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恒极力的劝说大哥接湘芸回庄,可是司马骏始终不肯答应,恒只好威胁说自己也不回庄,司马光也劝司马骏,二哥的身体重要,这样才终于把湘芸一同带回了凌云山庄。
湘芸回庄的事情很少人知道,司马骏本来就不准许别人接近聚香园,所以知道的也只有聚香园里的几个老丫头,说老只是她们都是一开始就拨来伺候湘芸的,自从湘芸离开后一直继续收拾着小院,没有遣往别处。
深夜惊醒,听说是自己主子回来了,丫头们个个穿戴好了等着,这大夫人向来和颜悦色,不对下人大声苛责,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她们,这样的主子从来没遇见,自然都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可不知怎么了,小碟姐姐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大夫人被赶出了山庄,这院子一下子冷清了下来,看庄主平日睹物思人的样子,小丫头们心里都明白,这庄主心里面忘不了主子,如今接回来了,终于可以安心了,一个个都笑脸如花。
“湘芸姑娘还是住在这里,你们好生伺候着,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天天昏迷不醒,你们可要多留个神。”司马光不解大哥为什么不亲自送,偏要自己把湘芸送回来,只能无奈的接受。
“是,三少爷。”
“是,三少爷。”
……
司马光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始终是邪邪的笑容,没有做说什么,焦急的朝二哥的住处赶去,这湘芸昏迷了这么久也不见起色,也一时半会死不了,自己还是先看二哥要紧,想起那回庄的小厮说的话,心里一紧。
“二哥~~二哥~~”
“三弟,你回来了,你已经安顿好湘芸了?”司马恒也盼着光赶快回来,他这心里就是不踏实,生怕他毛毛躁躁的再出点什么事情。
“二哥这是什么话,你交代我的,我自然已经做好了,要交代下人好好看着,你先照顾好自己吧。”真不知道这二哥心里是怎么想的,没有看见大哥也在吗,他这么在意湘芸,不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吗?瞥了眼大哥变色的表情,司马光心虚的搀扶着恒。
“二弟,你注意自己得身体要紧,那些外人,你就别记挂了,改天,我会差人把她送回将军府。”司马骏没料到自己的二弟居然用情如此之深,激动的忘记了大夫的叮咛,还差点出事,这种时候,他心里还只有那个女人,原本已经平静了的心重又焦躁起来。
“不,大哥,恒求你别为难她,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唯一的错:就是不该踏进寻春园。”恒跪下,激动的抓住大哥的手,他怕一松手,大哥真的把祥湘芸送走,如今的她,只是一具活死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大哥,你就答应二哥吧,要不然他一激动,不知道又会怎样,而且这么一直跪着,容易着凉。”
司马光看见骏有些失落的眼神,心里不禁苦楚,这两个人到底是找了什么魔?相貌不出众,只能算清秀,略有点文采,其他自己也没有看出什么,怎么就会把自己一向冷酷的大哥,心如止水的二哥给迷倒如此程度?是施了咒不成?
“二弟,你先起来,别再伤了身子,好好静养,一切等你好起来,我们再从长计较。”骏不忍心伤害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可是,看他如此这般倾慕于柳湘芸,自己心里有很不是滋味,不知要如何是好?
“大哥,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是我逾越了,我不该倾慕自己的嫂嫂,不该因为她的才情就另眼相待,不该因为都是病秧子就被她的温柔、坚强给吸引,更加不该因为她的一方感谢的锦帕,就胡思乱想,深陷其中,也不该擅自画嫂嫂的画像,这与礼不合,一切都是二弟的错,你只要怨恨我一人即可,就让湘芸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吧,别再伤害她了,大哥~~~~”
原本激动的泪流满面的司马恒,这是却朝着司马骏的方向栽倒,幸亏是跪着的,要不然扶不及时再摔出什么毛病来。司马光也赶紧上前扶起司马恒,待两人放妥,便急忙唤大夫来看,可大夫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走到门外跟司马兄弟说了一句“珍重了,他一会还会醒过来,可这次,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说完提着药箱离开了。
“大哥~~~三弟~~~~”里面传来司马恒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唤着。
门外的两人被呼唤声惊醒,迅速来到内室,扶起司马恒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听着他讲话。
“大哥,三弟,大夫是不是说我不行了?”
