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元音听白晴说要借一步说话,便猛然惊醒,有些错愕地望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而一旁的顾漫语面色一沉:“晴儿,你和南宫公子,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话在大堂说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叫我这个当母亲的情何以堪啊!不就是个退婚事情吗?晴儿你只要说一说你的意思不就好了?”
顾漫语是担心白晴私底下跟南宫南宫元音交易些什么,她可是见识过这个小妖精的手段的,当然万般不情愿两个人远离自己的视线。
白晴只是不想退回聘礼罢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顾漫语这个老妖婆的心思呢?
“母亲,有些事情,我需要单独了解,您放心吧,我们不会离开您的视线的,就在门外五米远的地方,您在大堂这里盯着就是了,众目睽睽之下,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白晴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漫语,柔嫩的话音中暗藏着令人心悸的荆棘。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冰寒的气息窜进顾漫语的心头,她原本还想要阻止,可到口的话语都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实在不好意思啊,南宫公子,晴儿她……”顾漫语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恐惧,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哀求地看着南宫元音。
原本南宫元音听白晴要跟自己单独说话,心中忍不住雀跃了一下,现在听到白家主母反对,心中当然不忿,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回应道:“没关系,晴儿小姐,请!”
“公子,这?”跟着南宫元音一起来的几个随从顿感不妥,忙出声相劝。
然而,他们刚想说什么,便被南宫元音却不耐烦地一句“你们在这里等着”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白晴轻笑着,无视大堂中的所有人,带着南宫元音踏出了白府大堂的大门,两个人在大门外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白晴妖异的双眸盯着南宫元音,南宫元音的眼神瞬间一片茫然,他们此刻的物理距离一米多一点点,这其实是很远的距离了。
远在大堂中的人只是不停地向白晴这个方向,只看到他们两个人站在空旷的地方对视,两个人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因为距离比较远,夏季的风声又比较大,大堂中的人根本听不见他们说的是什么。
最后,白晴甜甜一笑,似乎是从衣袖中拿出笔和一张纸,递给了南宫元音。
南宫元音的俊容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接过白晴递过来的笔和纸,然后就着道旁的石凳,在纸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些什么,还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上面按了血手印,然后递了回去。
然而,就在白晴欢天喜地地接过那张纸之后,南宫元音忽然眼神一亮,然后晃了晃头,似乎刚刚有些晕眩的感觉。
白晴紧紧地捏着那张白纸,炫耀一般放在南宫元音的面前晃了晃。
南宫元音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伸手去抢,白晴却像藏珍宝一般将那纸张藏进自己衣服里。
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在旁人看起来就好似两小无猜的情侣打情骂俏一般,大堂内众人都惊愕无比。
尤其是南宫元音的侍从,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南宫三少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这样失态还是头一次,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大堂中的人瞠目结舌的时候。
白晴收好了那张纸,对着面色发白的南宫元音,甜甜一笑:“南宫公子出身豪门,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刚刚白晴将那张纸拿出来炫耀的时候,南宫元音心中突感不妙,一看到那上面的内容,顿时大惊失色。
南宫元音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回事就这么着了道,当下气的面色发白,却又没有办法,毕竟那白纸黑字,上面的内容的确是他写的!一定是面前这个妖女用了什么秘术诱惑了自己,否则他死都不可能写出那样的内容!
南宫元音气呼呼地冲到大堂,对着等待着他的那几个侍从阴沉道:“回府!”
“少爷,这……”侍从面色古怪至极,他们今天不是来退婚的么?这都还没说好呢,怎么就回府了?
“没听到我说的吗?走!”南宫元音暴怒地下了命令,气冲冲地望外走。
在路过白晴身侧的时候,白晴依旧对他报以甜甜一笑,直气得南宫元音面色涨红浑身颤抖,却又拿她毫无办法,只得拂袖而去。
大堂里的各房夫人小姐都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为因为南宫元音忽然离开的举动表示不解,也都为白晴没有当众丢面子遗憾。
“切~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勾引了南宫公子,你没瞧见人家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肯定是嫡小姐抓住了人家的把柄……”
“不会吧?足不出户的小姐能抓住南宫公子什么把柄?”
“这,咱就不知道了……嫡小姐以前不都是住在那破烂的偏远子里么?平日都没人去的,说不定跟人家南宫公子有来往,我们也是不知道的~”
“嗯,我看是,要不然南宫公子才第一天来我们府里,怎么看到嫡小姐就如此失态?我看啊,她就是个狐媚子……”
小姐们见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便在下边窃窃私语,然后跟顾漫语请辞,纷纷离开了大堂。
顾漫语维持着面具般的表情,有些不甘心地走到白晴的身边,问道:“晴儿,你……刚才跟南宫公子说了什么?”
“没什么,这婚暂时不退了,母亲,可满意?”白晴妖异的眸子盯着顾漫语。
顾漫语惊愕地望着她,显然陷入了迷茫之中,但是她双手握拳,将长长的指甲陷进了自己的肉里。
白晴也不等她回应,轻笑了一声,对着她行了个礼,道:“母亲,女儿先告退了。”
说罢,白晴便朝着白琳希的院子行去,将顾漫语远远地抛到脑后。
白晴原路返回,面带微笑,忽然——“哈哈哈哈——”一阵阵可怕的大笑自心念传来。
沉寂了好长一段时日的卿云,今天竟然破功地笑出声来。
白晴听到他的笑声,顿时眉头轻蹙,心念传道:“有这么好笑么?”
“你妹的!你不让老子打断你的行动,难道还不准老子笑?”卿云似乎是一边忍笑一边说出这番话来。
“我现在只是在走路,你可以说话,也可以笑。”白晴翻了翻白眼。
“女人,我真佩服你,你比我邪恶太多了。”卿云大笑道:“那南宫三少爷才第一次见你就被你坑,看着那张俊脸竟然流露出一副吃了几百只苍蝇的表情,我就觉得好好笑!”
“我哪有?我只是不想退婚的时候要退聘礼罢了。”白晴神色淡淡。
“哈哈,你只是不想出钱,就逼一个美少年写卖身契,你真是朵奇葩!”卿云继续猥琐地笑,他忍着笑把刚才那张纸上的内容复数了一边:“什么叫‘本人,南宫世家三少爷,南宫元音,因怜惜侯府嫡小姐白晴身世惨淡无依无靠,自愿到帝都雏菊馆卖身赚钱,所得钱财皆移交给白晴所得,从本契约成立起将全部身家财产卖给白晴,直至付清需要退还聘礼的金额外加一百万金币赎身费,如违反此契约,白晴有权对南宫元音极刑处置。’哈哈哈哈,哎呦喂,你是要让这公子年纪轻轻去当男娼啊?”
雏菊馆是帝都有名的妓院,而且,它与众不同的是,卖的是男色。
“要不然呢?你说怎么办,我现在是明确告诉他,我是不想退聘礼,所以才不想退婚的,看在这张要他命的契约份上,他多少也要帮帮我呀。”白晴无奈地笑了笑。
“得了吧你!你这个女人跟血族血统真是相配,圣人都能被你逼疯,前段时间才在茅房戏弄了你表哥,现在又戏弄另外一个贵公子,还有什么好玩的?我看得很过瘾啊~”卿云邪笑道。
“你拭目以待吧,下午还有一场好戏。”白晴妖异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抬眼一望,白晴已经走到了白琳希的院子,桂姨娘早就焦急地等在那里。
白晴微微一笑,朝着桂姨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