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狂骰盅里的点数,在场的人们只能报以“神迹”二字,从未有人想过,赌大小可以赌到这样,半点,不仅需要极高的智慧,更需要的,是能够准确无误将其他骰子粉碎,留下半个骰子的点数,这样的心智与功力,常人不一定看得出来,一般只会觉得楚狂赌术高超,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
赵大山。
他在江湖出道以来,可以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从一开始楚狂身上的别样气质与狂傲,到现在露出的这一手,他完全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而这新的想法,改变了他的一生。
“阁下赌术高超,不知胜了我多少筹,我赵大山不是说话不算话之人,既然已经签了卖身契,今后你就是我的主子了。”赵大山一拱手,看着就要给楚狂跪下。
楚狂面无表情地拉起楚遇瑾,见他要跪,一脚踢在他膝盖上,他重重坐倒在地,满眼的不解。
“我还没说你够不够资格做我的牛马。”她定定看着他,眼神犀利而凛冽。
诚然这个赵大山不是一般的江湖赌鬼,他所表现出来的或许让人很鄙夷,但这花花绿绿的打扮下藏着怎样的一颗睿智心,谁敢下定论?
楚狂知道自己带着楚遇瑾就是四面楚歌的困境,她需要用人,但绝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无用之人。
赵大山对于楚狂这样的对待不怒反喜,不顾周围人们诧异而又震惊的眼神笑嘻嘻地站起身来,一面收拾自己的东西一面说着,“嗯嗯,主子收下我之前是要考察考察的,我这就跟主子走,主子什么时候觉得我过关了我什么时候行礼。”
他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又傻又愣,但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被垂下的眸子很好地覆盖。
“楚遇瑾,咱们走。”楚狂发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暗处还有不少被赵大山吸引而来但现在却对她有了兴趣的高手,她不喜在自己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对人出手,因为那会降低完美成功的几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想着,楚狂瞥了一眼狗腿的赵大山,拉着楚遇瑾走出了人群。
“没想到赵大山真的输了。”
“天呐,赵大山居然死乞白赖地跟着人家,要做人家的牛马,他的脑袋是被门夹了吗?”
“这个人是谁啊?他的打扮好生奇怪,他是哪里人?”
“······”
三道背影后,是人们源源不断的各种猜测和感慨,暗处,同样有不少人跟着那三道背影。
“楚遇瑾,爹爹考考你,如果你身后有很多苍蝇,你会怎么做?”楚狂抱起圆滚滚的小包子,旁若无人道。
赵大山在她身后竖起耳朵听着,想要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教育她的儿子的。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楚狂是女人,那还不简单?阅人无数的自己若连一个人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那他赵大山就别在这中州混下去了。
小包子知道自家爹爹又要考自己了,答对没有奖,但是答错了,么么,惩罚好让人崩溃的说,于是乎,他小脑袋转啊转,无意间瞥到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噙着诡异的笑容的某大山,立即举手,“爹爹,我会让我们家的牛马把那些苍蝇赶走。”
被提到的某牛马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神色委屈地看着转身看向他的楚狂——以及她怀里笑嘻嘻的包子,额间满是黑线,悲催之余,心中暗道:这是谁家的腹黑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