“二哥,你说什么傻话?我们一定会有办好治好你的病的。”司马光强忍着泪水,保持着特有的笑容,想要让司马恒安心。
“三弟,你说的才是傻话呢,二哥我从小就泡在药罐里面,还是没有治好,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只是这么走了,心有点不甘。”司马恒想要保持笑容,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牵动嘴角的肌肉。
“二弟有何不甘?大哥帮你去办。”司马骏看了眼已经快要哭出来的三弟,还有那努力想要保持笑容的二弟,心里深深的不舍,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个人。
“大哥莫怪二弟无礼,二弟不甘临死之前不能再见湘芸一面,二弟更不甘心无法看见大哥跟湘芸恩爱的生活,二弟真的不甘心就这么走,大哥,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湘芸,千万不能让她死~~~~~~~~~~”话还没说完,司马恒就呼吸困难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司马光准备去唤大夫,刚起身,手就被拉住了,回首,是司马恒那有些涣散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恐惧伴随而来,不知如何是好,求助的看向大哥,大哥只是轻轻摇摇头,没有言语。
“二哥,你不要再说了,好好休息,我不去叫大夫了。”司马光安抚的拍拍拉着自己的那只苍白的手。
“对不起,三弟,二哥从小一直霸占着大哥的关怀,二哥知道你一直被冷落了,现在,我只想三兄弟在一起,让我好好的看看你,下辈子,我还希望可以遇见像你这样生性活泼的弟弟,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所以,我很快乐,虽然你回庄的日子不多,可是都会来把外面的见闻告诉二哥,二哥虽然觉得生活无趣,可是每次看见你,我都很开心。”说完,费力的转回身看着司马骏,身子也靠在光坐下来的身上,艰难的拉起大哥的手,那双手还像小时候一样的温暖。
“大哥,你不要怨恨我,这么多年要不是您,我可能早就去地下看望爹娘大人了,可是我却没有报答你的养育之恩,还让您生那么大的气,你能原谅我吗?”看到司马骏点了点头,恒仿佛安心了一样,笑容也扯了出来。“大哥,湘芸是个好女人,你不能辜负了她,她从来没有做什么坏事,都是二弟鬼迷了心窍,她那么在乎你,你要好好的珍稀。说真的,二弟很羡慕你,如果有来生,我要健健康康的,找一个像湘芸一样知书达理的女人过一生。”说完,司马恒歇了歇,第一次跟自己的兄弟说这么多话,感觉有点累了,两个人都是黑着脸,好想他已经死了似的。“你们不要这样,好像我已经死了,说了那么多,感觉好累,眼皮有些重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二哥,你不能睡,我们再说说话。”司马光看他要睡,想起大夫的话,不停的摇晃着他的身体,不想让他睡着。司马骏也有些焦急,却无从下手,只能紧紧的攒住手中那只苍白的手。
“不用担心,二哥睡一会,不碍事的。”司马恒费力的张开眼睛,声音里透着疲惫,呼吸也混乱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不行,二哥,我不让你睡,你醒醒,二哥,你醒醒啊~~~~”司马光哭泣的嘶喊着,可怀里的人就像睡着了,一脸的安详。
“二弟~~二弟~~~你醒醒,你醒醒~~~二弟~~~~”司马骏冰冷的脸上也流下了泪水,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无力的垂下,再也感受不到亲人的温暖了。
“二哥~~~~~”
“二弟~~~~~”
“二少爷~~~~~”
一片悲宁,寻春园里的仆人、丫头都挂上悲伤的表情,脸上流着泪水,默默的为这个善良的主子祈福,希望转生时不要再这么的凄凉。
司马光、司马骏抱着司马恒渐渐僵硬的身体,痛哭失声,两个人都是坚强的人,流泪本是极少的,现在都是悲伤失控。司马恒离开的时候是安心的,放下了自己最重要的一切,那脸上还是他淡定的笑容,仿佛不染俗世,面容里都是宽心,嘴角也有淡淡的笑,就像只是睡着,或许下一刻就会醒来一般,看着人,无不为之动容。
“恒~~~~”一个疑惑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看着那突然出现的人儿,脸上挂着担忧跟惊恐,娇柔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吹过,她也会随风而去一般,没有人出言阻止,她冲到了司马骏的面前,从他怀里接过恒的身体,看着那从容的面容,以及那摸淡淡的微笑,湘芸的泪水无声的流下来,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总是夺走我身边重要的人?”湘芸朝着夜幕中天空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