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做戏就要做全套!楚少楼所言,当真句句如他所想。白什夜笑笑,突然站了起来,对她合手一揖,“如此,我今日正式拜少楼为军师。”
“军师嘛……”楚少楼托着腮,想起了三国时候的诸葛亮,“话说汉朝时期,有一人叫刘备,为请诸葛亮出山助他得天下而三顾茅庐,吃了三次闭门更才得待见。不如我也让你吃三次闭门更再当这个军师,小白你说好不好?”
白什夜微微一笑,提议道“要不要我在那颢山之上也给你盖一座茅庐?你要我多少顾都行。”
楚少楼闻言,立即采纳,“好啊,那你今天就让人去盖。”
“没问题。欺霜,呆会儿就吩咐下去。”
“是。”欺霜目光不善地瞟了楚少楼一眼。后者仿佛没看见,自顾自将药粥喝了个碗底朝天,站起来伸一个懒腰说,“去后山找人的事小白就交给冰美人去好了,我好困,先睡一会,没事别打扰我。”说罢,蹬蹬跑到还未收拾的床铺,一头倒下就睡了。
白什夜见了,只是摇头而笑,脸上浮起一抹宠溺。欺霜原本看楚少楼不善的目光更是一沉。却听他端起桌上的粥轻呷一口,赞道:“欺霜的手艺又精进了,这粥味道极好。”
欺霜闻言,不善的神色立缓,微微垂眸道:“厨房里还有,爷若喜欢我再去端来。”
白什夜点头。欺霜立即转身退出房。她前脚一走,另一个白影后脚便踏进屋内,正是胜雪。“爷。”
白什夜微颔首,继续喝粥。胜雪目光移向床上睡着的楚少楼,轻道:“楚少爷三天来日夜守在爷的身边衣不解带,连爷身上的刀伤箭伤也都是她亲自处理,估计撑到今天累得不行了。”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白什夜手一顿,搁下粥碗。
胜雪点头说:“将士们看了都被感动。我和霜师姐也奇怪,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爷,却不知这次为何……或许,她真的被爷的真诚感动了。”
白什夜起身,走向床铺,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很快发现楚少楼眼下的青浅色眼袋,不由心疼地蹙眉。贪睡嗜睡的她,当真为了他三天三夜不合眼!她可是,真的开始在乎他了?
胜雪望着主子即心疼又怜惜的目光久久落在床上的人未肯移开,清冷的眸中掠过一抹了然,将手中刚刚接到的密信搁在桌上,悄然退出这方天地。
当欺霜端着药粥回来,在经过窗外时,正巧亲眼目睹白什夜俯身在楚少楼额上烙下了一吻。她轻咬唇瓣,端着托盘推门而入,“爷,粥端来了,要现在去请严将军吗?”
“去吧。”白什夜站在床前并未回头。
“是。”欺霜垂首,脚步本应如浮云般轻灵,此时却有几分沉重。她在屋外撞见了胜雪,对上后者清冷透彻的视线,不由别开头,足尖点地,飞掠而去。
熟睡中的楚少楼,做了一个怪梦。她甚少做梦,一梦就是血腥漫天的恶梦,这次却做了一个舒服的梦。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舍不得醒来。
梦中,妈妈在弹古琴,弹那首在她记忆深处挥之不去的《广陵散》。妈妈的旁边有个小女孩,粉妆玉琢,很可爱。那是——她。
“妈妈,你弹得真好听,我也要学古琴。”小女孩仰着头看妈妈。
“少楼也想学啊?”妈妈温柔地笑,一边弹琴一边说,“少楼不是最喜欢拆卸模型,喜欢跟爸爸一起研究那些化学物品吗?为什么突然想学琴了?”
“少楼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哟。喜欢爸爸和他实验室里的所有东西,喜欢哥哥和他的玩具模型,也喜欢妈妈和妈妈弹的琴,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要把爸爸妈妈会的全部学会。”
“人这么小,心却这么大,你这贪心不足的。”妈妈把她的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温柔的抚着她的头。
明明妈妈抱着的人是另一个自己,可是楚少楼却在梦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妈妈的体温,很温暖,很温暖。
忽然,眼前母女相拥的画面渐渐模糊,渐渐远去,周围即将进入一片黑暗之中,然而那温柔的琴曲让身处黑暗之中的楚少楼倍感窝心。她目送着母女远去,不自觉勾起了唇。
悠悠转醒,楚少楼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还挂着笑。室内烛火摇晃,窗外一片月色,显然她睡了很久。广陵散的琴音还在屋里屋外回荡,她下床,赤足出屋,循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当她越过一座院落,来到院后的竹林边缘时,突然铮地一声,琴音骤止。紧接着林中传来人语。
“霜师姐,琴心已乱,还是别糟蹋了你的乌木琴。”清清冷冷,是胜雪的声音。
欺霜抚着被断弦割伤的指尖,微微蹙眉道:“我不过一时不察,何来心乱之说。”
“你我同门十八年,虽情谊不厚,却彼此知心,难道霜师姐连这点也不能对我坦承?
欺霜微叹:“雪师妹,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这般一针见血么?”
胜雪摇头:“我只想提醒师姐,不是你的终归不是,强求也有没用。爷对楚少楼的心,只怕世上无人能介入其中。”
“爷不过想得到她的忠心相助罢了。”欺霜不以为然。“当初为请师尊授业,爷曾在山门前跪了七天七夜。”
“不错,跪了七天七夜,为的是对师尊昭显诚心。然,其心可表,却未性命相许,但这一次爷是当真拼上了性命,师姐不至于看不出来。”
“非常之时,当做非常之事,楚少楼并非师尊,爷自然要用不同的方法。”
“霜师姐,这不是借口。”胜雪仰望苍穹皓月,只道:“楚少楼是什么样的人,她都感觉出爷的心,难道你却要一面逃避一面奢求那不可能属于你……”
“我没有强求!我只想一心一意守着他就够了。”虽是如此说,欺霜绝美的脸,却在月色下黯然。“如胜雪这般冷心冷情,仅是知我心,却难懂我心。”
“对爷之,忠诚之心足以,霜师姐,你懂的。”胜雪走近欺霜,按住她的肩。
“我又不求任何回报,何来强求之说?”欺霜推开她的手。
“霜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