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正惬意地躺在破墙顶上,闭目养神,也不去欣赏白晴不断躲避卿云攻击的身姿,就这么背对着。
忽然间,卿云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周身银光大盛。
原本闭目养神的神经猛然间坐了起来,瞪着卿云的方向,低声道:“怎么回事?”
“闭嘴,臭小鬼!”卿云咬牙低吟道。
这场景让神经的瞳孔蓦然一缩,心中不禁想到,难道,他再度驯服了季风吗?用那么弱小的力量,逃离了季风的支配?
“老太婆,老子怎么可能会被一把剑支配?!”卿云浑身狼狈,抬眼望向神经,邪笑道:“让你久等了,死老太婆,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卿云?你没事了?”刚刚苦于躲避的白晴,见到卿云终于恢复神智,终于松了一口气。
神经坐在高墙上,面色复杂地盯着卿云,心中不禁想到: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呢?驯服剑灵根本不可能蛮干硬抗,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之前连让季风觉醒的能力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真是有趣啊。”神经面色变得有些狰狞起来,极尽癫狂的笑容浮现在她的面容上,她邪笑道:“呵呵呵,臭小鬼,你怎么这么蠢呢,乖乖地让季风支配,你就可以不用再去管任何事情了,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还打算面对不可能打赢的我呢?啊呀~好笨哦,好好笑哦~我浑身每一处血液都激动起来了,小鬼,我要亲手毁灭你——”
说着,神经纵身一跃,从那高墙上跳了下来。
卿云轻轻地将白晴推到一旁,示意她离远一些,转而对神经笑道:“是么?最后一句话,我奉还给你,我会让你感到后悔的!”
神经邪笑一声,伸手抽出那把外形破烂的“云风”,口中道:“啊~还真是嚣张啊,跟当年一样呢,臭小鬼,既然如此……”
神经手里提着“云风”,她的四周围被一层紫色的薄膜包围起来,疯狂地高叫道:“云风——毒雾——”
一股紫色的毒云蒸腾而出,渐渐将四周吞没,直袭卿云。
与此同时,卿云也是一脸妖异的笑意,口中呢喃道:“季风——唤潮——”
无边无际的海洋再度呈现出来,一股碧蓝的气息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迎向了紫色的毒雾,不一会儿便缠绕在了一起。
“又是雕虫小技!”神经嚣张地大笑:“再见了——臭小鬼——”
那嘲笑声中明显包含了敌意。
“唤潮?这是什么招数?”白晴靠在距离战斗中的二人较远的位置,心中低语:就算使出了不一样的招数,老太婆那云的气势也比刚刚更强了,与季风配合妥当的“唤潮”竟然没有办法斩裂老太婆的毒雾,怎么办?卿云会跟着季风一起,被那团紫色的云雾吞噬掉!
相比与白晴的焦灼,神经在这种压倒性的局势下,脑海中竟然闪现出了多年前发生的场景来。
在这位老太婆的眼前,不在是碧蓝色的波浪,也没有衣衫褴褛的卿云,抑或是魅惑天成的白晴,更没有什么地底迷宫的残桓断壁。
眼前呈现出来的,是击毙辉煌的殿堂,神主金光灿灿的宝座,以及那个背着圣光,面对着她的男人。
那许久没有再度呈现的话语依旧响彻耳畔,好似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究竟经过了多少年,神经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她依稀记得,当时初代神主嘱托的话语。
……
“……”
神经一身飘逸的华服,半跪在地上,虔诚地回应着:“神主大人……”
背着光芒的男人无奈地低语道:“对不起,让你承受如此重托,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我从未想过这具身躯会这样崩坏,相信以后的继承人也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神主……”神经抬眼望着自己的主人。
男人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无尽的凄凉,“对不起,这样的事情,只能拜托我最信任的你来做,这都是为了世上所有众生,你能答应我吗?”
“是,神主大人……”
“请你答应我唯一的一个心愿,如果我的继承人无法胜任操控时间与空间的职能,请你亲手毁灭掉我遗留下来的神格,让这个世界,以最自然地,没有神明的方式,重新开始……这是为了世界的法则,也是为了所有生灵,你能答应我吗?”
“是,神主大人,我答应您……”
这是为什么呢?神主大人?
为什么神也会死去?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法则要这么残酷?
为什么……
她只是希望有人能真正继承初代神主的遗志,为何?初代神主要说出那样残酷的话语呢?
第二代神主是个感情用事脾气暴躁的家伙,第三代神主是个卑鄙无耻少廉寡耻的家伙,谁都没有初代神主的品质,继承人之中,谁,都没有……没有人能完全继承初代神主的力量。
就算她见证了两代继承人的残缺,她还是无法毁掉初代神主遗留下来的神格,那是初代神主留下来的唯一的遗物啊,她只是在逃避,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守护着神主遗留下来的地盘,一直到真正胜任的继承者出现的那一天。
神经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千百年来的景象,她的情绪乱了!
仅仅是一瞬间的愣神。
毒雾,被唤潮吞噬了……
仅仅是一刹那,卿云邪肆地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老太婆,你应该已经触碰到了吧?柔和的海洋季风!”
话音一落,神经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又犀利的风声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一声惨叫不由自主地从她的口中溢出:“呜啊啊啊啊啊啊——”
神经浑身崩裂出鲜红的血线,十分可怖。
……为什么会这样?卿云,打败了神经老太婆?
白晴震惊地望着浑身是血的神经。
神经倒地不起,口中却是轻笑地低喃着:“呜……看起来是我输了呢。”
然而,就在白晴以为卿云已经获胜,他们逃过一劫的时候,卿云却做出了出乎意料的举动。
卿云面色阴沉,一把揪住神经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整个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大骂道:“……老太婆!你为什么要手下留情?你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