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仍然拿着那个小铲,小心翼翼地在那块石板周围挖着土,直到感觉这石板全部露了出来,这才停下,双手贴紧石板就要使劲推,“咦,这石板上?凹凸不平,竟像是雕刻着什么东西”。
这时,黑暗的洞里,突然亮了光,夏浅影点着了一只火折子,拿近一看,面前的石板正中上赫然刻着一条赤目圆睁的龙,四周俱是祥云笼罩。
“这?芸娘没有说这石板上会有龙啊?”
夏浅影心切,也没有仔细看那石板,“也罢,管它有没有龙,先推了再说!”
于是,灭了火折子,双手使劲推向那块雕了龙的石板。可无论她怎么使劲,双手推,又艰难的转了过身用脚蹬,后来再用脚踹,差点把这十五年来的劲儿全都使出来了,也未见这石板有丝毫的动静。
“怎么会这样?难道后面有东西顶着?”,夏浅影累的伏在地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暗自思忖。
待喘过气来,她又拿出火折子,照着那石板,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块青石板,在火折子的照射下发出惨淡的光,那条龙的周围也并无异常,有云包裹在龙的周身,那龙雕刻的是极为精细,连龙的细鳞都能看得一片一片栩栩如生。
夏浅影不禁惊叹这古代人的技艺,单是这块石板若是放在现代也得值不少的钱,于是,手不自觉地抚上那龙的身体,神龙见首不见尾,那尾巴隐在云端,顺着那龙身慢慢抚上龙头,停在了那怒目上,突然,指尖传来一阵阵的温热,惊得夏浅影快速收回自己的手。
温热?温热?不对!在这十一月天里,在这地下湿冷的深洞里,自己挖上一会就冻得两手发麻,这石板,应该是冰凉才对!明明记得刚才自己推的时候感觉到了那沁入血肉的冷,这会儿,怎么是温热的?
夏浅影心里突然的一悸,这突然地由凉变冷,诡异,绝对的诡异!
这石板后显然不是芸娘说的通向宫外那么的简单。
夏浅影不禁向后退了一退,凝神盯着那石板上的龙,不对,肯定是哪里有什么不对,越看越觉得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什么问题呢?
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想着自己的处境。
估计现在东方已经露白了,自己要么现在就返回,回到那个她生活了七年的宫院,等着让人发现那一片死寂的宫院里那些尸体,或者跟这些死人一起被埋到土里,或者不会死掉继续再扮作永远浑身恶臭的痴傻儿,继续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永远出不了宫直到慢慢死去。
也或许等着有一天让皇帝发现他竟然戴了十五年的绿帽子她的小命自然难保;
要么现在就孤注一掷,向着前方或许是生或许是死,那诡异的未知的那块石板后面走去……
不要回去!
不要再回到那冰冷的残破的充满着晦暗肮脏淫荡的宫院里,那些年老无法出宫的太监们,那些流气下作的动作,那些浑浊恶心的眼神,闭上眼就像电影一样一遍遍地播放。虽然,这些龌龊已经死在了她的手下,但她不想回去那个地方,那些如刀剜剑刻般留在心底的记忆不愿再去想起。
她合上眼,紧闭双唇。
八岁之前的记忆,夏浅影一无所知。她不知道是八岁的时候穿越到了这个身体还是自打这具身体出生就已经在了,那个总是一脸淡然处世不惊的老宫女芸娘,告诉她若想活就要扮作痴儿,这七年来明里暗里保护着她,终于在身染恶疾将要咽气之时告诉了她这个可以出宫的秘道,还有那个惊天秘密:她,夏浅影的生母是皇帝最宠爱的晴妃,而生父则是当朝手握重兵的沐亲王!
夏浅影摇了摇头,倔强而又坚韧。
回去是死,前进或许还有一丝生的希望。
那么,要想前进,就必须把这块石板解决掉!
于是,重新凝聚心神,打开火折子再次看向那块石板。
龙!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夏浅影看的有些呆了,最后,脑子里有关龙的成语都出来了,龙凤呈祥、龙精虎猛、二龙戏珠、望子成龙、叶公好龙、画龙点睛……
画龙点睛?对,就这是个,画龙点睛!
龙眼!这龙竟然没有龙眼!
“老天!原来在这里!”夏浅影激动地打了个响指。
她再次向那带给她温热感觉的没有眼的龙摸去,那凹进去的圆,光滑如脂,温热宜人。在那凹处摸了半天,推、按、点,那块石板仍然是丝毫没有动静。
夏浅影的鼻尖沁出汗来,身后,不能退,身前,不能进。
她懊恼地靠在了洞壁上,洞壁传来的森森凉意让她把包袱垫在身后。
“咝…,什么东西,这么硬?”,背后传来硬物硌着肉的感觉。
她摸底了摸包袱中的物件,圆圆的,硬硬的,马上解开包袱,“哦,原来是你啊!”一颗闪着淡蓝色光的夜明珠在这黑漆漆的夜里散发着森冷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