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凌云飞和夏瞳终于回国。
刚下飞机他便接到张伯的电话,“云飞少爷,董事长和夫人让你现在赶去英国。”
上次的不愉快犹在昨天,凌云飞不自觉地皱眉,“这么急?”
“嗯,董事长和夫人说希望您尽快赶回去,估计是有什么急事,所以我帮您订好了今晚的机票。”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便迎上夏瞳关心的目光,“怎么了?”
凌云飞叹了一口气,“瞳,爸妈让我回英国。”
夏瞳突然想起凌云飞上次挨了他父亲一巴掌,于是眼神愈加透露出不安,“伯父他…”
凌云飞淡淡地笑着揽她入怀,“傻瓜,没事的,不用担心,估计是让我接任董事长职位的事。”
夏瞳这才放下心来,可是想到他要回英国,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凌云飞却没来由地心乱如麻,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好像这次和夏瞳分开就会很那见面,因此拥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
夏瞳轻易就能感知,于是问他,“云飞,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到要和你分开一会儿,这段时间陪伴在你身边习惯了,想到回去就看不到你。”吻她的头发,“瞳,不想和你分开。”
夏瞳反手抱着他的腰,“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终究不能整陪你一起去英国,其实,我一点也不想你去。”
凌云飞不安地抬起她的头,“瞳,我总感觉这次回去以后我可能会失去你。”
“不会的云飞,我会乖乖地在国内等你回来,你不是说只是接任董事长职位的事吗?应该不要很长的时间,所以我等得起。”她对他调皮地眨眼,尽显娇态可爱。
“嗯,答应我,一定要等我。”他揽紧她,透出浓浓的不舍。
她埋在他的怀里,“嗯,答应你,只要你不推开我,我会等你。”
“嗯。”
凌云飞终于在夏瞳的视线里消失了整整一天,她抱怨他连个电话都没有,可是她还是相信他,所以每每为她找理由:他在忙吧,毕竟接任董事长不是一件小事,而且是那么大的企业。
他一定很辛苦,连跟我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怎么了啊?是不是生病了?或者伯父又为难他了?
好想云飞了,他一定也很想我,可是他都忙得没时间给我电话了。
有时候夏瞳想哭,因为他真的就消失了一个星期没和她联系,她开始怀疑,凌云飞不应该招惹她,明明知道她没有安全感的啊,因此到后来,她终于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给他找的理由。
“什么嘛,时间是挤出来的,我就不相信你没有时间给我一个电话,就算是一条短信也好啊!”
两个星期过去了,夏瞳开始诅咒凌云飞,“死凌云飞,我决定,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给他电话,竟然不接?
后来她果然不再理他,因为他的妈妈来到了A城,蓝云告诉她,他的凌云飞已不再爱她
那一刻她竟然没哭,似乎是在预料之中,所以她出奇地平淡,在静谧的咖啡屋,她问他高贵的母亲,“你说他回英国真正的目的是和一位英国王族的小姐结婚?”
她的母亲讽刺地笑,“不然你以为云飞那么急着回国干嘛?哦,云飞是不是告诉你他回去接任董事长的职位?”她摸出一叠照片丢到她的身前,“这是他们约会的照片。”
照片中的凌云飞笑得礼貌而温文尔雅,夏瞳第一次发现他在其他女人的面前也可以这般光芒万丈。
她心里冷笑,他走的时候的确是这样说的,呵,多好的理由?刚下飞机就赶回英国,连机票都早已订好,看来那位小姐的魅力不容小觑。
“那么,伯母,我先告辞了。”何必再去纠结,她夏瞳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这样的天气似乎太热,并且太闷,夏瞳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总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有恍如自己置身于冰凉的海水,身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跌跌撞撞地走。
在恍惚之间好像接听了一个电话,是谁的来着?她不知道,哦,好像是枫打来的。他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哦,好像说他已经回国,今天的飞机。还说了什么?好像是让她去接机,顺便给她一个惊喜。会有什么惊喜啊,会比凌云飞带给他的惊喜更加惊喜?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浑身太热,大脑一片空白,心还很痛,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来填补大脑的空虚,来降解身体的温度。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浴室,哗哗的水龙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嬉笑着将手伸过去,冰凉的水冲击在皮肤上,这种感觉真好啊。
可是身体依旧很热,大脑依旧一片空白,天,拿什么来拯救自己,拿什么来拯救自己的伤心和空虚?她在浴池了放了满满的一缸水,橘黄的灯光照射下来,有一种死亡的沉寂,可是夏瞳就觉得这是一种暧昧温暖的颜色,就像凌云飞带给她的感觉。哦,凌云飞,那个再次抛弃自己的男人,想他干嘛?真是,大脑愈加空虚了,心疼似乎有所加剧。她蹲坐在浴池边玩弄着冰凉的水,真凉啊,这里没有凌云飞,也不会有空虚,不会有心疼,真好。
