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澜这时才明白纤纤的手法之巧妙,一向面色淡定的他,此时不由得一翻微震。
望着纤纤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钟离殇也明白纤纤如此做的目地,不由暗赞一声好手法。
其他众人,还是不明所以,一个个望着纤纤摇头叹息。唉,这个殇王妃虽歌舞超凡,但这解毒……
众人的叹息犹在喉间,只见纤纤站了起来,红色衣裙翻转,竟是道不出的灵气迫人。
她望向钟离殇及夜风澜,漠声道:“名捷公主的毒已经全部解了,只要让太医开些虚补的方子,便无碍。”
说完,不理会众人的惊叹声,她退回席位,那淡定从容的态度,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原本还想着纤纤会死得极惨的众人,听了纤纤这一席话,更是惊得抽气连连。
就这样就解了毒?
这,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然而他们不得不信,因为那躺在地上的名捷公主,已然睁开了双眼。
议声铺天盖地响起,人人望向纤纤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
“来人啊,将公主带去栖霞殿,命太医好生照顾着。”高位上的皇上朗笑着出声。
“是。”
名捷被扶起时,不动声色地瞟了纤纤一眼,眸底略有恨色快闪而过,随后她敛下眼睑,在宫人的掺扶下离开正殿。
夜风澜等见名捷公主离开,淡淡地拧了拧眉。只见他正过身来,对着高位上的皇上道:“皇上,既然舍妹的毒已解,那孤也不便留下,告辞。”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皇上敢要开口说话,却不料这时钟离殇冷冷开口。
“太子殿下,这么急着回去,难道不想知道下毒之人是谁吗?”那冰冷的语调,让场中之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殇王,你什么意思?”李安今晚本就一肚子的火气,此时听了钟离殇如此冷硬的话语,他忍无可忍地出声反驳。
夜风澜淡淡一笑,摆手示意李安退下。
沉静的眸子,逼视钟离殇。“既然殇王找到了凶手,那么孤就留下来,孤且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竟敢加害我天楚国公主。”
声音依然清浅,却有一股暗涌的寒气。
钟离殇同样逼视夜风澜,眼前这个看似孱弱的男人,便是自己在战场上最大的强敌。一言一行看似无害,实则暗藏杀机。
他扬唇,冷若冰霜地淡笑。“血卫,将刚才那群宫女太监押上来。”
“是。”血卫退开,一眨眼功夫便押着三名宫女,二名太监上来。
“殇王爷,饶命啊,饶命啊……”这五人被打得浑身是血,一跪下就是哭喊个凄惨。
钟离殇的脸上冰冷一闪,生生这几人噤了声,所有的哭喊只能咽在喉头。
他垂下眼眸,冷冷地盯着跪下的几人。“将你们看的一切说出来。”
一名太监首当其冲,嘶哑的嗓音回道:“殇王爷,奴才看到是这名宫女所为。”
被指的宫女一慌,急忙摇头。“殇,殇王爷,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
“哦,那是谁?”钟离殇冷冷反问。
“是,是,是……”宫女犹豫个半天。
“哼。”钟离殇冷哼一声,只见紫光一闪,众人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便听到那宫女凄厉的喊声。
一截手臂被抛落在地,血光狂泻而出。
那宫女的右臂,生生被折了下来。
钟离殇居高临下地盯着那宫女,冷冽的凤眸杀气暗涌,阴寒恐怖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那缭绕的死亡气息几欲夺人心魂。
那宫女剧烈颤抖,从未有过的寒气遍布全身,此时此刻,她顾不得许多,望着钟离殇那一双杀气的凤眸,她将知道的实情说了出来。
“奴,奴婢知道是谁下的毒,不是奴婢,是,是,是名捷公主自己下的毒。”
什么?
