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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沐九卿更知道感谢,感谢这些食物皆来之不易。在她眼中,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便都不会挑。

傍晚时候,揽月园外突然有婆子求见,沐九卿皱眉让小鱼出去看。

“小姐,柳氏派人送来了一些首饰,小姐你快看。”小鱼欢天喜地地跑进来,手里还捧了一个盒子。

沐九卿淡淡扫过一眼,看那盒中的珠翠玛瑙,扬扬眉毛,柳慕倒是动作快,南宫落醺前脚给左相府施压,她后脚就来做样子。

“我困了,想睡一觉,你们下去休息吧。”沐九卿对那盒首饰提不起半点兴趣,做工粗鄙,还老套。

小鱼和赵嬷嬷对视一眼,恭敬地下去,临出门还不忘将门关上。

沐九卿和衣躺在床上,却是没有半点睡意。穿越这个词她不陌生,可亲身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个世界没有发达的科技,没有高端的设备,更没有快节奏的人生。有的只是一群思想封建愚昧的古人,还不是她所熟悉的五千年历史文化。翻过床头的话本子,诗词之类的书,沐九卿叹了口气,所幸字是她认识的繁体字。

沐九卿的脑子在高速运转着,作为一名大家闺秀,理应在高门宅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嫁了人之后,再转入另一个华丽的囚笼,穷其一生做着没有硝烟的斗争。为了争一个男人,和后院一众莺莺燕燕尔虞我诈耍心机。然而这样的人生并不是她想要的。自由并非唾手可得,而是靠着自己的双手争取而来。

当然,她也完全可以现在就逃脱这里,可是仅凭她如今的实力,安全离开都是个问题。况且,沐九卿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像只丧家犬一样离开,她要昂着头颅,以最强大的姿态走出这所谓的高门绣户,她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也照样能够活出最精彩的一面。

……

脚下踏着的这个王朝有数百年历史,但自天颂天启帝改朝换代堪堪不过数十年的,岁月无情的以刀划过青史痕迹,留下层层利刃磨碾过的疮痍。每个天颂子民都不会忘记那一日,金色的罡风吹拂过天佑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血色翻卷弥漫,天颂京都的行道上飘飘扬扬了一夜飞雪。各家各户的人在这一夜都将门窗掩得极好,仿佛如此,便能抵御寒冷的侵袭。

大军席卷过天颂的每一寸土地,人们说,那一夜仿佛听见天地在嘶吼,男人们兵器交戈,女人们在哭喊,孩子们在大叫。一片一片的,仿佛破碎的布料再一次浸染了鲜血。肢体遍野,白骨掩埋。在天颂皇族的京都上演了一场三子弑父的戏码。谁也不知道这杀戮是怎样开始的,三位皇子疯了一般杀进京都,闯进内皇城。长枪刺穿内皇城禁卫的喉咙,大军长驱直入。

泯灭人性的杀戮持续了整整三日,从未央街南端的内皇城开始,呈放射性的向四周扩散。黑衣铠甲的士兵啸叫着,握着兵器,从上南街一直持续到墨月祭台、从象征着繁荣昌盛的内皇城东南端的宁溪塔到越过上北街的西洛镇。位于内皇城东西的唐元街和唐德街本多居住的是商户,闻讯逃跑时已是晚了,冷月惨淋淋的照亮杀伐者残忍嗜血的嘴角。手起刀落,杀伐果决。

新皇并非现任天颂皇帝,而是其长兄,那是一个残忍嗜杀的暴徒,当众喝了父皇的血,宣布天颂改朝换代,最具戏剧化的是,国号仍为天颂。自元年起重新计数。

没有人知道三位皇子为何这么做,只知道这是天颂皇室最见不得人的秘闻。不出半年,天颂元年之时,大皇子天启帝暴病而死,同年与其一起弑父的另一位二皇子亦猝然长逝。三皇子继承皇位,国号不改,时间延续,便是如今的元启帝南宫世天。

南宫世天即位后,为纪念二位皇兄,不忍行喜庆之事,便将与天颂接壤的东泽,以和亲名义的名义在天颂居住了半年之久的东泽女帝的妹妹离慕云嫁与在圣战中立了功的户部尚书沐临安,封为天颂左相,也就是在离慕云嫁给左相沐临安,生下了沐九卿。以‘卿’字命名,更表明了离慕云,这位东泽公主的希望,她愿自己的女儿能够像一个男子一般,顶天立地的活着。

传说这左相沐临安与离慕云这位正室夫人是两情相悦的。天颂六年,离慕云离世,沐九卿痴傻。

两情相悦?沐九卿包裹着一袭黑衣行走在未央北街,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左相沐临安与离慕云两情相悦?当她眼瞎啊,那个奸诈圆滑的天颂左相总是对她一副生疏的样子,看着沐九卿时眼中总是透着隐隐的恨意,即使他掩饰的极好,但是沐九卿又是谁?军情部首席特工,若是连这点心思都看不出,她也不配坐在组织的第一把交椅了。沐九卿甚至怀疑,当初离慕云的死,原主沐九卿的痴傻是不是都与这天颂的左相有关。

很多年后的沐九卿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当初那个不经意的猜测竟会引出那么多可怕的事实。

此刻的沐九卿是冷静并且理智的,五千年文化的积淀,高超的头脑,坚韧决绝的眼神令她清瘦的面容如美玉般不可亵渎,在月色下渐渐显出的寂冷如同凝结的冰霜,泛着淡淡的凉意。

良久,黑衣女子握紧了有些冰冷的手心,今日要做的是熟悉这天颂皇都的每一处街头巷尾,然后寻一处离左相府不远的清净之地训练。这副身子还是太柔弱,柔弱到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随意欺负。

决定好之后,沐九卿陡然转了方向,离开繁华的未央北街,饶过内皇城东南角的墨月祭台,来到内皇城以东的唐德街,天颂王朝并没有规定严格的宵禁时间,致使以商户居多的唐德街此刻比之通往内皇城的未央街还要繁华昌盛。入目皆是一片璀璨,从街心的转角甚至可以看见宁溪塔的灯光,宁静安心,仿佛伫立在时间的空隙。小楼,摊贩,亭台,商户,店铺,每一处与另一处的叠加都无不显示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努力。或许,忽略皇室官员们那纸醉金迷的夜夜笙箫,忽略那层层剥削的嘴脸。这里,也算是可以活下去的地方吧。

------题外话------

固然本章有些沉重和枯燥,但请亲们一定要认真读读这段历史,这也是墨展开整个故事结构的小半个基础。这本书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宅斗文,墨的女主不是只会在高门绣户中玩心眼的大家闺秀,她是未曾涅槃的凤凰,只待一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在后文中会出现不同的场景,包括政斗,商业脉络,以及战场。这一章节也是对女主个性的初步界定。冷静,骄傲,试图强大,外里冷血奸邪,内里腹黑狡诈,心中有一方柔软的地方,然而并不是谁都有资格待的。稍后墨会把整个天佑大陆的简单时局形式发在公告里,希望亲们能够了解一下哈。为此,墨还绘制了地图,亲们见笑了。墨不求什么,只要有你们的支持,墨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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