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后,这个时候,他不想让她死,即使她想死也不成。
东方白伸手扯下那缀满珍珠的幔账,看也不看那已经晕倒在地仍旧赤裸着身体的花想容,手一扬,那在火光的照耀下依旧闪着圆润之光的珍珠长幔将那具晕倒的赤条条的身体缠住,再一提,已然被仍在了那张紫金大床上,床两边的幔账也随之而落。
厮杀正进入白热化。
那些黑衣人的动作快地几乎看不清楚,那些宫中的禁卫军哪会是他们的对手,东方白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波澜,一片混乱中,他只是轻轻的低喃:“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以少胜多,从来都是强者之战。
太子东方红带来约有千人的禁卫军在东方白身后突然出现的百名黑衣人的闪转腾挪刺挑削砍之间损失惨重。
这些黑衣人从未露过面,他们是东方白的核心力量,一人之力皆可进千人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何况这百名对付区区千人,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
片刻之间,坤安宫已然成为了人间炼狱。
血流成河。
宫殿里倒处都是喷溅的血迹,而那残肢断臂亦是随处可见,那没有死挺的缺胳膊少腿的仍在那里不住的痛苦的呻吟痉挛,更多的是那层层相叠的尸体。
转眼之间,宫殿内只余东方红一人。
东方红一身的武功,却不敌那黑衣人的短短几招,败样已露。
离欢漫不经心的有一招没一招的接着东方红打过来的招式,无聊至极。
她冷清的眸子里是一汪纯净的清泉,望一眼便想深深地溺在里面。黑色的夜行衣把她玲珑的身材衬得是轻若片羽。
若不是主子命令此人不要一招毙命的话,她一个顶级的美女高手才不会做这样无趣的事情。其实,她真的不屑做这种折磨人的事,依她的性格,杀人只是在一招之内完成,决不会浪费半点招式。
看到东方红已经气息不稳,离欢才打起一点精神,几下轻点,东方红那金黄太子袍就被她割破了几个深可见血的伤痕。
主子说,不要他这么快的死去,凌迟,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凌迟,要割上多少刀人才会死去?离欢最高的一次记录是一百三十七刀,那人就受不了死了。这酒色太子估计也费不了她那么多的细致功夫。
东方红身上已经不知道中了多少刀了,他只觉得浑身的血在不受控制的往外流,他想堵都堵不住。
他左手以刀拄地,半跪在紫檀桌前。
离欢停下手,拿出怀中的白色锦帕,轻轻的擦着手中的紫金双刀。
一双美目似会说话,一边擦拭着刀,一边看向这位传说中的酒色太子,对他的表现有点意外。
那上面,沾满了血。
一双已经暴红的双眼看向那仿佛与这一切无关仍在那里倚柱风轻云淡的男子。
“东方白,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恶狠狠地声音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淡然的人吃得骨头也不留。
“皇兄,你处心积虑地谋划这么多年,不累么?到如今,连个太子也做不成了。”东方白没有看向他,而望着窗外那渐渐发白的天空。
“哼,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东方白此时已是一个血人。
脚下,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血已经流成一条小溪,蜿蜒着流向那伏着一地的尸体,在那缝隙之间慢慢流过。
“皇兄,你有两错,一错心胸狭窄,你妒我才华,怕取而代之,二错浮躁心急,这皇位迟早是你的,却总是想弑父早日登位。其实,我并不稀罕这皇位,若是我有心取之,你觉得你还会活这么久吗?但你总是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你的步步紧逼,你的不顾生育之恩,你的舍弃兄弟血缘,你这样做,激怒了我。”
“今晚之前的那些肮脏事就不屑提了,之前,无论你怎样做,我都念及我们一脉相同,给过你很多次机会。而且就在刚刚又给了你一次,你走出乾宁宫的大门后就该回你的辰阳宫睡觉,老老实实地做你的太子爷,而不是一错再错的召集那些为你所用的禁卫军来围攻皇后寝宫。”
“哈哈,我不来,岂不会错过一场好戏?”东方红满身的血却仍然狂妄着叫道。
“再好的戏终有谢幕的时候,这戏已经谢了,皇兄,你也该走了!”
东方白身影快速的不可思议,还未看到是怎么离开那柱子的便已经来到了东方红的身后。
“带进来!”东方白在太子身后站定。
太子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含意,却也定定地望向门口。
一名黑衣人手中拎着刚刚从容不迫与皇后花想容爽完的四王东方俊走了进来。
一把扔到太子东方红的面前。
东方俊的脸一片青红相间,怒目而视。这脸是揍得还是羞得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此时的东方俊已经被封住穴道双腿跪地扔在了刚刚还颠龙倒凤的地上。
“你们都让我太失望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在一边擦拭着双刀的离欢不禁抬头看了一眼东方白。
此时的东方白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
作为赤月楼左护法的离欢自十岁开始就跟在他的身边,东方白战功赫赫却只是委屈于做个有名无实的王爷,每次提到这时他总是轻笑说他人生志不在此,他只想好好当他的闲散王爷。
愤怒也好,狂暴也罢,但东方白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原来总是轻抿含笑的薄唇没有了那熟悉的弧度。
没有表情是最可怕的,因为没有人能看透他心中此时的想法,
离欢却轻轻的笑了,跟在他身边十年,她以女子细腻的观察力隐隐觉得,他不会就这么平凡。
今夜东方白的表现让她觉得,这才是她心目中的主子。
残酷、决绝、无情!
一夜之间,就地成魔。
原来,人性里隐藏着的魔鬼这么容易就被勾引出来,那个温良恭谦的七皇子在这个长夜里被自己亲手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