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那宫女见钟离殇一脸冰冷,以为他不信自己,不由得急声再道:“殇王爷,真的是名捷公主自己下的毒,奴婢是名捷公主身边的宫女,早在三天前公主来到碧云国,便将奴婢安插在皇宫里,好替公主打听事情。殇王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对虚假。”
“大胆贱婢,竟然敢污蔑公主,去死吧。”李安极快地抽出一旁侍卫的金刀,朝着那宫女就要刺去。
只要这个宫女死了,那便是死无对证,名捷公主下毒要嫁祸一事,便就从此从罢。
然而李安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钟离殇是什么人,敢在他面前玩花样,只见他的剑才敢扬起,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
数把冰冷的剑,眨眼间横在李安的眼前。
钟离殇笑得好生魅惑,他走至李安的跟前,不紧不慢地道:“李大人,这么急难道想要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不成。”
李安知自己太冲动了,眼下着了钟离殇的道,此时就算自己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他愧愤之下,对着那几把冷剑便用力地迎了上去。
一时间,红光倾天,血气弥漫。
各国使臣见此,人人神色微变。
此次碧云国之行,他们都是怀着打探情报的目地来的,当然都有安插眼线在碧云国皇宫了,此时见天楚国使臣的下场,他们都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殇王,果然是铁血手腕,用这招杀一儆百。
夜风澜望着李安的身体倒在血泊中,平静的眸子看不出情绪,然而那衣袖下的双手,却是捏得死紧。
钟离殇似笑非笑地望向夜风澜。“太子殿下,你们天楚人果然神勇无双啊。”
“不敢,比起殇王的你的凶殇狠戾,我们天楚不算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没有任何高低起伏,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威慑气魄,让人不敢忽视。
一直漠不出声的纤纤,此刻不由得多望了夜风澜一眼。
然而谁也不曾注意到,刚才那个被折断手臂的宫女,双眼闪过恨意。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钟离殇与夜风澜身上时,那宫女顷刻之间跃身而起,那快如闪电的速度,竟是深怀高超武艺之人,只一眨眼功夫,就到了纤纤跟前……
宫女手中所握的银钗,直逼纤纤的喉咙刺去。
纤纤在宫女扑来的瞬间便发觉了,然而在这样的场合,她不敢运用武功去躲开,就算是借用巧劲也不敢冒然轻试,这群人当中,不知掩藏了多少高手,自己此刻若被发现会武功,绝不是什么好事。
眼看那银钗就刺入的纤纤的喉头,她敛下眼眸,让自己沉静以对,看看有没有人救她,如果真的没人救她,那么只有在银钗差一毫的位置,她再借由脚滑闪开这一劫。
变故只在眨眼间,所有人惊恐地望着这一幕,连尖叫都忘记了,那宫女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此时就算有人想救,怕也来不及了。
“去死吧。”那宫女厉喊一声,那银钗眨眼间狠狠刺下。
所有人,都以为纤纤会惨漕枉死时,却发现那宫女砰的一声倒地,那根银钗,横插进她的眉心,顷刻之间毙命。
众人顺着宫女倒下去的方向望去,只见殇王一脸冰冷地静立,那妖孽的脸上,竟是带着淡淡的轻嘲意味。
各国使臣们暗惊于心,这个殇王的功力实在太可怕了,这宫女如此凌厉的杀招,竟然眨眼间让他不动声色地能将其杀死,且连一招一式都让人看不出来,这样的神速,恐怕当今世上没几人能与之抗衡。
意识到此,众人望着钟离殇的目光更是畏惧起来。
纤纤脸上依然是淡漠的表情,她睁开眼睛望向钟离殇,用极为轻淡的声音道:“你不应该杀她。”这宫女一死,便是死无对证。
钟离殇冷然勾唇,冰冷的瞳眸刹那间流光潋滟。“她该死。”
简单三个字,纤纤便已明白钟离殇的意思。
这个宫女就算他不杀,一样也活不到与名捷对证之时,刚才不管那宫女能不能杀了自己,一样在收回手时都会被人暗杀。
今日天楚国已民死二人,如果再将名捷公主纠出来,只怕两国之间真的会因此挑起战事,而如今的碧云国,根基并不稳,纤纤一眼就看得出来,皇上钟离炎年老态迈,各皇子有争位之意,钟离殇虽然撑握了一半兵权,但有一半在姚成恩大儿子身上,而这个姚成恩,又跟他人勾结,如此内患的情况,确实不宜宣战。
钟离殇这人,果然诚府极深……而那个看似云淡风清的天楚太子,一样也简单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