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出了辛府便奔着西街而去,一路上向摊贩打听着阿花的名字,问了许多人终于是问到了一些头绪。
找到阿花住处之时已经是月上中天,用力敲响木门,便听得里面有人应和。
阿花从里面开门,但只是开了一道门缝,问道“你是谁?”
玉梅也是个机灵的,并未回答,反而是问道:“你可是绣娘阿花?”
阿花点点头,仍然问道:“你是谁?”
玉梅见人没找错,便不再隐瞒来意,道:“我是辛府的婢女,想找你做绣活,若是做得好必然会有你的好处。”
听到是辛府来的人,阿花将门打开,请玉梅进去谈,没一会儿两人便一同出来了。
玉梅带着阿花回了辛府,自然是要去见辛含烟的。
好在这时辰不算太晚,辛含烟也还未就寝,不然这玉梅就不好办了。
“小姐,人带回来了。”玉梅面含喜色的进了屋子,这人找到了,她可是有好处的。
“让她进来吧。”辛含烟从软榻上起了身。
玉梅出了屋子将阿花带了进来,阿花今日穿的衣裳仍然简单朴素,却不再是缝补过的,是一身新衣裳,还是今儿翠竹给她带去的。
“这锦帕是出自你手?”辛含烟将手中的帕子扬了扬,问道。
“是的小姐。”阿花这回倒是镇静了许多,许是辛子墨一早就说过会有人来找,心理已经有了准备。
辛含烟继续道:“我要你一天之内赶出一套用这种绣工绣的衣裙,可以吗?”
“奴家手上刚好有一套绣好的衣裙,皆是新的,小姐如此着急,想要重新制作是来不及的,不知小姐介不介意?”阿花照着翠竹交的应对着。
“只要是新的,也无妨。”辛含烟看中的是那独特的绣工,只要衣服是新的,其他都好说。
“小姐若是不介意,奴家可以马上为您量身,回去将衣服尺寸稍作调整,明日便可完工。”阿花略带欣喜的积极说着,那模样还真挺像卖衣服的。
阿花在为辛含烟量完身之后便离了辛府,辛含烟则满心期待着那套能让她受人瞩目的新衣。
而另一边的福寿院中,辛子墨独自呆在房中,翠竹依然在门外,只不过现在不是被拒之门外而是负责把风。
“翠竹,可以进来了。”辛子墨朝着门外喊道,看着手中丝毫看不出不妥的精致银盒,心中十分满意。
翠竹应声开了门走进房中,一阵清香扑来,不禁心觉舒畅。
“少爷,是什么东西这么好闻啊?”翠竹眼睛直直的盯着辛子墨手中的盒子,这个盒子并不大,看起来也就是平常胭脂盒的大小,难不成是胭脂?
辛子墨神秘一笑,道:“这是爷给二姐的另一份礼物。”
翠竹更不解了,为何少爷对二小姐这么好?前些日子亲自给二小姐做衣裳现在又准备了盒这么香的礼物,真是奇了怪了。
“翠竹,别爷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爷说这是礼物这可不一定是礼物。”看翠竹满脸迷惑的样子辛子墨好心的提醒道。
“可少爷与二小姐也没有仇啊,之前的衣裳奴婢也看过的,没问题啊,难不成是这盒东西是毒药?”翠竹说出自己的猜测都觉得荒谬,少爷怎么可能会给人下毒?
“这就是毒药,还要你亲自送给二小姐,你送是不送?”辛子墨将手中的银盒伸到翠竹面前,还很故意的摇了摇。
翠竹看着眼前神色不似玩笑的辛子墨,还有那闪着银光的盒子,使劲吞了吞口水。
“送!”这一个字说得铿锵有力,完全表达了翠竹此刻的豁出去的决心。
噗嗤一声,辛子墨笑了。
“你家少爷我有那么坏吗?让你去送毒药不是要你命,爷可不忍心。”辛子墨刚刚只是生出了想逗逗翠竹的心思,也或许是想看看翠竹能为她做到哪一步,始终她的心思已经不如前世纯善了。
翠竹听了这话长呼一口气,有些委屈的嗔道:“我就说少爷与二小姐无冤无仇,怎么会要毒害她呢。”
“爷累了,准备就寝吧。”无冤无仇,怎么会是无冤无仇呢,可辛子墨也不知道现在的她要以什么身份来与翠竹解释她对辛含烟的仇恨从何而来。
——
翌日申时,辛子墨从学堂刚回来,一下马车便见到了等在辛府东偏门外的阿花,手里提着一个小箱子。
辛子墨看了阿花一眼就与辛子正一同进了门,进门不久便遇到了辛含烟的婢女玉梅。
“四少爷,三少爷。”玉梅将辛子墨的放在前面是因为如今辛子墨与辛含烟关系不错,而辛子正与季曼母女是完全没关系,玉梅就是个见风使舵之人。
“爷方才看到那个卖帕子的姑娘了,二姐姐可是要找她买帕子?”辛子墨并不否认她与阿花相识的事实。
“不是呢,小姐找那绣娘做了一套衣裳,约好今日来交货的。”玉梅笑答道。
辛子墨点点头便与辛子正继续前行,辛子正虽是好奇这辛子墨怎会认识一个绣娘,却也未多问。
阿花见玉梅出来连忙低头,不再继续望着辛子墨的身影。
“阿花姑娘,跟我来吧。”玉梅走到门外,对着阿花笑道,昨夜找到这个绣娘小姐赏了她一对银质的耳坠子,可漂亮了。
阿花一路抱着箱子到了辛含烟的住处——烟雨阁。
当阿花小心翼翼的将那套衣服拿出来展现在辛含烟眼前时,辛含烟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还带着狂喜。
“太美了。”辛含烟只是喃喃之语,手早已不自觉的触摸上了那套衣裙。
这套衣裙与锦帕不同,用的是水云缎,这种缎子丝滑轻薄,平常的绣工根本无法将图案绣上去,何况是如此精妙的图案。
一眼看去是朵朵青莲亭亭立于清水之间,而换个角度看去又是翩翩彩蝶飞舞在花间,一种是清幽景色,另一种则是灵动之感。
“小姐,这衣裳真好看,小姐穿上这衣裳一定好看极了!”玉梅方才也被这衣裙的美丽所震撼,反应过来了立马上前说着好话。
“还不替我更衣。”辛含烟语气之中是难掩的欣喜和期待。
被冷落在一旁的阿花一直不言不语,辛含烟等人的震惊和兴奋她也曾有过,这一套衣裙乍一看简单,却是越看越神秘,一条裙子却是两种风情,在这世间恐怕也是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