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青蔓便常常来我这儿,我喜欢她的轻灵俏皮,她也爱我这儿的清静。
阁里的人都知道,花魁青姑娘常到我这儿来,所以对待我也比从前好了许多。
有了她的相陪,日子也过得快乐些。
记得,当日我还停留在她那句话给我的震撼里回不过神来,她又忽然惊叹道:“呀,这么说来,你我还真算有缘呢。恩……不如……,”她偏着头想了会儿,“不如我们结拜成姐妹好了。恩,我今年就十七了,你大概还不到十六吧,”见我点头,她高兴地叫道,“那我就真是你姐姐了。嘿嘿,青姐姐,要是念的快些,不注意的话,倒成了亲姐姐了。哈哈,这样真好啊。是吧,小兮儿……”灵动的眼睛期盼地看着我,我无奈地看着她,暗叹,这真是那个外间传言琉榭阁里有个如诗画般闲雅的花魁青蔓姑娘么?
冲她灿然一笑,“好。你从此便是我的青姐姐了。”
是的,从此你便是我的亲姐姐了。这样,真好。
娘,您看见了么?我此刻的安宁和快乐。“兮儿,你还记得那个萧公子么?”青姐姐一口一口地喝着她爱喝的玉竹茶,我却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常笑她喝的东西都这么稀奇古怪的,她还说我没见识,说这玉竹茶是性甘平,最是养阴,又不伤脾胃,还滋养气血,且润泽皮肤。
“兮儿,兮儿,你在听我说话么?”她不停地摇着我的肩,还撅着嘴,一脸的不满。
我回神,遂说道:“好啦,别摇啦,我听到了。你问我还记不记得那个萧公子嘛?我当然记得咯。你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啊?”我记得青姐姐并没有见过那萧公子啊。
“告诉你哦,我刚才来你这儿的时候看见他呀,正在前厅找那日那个跳踏歌舞的姑娘呢。”俏皮的看着我,还笑得一脸暧昧。
正说话间,就听得弄影喊道:“姑娘,萧公子来了,妈妈叫你准备准备呢。”
“得啦,你这儿也不能待啦!我也该走了,要不然秦妈妈还得到处找我呢。”等我偱声望去,青姐姐早就没影儿了。不一会儿,就听得门“吱呀”一声响,被推开了,那个清淡的人就那么走了进来。
“言儿啊,萧公子来了,你可要好好伺候着。我可走了啊。”门外,传来秦妈妈的声音。
其实,我没有想过他会再来的,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怎么会记挂一个青楼女子呢?可在这长安城里,除了青姐姐,他算得上是真正关心我的人了。有时侯一个人独坐的时候,会想起他说我的字写得好时,那眼里的波光璀璨,然后我便一阵恍神。
“姑娘……”他轻声道。
“我叫言兮。”打断了他的话,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就见他窘红了脸。欲言又止。
“萧公子,尝尝这云雾茶吧,”弄影走了进来,倒缓解了这屋里的尴尬气氛。
他接了茶,喝了一口,奇道:“只是用露水泡的么?”
“是啊,萧公子这都叫您尝出来啦!是我们姑娘说这云雾必得雨后黎明前的露水泡才更好喝。又说您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呢,先备着要紧。所以为积这露水还费了不少神,差点儿就着凉生病了呢!”我急得直扯着弄影的衣角,想叫她别说了,可谁知她口快竟然全说了。
我别开眼,就听见弄影说:“萧公子,您请坐啊。姑娘,那我就先下去了。待会儿再送些点心来。”说着,偷笑着带上了门。
许久,屋里没人说话。我忍不住看向他,却见他眼神炯炯地看着我,眼睛里的光亮得我都不敢直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