,快点回房睡觉,算了,还是我牵你去吧。”敛其实是想抱她回房了,不过估计冰山小姐不会同意。
任由敛牵着,上官馨媛默默地看着这个说在意自己的男人,他真的很英俊,浅棕色头发,漂亮的刘海,白色的皮肤,浅褐色的眸子闪闪发光,尤其是他抛眉眼的时候,简直可以当小型发电厂使用了。修长的身型,强健的体魄,优雅的举止,高贵的气质,果然是女人心目中的王子人选。可是,这样的王子会属于自己吗?他是那么得出色,也是那么得花心,他会仅属于自己吗?
上官馨媛没有反抗,跟着敛进了自己的房间,但也没有顺从,只让敛帮自己盖上毯子,递了个眼神让敛出去。她要好好想想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心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天那个兰斯上校的保镖是什么东西,竟然害她失手,而且可以准确又神速得找到她的位置。上官馨媛不由抚摩着敛包扎过的手臂,最近的事情还真多……
收到上官馨媛‘请’出去的眼神,敛摸摸鼻子,识相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也不能说识相吧,他这人一向不识相,死皮赖脸是他的特性,只不过看到上官馨媛如此憔悴的样子心生不忍,自己对她现在是越来越上心了。
敛边走边思索着,得把上官馨媛的杀手身份先解决了,这叫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是个单纯的整形科医生,怎么跟阎门扯上关系了,头痛,老五的魔爪还真是无处不有……
“呦。这不是敛少爷吗?怎么有空光临寒舍,来了也不先打声招呼,好让我准备准备。”上官风突然回家,好象是什么东西忘拿了,正巧看到敛若有所思地走出来。
“你以为你是女人吗,还准备准备。再说了,我有说来看你吗?”敛对于这个助理兼好友看热闹的心态非常痛恨。
“哦?原来不是来看我的啊,哎,我又多情了。”上官风捂着头,一副悲伤的表情。
“滚蛋,别装出那副表情,我现在没工夫加没心情跟你废话。”敛打算忽略这男人做作的表情,没事就喜欢挖苦他。
“你该不会是在我妹妹那吃了闭门羹,刚巧我倒霉地让你遇上,然后你冲我发脾气了是吧?”上官风挖挖耳朵,一副不关我事兼鄙视的样子,“我就说嘛,即使我妹妹跟你吃了几顿饭也不一定能让你搞定,我看你还是算了,别掺活了,这么多时间花在我妹妹身上,恐怕你一车的MM都可以追到了,我还是改天给老妹吃相亲酒去算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不要打你妹妹的主意,否则我宰了你。”敛两眼喷射出火花,这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咦?连相亲酒都不能去喝吗?我看老妹也这么大年纪了,今年都25岁了,再不相相亲怕是要成老姑娘了,我们家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叔叔、叔母都希望馨媛早点找个好人家生儿育女呢,恐怕近些天会有所动作也说不定。”上官风故意透点消息给敛。
“改天我会上门拜访上官馨媛的父母,你别给我罗嗦了。”敛气得牙痒痒,亏得还是好友,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帮倒忙,没用!
“啊?你要上门拜访叔父、叔母?以什么身份?”上官风打算无知到底、装死到底。
“以上官馨媛男朋友的身份。”敛咬牙切齿地回答。从上官风窃喜的神情,敛早就看出他的意图,就是想让自己说出来,还敢给他装疯卖傻,根本就是设了圈套让他跳,卑鄙地用上官馨媛来作圈套的诱饵。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你搞定馨媛了吗?”上官风故意又旧事从提,眼睛特意还往馨媛紧闭的房门看去。
“你就把狗眼擦亮等着瞧吧。”敛懒得跟上官风废话,真搞不懂,明明是堂兄妹,性格怎么差这么多,无奈!
算了,还是上官馨媛的事情要紧,不跟这种小人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