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猜得没错,在她会到君怡院的第三日,红鸢便找上门了。
这日,红玉还在院子里练着武术,花不易急冲冲地走到她面前。
“花姨,什么事你如此急躁啊?”
“红玉啊,外面有位公子执意要找你啊?”
“我不是说了暂不接客么?”
花不易苦恼地说道:“我也是这样跟那位公子说的,可是他说非你不可,而且,我看他来者不善啊!”
红玉停下了手中的剑,“哦,那他有没有说姓甚名谁?”
“他只说自己姓白。”
姓白,记得韩大哥说过红鸢本姓白。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红玉把剑放到一旁,轻声说道:“花姨,你去叫小芷进来为我更衣吧!”
花不易瞪大了眼睛看着红玉,随即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看他来者不善,你可要小心应付才是!”
待红玉走到厢房里,果然看到一袭男装的红鸢,红玉向她施了一个礼,轻声地说道“白公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红鸢抿了一口茶,随意说道:“没想到,这风尘之地居然也是如此的雅致。”随即又看向屏风那侧的人,“你便是秦淮河第一名妓红玉?”红鸢故意在‘妓’字加重了语气。
“公子谬赞了,那不过是虚名罢了。”
“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小女子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红鸢冷笑一声,妓便是妓,就算再怎样清冷,骨子里也是狐媚子罢了。
红玉见她不再说话,便开口说道:“那我为公子弹一曲,如何?”
“那好吧,我也想听一下是什么样的天籁之音!”
红玉便把手指放在七弦琴上,抚弄着琴弦。
“这曲太艳情了,难道君怡院里没有高雅点的吗?”红鸢带着怒气说道。
红玉不动声色地换了一曲,记得之前大家都说自己的曲儿不像是青楼里的曲子,倒像是大家闺秀或者是名士所弹之曲。
“罢了罢了,本公子今天没有心情。”
红鸢倒上两杯酒,举起酒杯对着屏风里的红玉说道:“红玉姑娘,可否陪在下喝一杯?”
“公子稍等片刻。”
红玉走出来,坐在红鸢的对面。
红鸢明目张胆地打量起眼前的人,心下一惊,确定了心里的猜测。“红玉姑娘,你和在下的一位友人甚是相似。”
红玉放到嘴边的酒杯停顿了一下,“这个啊,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啊。”
“不过啊,他是个男子,叫做梁武,和你相比,他只是皮肤黝黑而已,你们的身形,声音都很相似。”红鸢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对,他的声音要低沉一些!”
红玉笑盈盈地说道:“这倒稀奇了,有机会的话,公子可否介绍我和他认识一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和我相似的人呢。”
红鸢为红玉倒好一杯酒,悄悄地把藏在指甲里的粉末抖入里面,随即递给红玉。
“红玉姑娘,今日有缘,在下敬你一杯!”
看到红玉把酒喝完,红鸢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
红玉觉得面前人影晃动,似乎有很多个人打量着自己,“你们是谁啊?”红玉有气无力地说道。
红玉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走出去,头顶晃动着很多张韩世忠的脸,“世忠,你怎么在这里啊。”
红玉踉跄地站起来,甩了甩自己昏沉沉的脑袋。
‘当’红玉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花瓶,花瓶顿时成了碎片,红玉不小心踩在了上面,脚扎根似的疼,幸好这样,红玉的神智清醒过来。
眼前的人,大概有四五个吧,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这些人嘴角流出了可疑的液体,都一脸淫笑地看着红玉。
红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你们,你们是谁!”
“小美人儿,今夜就从了我们吧,今夜哥哥们会好好疼爱你的,你说我们是一个一个来好呢,还是一起上好?”
“大哥,少说废话,我都快忍不住了。”
听到他们的话,红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涌出喉咙,是了,这是想呕吐的感觉,只是,红玉什么东西都没有吃,那也只是干呕而已。
如果现在都还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的话,红玉就不用活下去了。她想起了小纸递给自己的那杯茶,难道···
“谁叫你们如此做的?”
“小美人儿,我们快做些快活的事吧!”
突然,那种眩晕感再次涌上来,红玉心里大叫不好,狼狈地退到窗户边,为了保持清醒,她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刺下去,顿时,鲜血浸满了红玉的衣裳。
幸好,不是春药,只是一般的迷药而已,红玉心里自嘲道
那几个男子都被红玉的‘壮举’吓坏了。
其中一个较为胆小的男子带着颤音对领头的人说道:“大哥,我看,这事,这事,就算了吧,要是弄出人命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气急了说道:“呸,小舞你可不要说这种灭志气的话,这小美人儿我们不是盼了很久吗?想到把第一名妓压在身下,你不觉得很刺激吗?再说了,我们可从来不做打退堂鼓的事,刚才那人不是说了吗,有什么事他都担着!”
五人壮着胆向红玉走来,红玉又朝自己的胳膊狠狠地刺了一下,用疼痛感来保持清醒,眼看着这几人就要逼近自己,红玉快速打开窗户,往下面跳去,只听得‘咚’的一声,淮河里起了一大片涟漪。
一直站在门外的红鸢,听到声响,立刻推开门,只见五人面面相觑着,看到雇主进来,领头的说道:“公子,你看这···”
红鸢甩了甩手,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随即拂袖而去。
没想到,上一次自己是把小纸推到河里,这一次,自己却是被她逼得跳下来,风水轮流转吗?这是红玉昏迷前的想法。
花不易和小芷一直在楼下焦急地等着,看到六人急冲冲地从红玉待的厢房出来后,她们立即走进去,小芷经过那六人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那不是,韩夫人吗?
小芷拿住花不易的手,“花姨,你说的白公子,就是前面持着扇子的公子吗?”
花不易不耐地说道:“就是他,这时候你还管这些做什么?快去看看红玉有没有出什么事!”
两人走到房间里,刺鼻而来的是浓浓的血腥味,并没有看到红玉的身影。
小芷看到大开着的窗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走过去往下看,水面起了一圈的血色。
“花姨!”小芷心凉地大叫了一声。
两人相识一眼,随即往窗户外望去。小芷不待花不易反应过来,便跳下去。
花不易傻了眼,随即走出去叫上小厮跳下河去寻人。
红玉姐,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小芷伸展着四肢,焦急地想着。
片刻之后,只听得一声‘找到了!’众人便看到小芷的脑袋浮出水面,以及被她拖上来昏迷的红玉。
红玉只觉得胸口,四肢,都被禁锢着,自己无法动弹,她感觉自己处在黑暗中,却是说不出话,睁不开眼睛,好累的。
“红玉姐,你快醒醒啊!”是谁的声音,这么急切,脸上湿润的,是谁的泪水吗?
好吵啊。
红玉翻了翻眼皮,吃力地醒过来,感到阳光很刺眼,再次闭上自己的眼睛,待适应之后,顺利地睁开自己的眼睛。
她已清醒过来,便看到花不易和小芷憔悴的样子,他们是有好久没有洗漱了?
“红玉姐,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说完这句话,小芷哭起来。
“红玉啊,你再不醒过来的话,小芷要去找那人拼命了!”
“你们,我躺了好久吗?”红玉有气无力地说道。
“红玉姐,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小芷哭得像个小孩儿一样。
红玉摸了摸小芷的头,笑着说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傻瓜!”
“红玉姐,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