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皆转头望去,门前出声的人竟是泫然。
蓝诺跑过去,拉着他的手,不解道:“泫哥哥,你方才喊什么呢?”泫然却是不理她,拂开她的手,径直走到单于面前,跪下,道:“父汗,您不能,不能把箬晗嫁给阿舆!”
“哦~~这是为何呀?”单于的眼中都是兴味,昭君抿了抿嘴唇,不解的看着我,我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因为儿子早就爱上箬晗了,带她来匈奴本就是要禀明父汗要娶她为妻的,一直未能找到机会向父汗明说,万望父汗成全!”一叩到地。我却是一惊。
一时间,帐内寂静无声,我却感觉众人的视线都盯着我,我只是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他说他要娶我?他说他爱上我了?他要娶我为妻?我忽而泪眼朦胧,一定是为了救我吧?要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的,何必呢?嫁给阿舆也不是很坏啊?为什么要在我已经接受的时候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以为还可以逃过命运的捉弄呢?为什么次次都要帮我呢?
就看见泫然身边的蓝诺红了眼睛,喃喃道:“泫哥哥,你说的事真的吗?你……”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帐内的人都慌了手脚,第五阏氏上前将蓝诺搂在怀里,轻轻哄着,一双蓝眸冰冷的看我,犀利非常。我直视着她,眼眸清澈。
静了半晌,单于忽而大笑道:“泫然哪,你是不是看着你弟弟成亲眼红啊?哈哈哈,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心思,不就是想早些娶妻吗?不过,你怎么能和阿舆争呢?你该让着他才是,既然你也是想成亲,这可就好办多了!你不是和蓝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吗?父汗就做主,将蓝诺许配给你了,赶明儿父汗就去跟老王爷说说就成了!泫然,这下你可满意了?”虽是问句,却有一丝隐含的怒气。
泫然闻言,抬头还要再说些什么,不想,有个人插话道:“大哥,你怎么不谢谢父汗呢?替你找了那么好的一个媳妇儿!”听阿舆这样一说,众人都拿眼瞅着泫然,无奈,泫然只得叩头谢恩了。蓝诺破涕为笑,看着她的泫哥哥,笑的羞涩开怀。
“嗯,是啊,要不,单于,我也来凑个趣儿,要不就请老王爷把箬晗也收为义女,咱们的阿舆也来娶个公主,单于,你说怎么样啊?”第五阏氏又接话道,看着我的眼眸里皆是算计。
一边的蓝诺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回去说给父王听,父王一定很高兴有了箬姐姐这样一个女儿的!……”说罢,笑嘻嘻的看着,眉眼疏朗。皆是灿然。
“哈哈哈哈,好啊!阿药,这倒是个好提议啊!好,就这么办吧!就封箬晗为我们匈奴的玲珑公主吧!……过几日,我就和老王爷合计合计,选个好日子把你俩一块儿嫁了!……哈哈哈,今儿还真是高兴啊!有这么多喜事儿啊!!昭君,你说是不是?”呼韩邪单于大笑道,昭君只好含笑应着,眼里一抹担忧看着我。
一转眼,事情竟演变成这样,我真是没有想到,为了我的事,泫然竟然会这般来救我,虽然没有成功,但是真是很感激他,不过,倒要他也要成亲,都是怨我,不过要娶得人是蓝诺,倒是一桩美事了。我也随着众人的恭贺声朝他拱了手,见他望来,忙歉意一笑。却猛然看见他的眼中都是痛楚,压抑着晦涩,我实在不懂他眼中情绪,难道他真的不喜欢蓝诺吗?不过,这也不是我可以管的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我有什么资格去介入呢?单于道,昭君阏氏要休息了,所以众人就都退出了帐外。
我走在回帐的路上,不知自己该是何情绪,伸手摸到了那藏在怀里的书信,忽而忆起这是爹爹从长安寄来的,忍不住加快步伐,想看看爹爹写了些什么。
回到帐里,弄影早就得了消息,见我神色不似以往,轻声道:“姑娘?”
“你都知道了?”见她点头,很是担心,我扬了扬手中的书信,道:“有什么事儿要问我的话,还是待会儿再说吧!等我看完爹爹从长安寄来的书信……”弄影闻言一喜,于是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我看着信封上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发着呆,“萧承涯祈望单于转交箬晗姑娘”却想到那个人,先如今竟是陌生人了。
拆开信封,只有一卷棉帛,展开来,真是爹爹的亲笔书信。
“晗儿亲启:
晗儿,爹爹是从承涯,也就是萧大人那儿知道,你在找爹爹的消息,所以为了要你安心,就给你写了这棉帛。爹爹如今是羽林军的校尉了,和原先的萧老太师认识了,还是过命的交情呢!具体怎么回事只有等你从匈奴回来,爹再细细说给你听。
晗儿,傻孩子,你怎么跑的那么远去了匈奴呢?……你的苦,爹爹都明白,你娘又去的早,哦,对了,我去看过你娘了,那坟茔上的杂草我都清干净了,晗儿,你别担心……
听说你是昭君阏氏一起去的,那我就可以放心一些了。晗儿,你,你能回长安来吗?爹爹想见你,爹爹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这封信若能顺利到你手中,你能,能给爹爹回一封吗?爹想知道你是不是平安?……
晗儿,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爹爹等着你……
爹爹亲笔”
一字一句看完,忍不住又回头再看一遍,泪流满面,伏在案上痛哭失声,原来爹爹还好好的,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以放心了,可以放心了……爹爹,晗儿,晗儿也想你呢,可,晗儿现在,晗儿现在还回不来,回不来呀……
我找出一卷棉帛,含泪提笔写道“爹爹,晗儿在匈奴很好。爹爹不必担心,昭君阏氏很是照顾我,还有一事,女儿要禀明,女儿被呼韩邪单于赐封玲珑公主了,不日就要嫁给单于之子了,女儿不孝未能膝下尽孝,万望爹爹原谅!将来回了长安再来看看爹爹!女儿箬晗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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