桌子上的手机响起狂乱的音乐,响得她心烦意乱,往天的音乐怎么听着这般美好,她怀疑性地皱眉,是谁在她的手机铃声上动了手脚吗?如果有的话,一定是那个叫凌云飞的男人。
她捂上耳朵走进浴池,好凉啊,空虚和心疼似乎在瞬间减少了许多,她躺下去,让浴池里那种刺骨的凉在瞬间填满了胸腔。可是为何依旧如此难受?她找不到原因,摇头晃脑地走出来,嗯,大概是水不够凉吧。她笑着走近冰箱,手机仍在震动,铃声仍在狂乱地响。
她漠视着自己的手机,径直朝冰箱走去,打开了冰箱,她如孩童般笑得满足,有冰箱真好,里面有好些冰块,可以让自己凉爽些了,不会再空虚,不会再难过。
她挖了一大块丢进浴池,用手摸了摸,依旧不够冰冷,于是她将整个冰箱冰冻的水和饮料都掏空了扔进浴池,将大大的冰块捣碎了,终于在浴池的底部沉淀了半个池子的冰块。
再用手摸摸,似乎刚好。她满意地躺下去,差点被水冻得尖叫起来,可是下一秒她便爱上了这种感觉,刺透肌肤的冰凉在一瞬进也刺透了她的胸膛,让她有一种置身天堂的感觉,心里再也没有空虚,没有难过,没有凌云飞。
很凉很凉,她在浴池里看到了凌云飞痞痞的笑脸,他叫自己傻瓜,因此夏瞳仍然哭了,再也忍不住。她说,“云飞,我爱你。”
于是,她又看到凌云飞亲吻她,好温柔好温柔,就好像凌云飞从来就不曾离开过。她又笑了,在他的亲吻里睡着,似乎睡地很沉很香,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黑暗,黑暗,无边的黑暗。
谭枫终于感觉到自己的不安,夏瞳刚才接电话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正常,太过飘渺而不真实,总觉得刚才的那个电话只是幻听。可是一查通话记录,他果然和夏瞳通过电话,于是一种愈加不安的感觉笼罩在心头。
他赶紧再次拨通了夏瞳的电话,一次又一次,竟然没有人接听。他终于确定了自己不安的心情,打电话给凌云飞,依旧无人接听。夏瞳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冲进夏瞳的小屋,看到的是躺在冰冷的浴池里即将僵硬的她,他无法形容浴池里水的温度,因为池水的底部依旧沉淀好些冰块。
夏瞳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更显魔鬼般的乌青,夏瞳的身体躺在长方形的浴池犹如没有生气的僵尸。
他的心狠狠地刺痛着,无比慌乱地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凌飞,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在医院整整抢救了7个小时医生才疲惫不堪地从医院走出来,谭枫赶紧冲上去,“医生,她怎么样?”
“怎么样?”医生严厉地斥责她,“你知不知道再晚送过来20分钟你就可以替她收尸了?居然在冰块里冻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若是再过20分钟等寒冷入侵五脏六腑她就没命了!”
“冰块里泡了一个多小时?”他不敢置信地后退,不敢相信她到底承受了怎么样的打击。
医生鄙视地看着他,“而且病人的这次经历很有可能给她将来的身体留下后遗症,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谭枫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艰难地沿着墙壁滑落下去,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凌云飞的电话,奇迹般,今天拨了一天没人接听的电话就竟然在这一刻接通了,“枫?”
他艰难地笑笑,果然是凌云飞的声音,可是他在对他说话时声音里竟透出咬牙切齿,“凌云飞,我不会放过你!”
凌云飞似乎听出了谭枫声音里的不正常,试探性地问,“枫,你怎么了?”
“呵呵,凌云飞,我看错了你,最好记住你对瞳今天做过的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凌云飞的声音终于显露出一丝慌乱,“瞳怎么了?”
‘啪!’电话已被谭枫挂断,“凌云飞,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两天后凌奥开始在沙发上坐立不安,蓝云手里捏着报纸匆匆从卧室里跑下楼,“凌,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凌奥疲惫地闭上眼睛,“云,谭氏家族已经解除了和凌奥的合作关系。”
“可是那些股东要怎么办?我们必须从谭氏那里拿到那笔资金才能继续投资在东南亚的房产,大部分的股东已经在东南亚那边投资了大量的资产,如果没有谭氏的资金,我们会破产的!”
凌奥终于回过头来怔怔地望着蓝云,“云,是我们做错了,让云飞和梅利丝结婚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蓝云也只是悔不当初,“谁知道夏瞳会在谭氏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
凌奥摇头,“不,云,你错了,在谭氏除了谭枫的爸爸谭谦是董事长,还有一个不起眼却不容小觑的角色,那人就是云飞从小的青梅竹马,晓晓。”
“晓晓?”蓝云震惊,“就是当初张经理的女儿?”
“是,被我们赶走后病死留下的孤女晓晓。”
“天,这简直就是报应!”
凌奥痛苦地抱住头,“晓晓根本不知道她父亲的事,可是,夏瞳是她的好朋友。而且,据我所知,晓晓在去年才拥有了谭氏百分之四十的股权。”
蓝云颓丧地垂下脑袋,“如今,只能取消云飞和梅利丝的婚礼,夏瞳是唯一的希望。”她抬起头,“凌,我们不能让凌奥毁了。”
凌云飞却在这是下楼,“我说过不要限制我的情感自由!”他冷漠地从沙发前走过,留给凌奥和蓝云一个陌生的背影,“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