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从关雎宫,搬到了景阳宫。说是搬,其实也就几本书,两件衣服。她走的时候,妹喜还送了两件宫装给她,说是春天了,她还是穿着冬天的衣衫,既然是在皇上宫里当差,就不能显得太寒碜了。
云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她好好保重。她觉得这个女孩,命运多蹇,真心实意希望她能过的好好的。
夜魅听说她要去景阳宫,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暧昧不明,欲语还休,弄得清妃一片茫然。
万福找了一个下人的房间安置她。
那房间虽然小巧,却也是一应俱全,家俱装饰都很新。让清妃觉得焰宫奢华更甚禹宫,连宫女的房间也是布置的这么雅致。
却不知,这是万福特意给她安排的,想着炎帝对她态度不明,万一宠幸起她,自己也说得过去。
到景阳宫的第二天,来了一个小太监,说是让她负责打扫景阳宫几间偏殿。
自此,她就忙得昏天暗地,擦拭地板,整理大殿的贵重器物,把所有精力都花在了干活上面。
每日睁眼忙到太阳落山,三餐是跟着别个宫女到御膳房领一些饭食,也趁着此时才能稍稍休息一下。晚上,常常一粘床,便能睡着。其实这样也好,她就没有力气去伤春悲秋,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这样的生活,也是她最乐意的,能这样的不费脑筋,单凭自己的体力去换个温饱,内心极为平静和充实。比起关雎宫那般违背自己意愿的生活,委实是好的太多了。
又过了几日,待到与其他宫女熟识了一些,便打听出来,炎帝每日从辰时初上早朝,午时末回宫。于是趁着这个时候,清妃在景阳宫四处走走,呼吸片刻自由的空气。
正值春日,景阳宫的许多鲜花开的姹紫嫣红,清妃特别喜欢,问宫人拿了剪刀,细细的修剪。在烈日国的时候,她就喜欢和打理园艺的师傅侍弄这些花儿。如今,景阳宫的花圃,被她打理的倒是像模像样。
炎帝,在把清妃安排到景阳宫后,因为忙着朝政,整日的和鹰王商讨对付象王的战略,晇邑族滋扰边疆之事。故,多半呆在御书房,有时候干脆睡在那边。
偶有回来,感觉,寝殿里留有淡淡的香味,问了万福,万福说,以往景阳宫的鲜花,都是去御花园采摘的,如今禹奴打理起花圃来了,花开得特别好,宫女们便在寝殿插了些新鲜的花。
炎帝听了,也没有不悦,淡淡说了句,“以后,让她来打理寝殿!”
这些事情,清妃自是不知,几日后,有一个公公传她,吩咐她负责打扫景阳宫的主殿。只是,皇上不喜欢吵,务必早上两个时辰内打扫完。
这对她来说没什么实质的改变,只是工作,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而已。
虽然,完全的避开了他,但是,对于清妃,却更加的安全。
内心有小小的雀跃,这床,他睡过的,椅子,他坐过的。
能在他呆过的空间里面呆着,闻到他曾经留下的味道,便是极幸福了!
不必面对那个她并不熟悉的、冷戾的、残暴的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恐惧。
每日,不管炎帝回不回寝殿歇息,清妃必摘些纤长的百合,放在檀木大桌上的釉彩花瓶里。寝殿内,整天都会弥漫丝丝清香,淡而不腻。
有时,炎帝回来了,他知道,那百合是她摘采的,也不去说破。
也许,他并未想好,要怎么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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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傍晚,她正在自己的房间看书,有一个当值的小太监,请她去御书房。
不问什么事情,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折磨,她渐渐的变的风轻云淡了,有些事,该来的总归会来。
疾步行在宫道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白天看焰宫,焰宫比起南方的禹宫,更显得大气一些。多是气势恢弘的建筑,以黄、黑、红三色为主。令清妃深刻的,屋檐,回廊,到处张牙舞爪的腾龙,更让人感受到炎国历代帝王的霸气和野心,清妃就对这北方大国升起敬畏之感。连走在这宽大的宫道上,也让她感到卑微渺小。
走过长长的宫道,在一个之角处,缓缓行来一辆凤撵,后面跟一队侍女,云锣伞锻。
凤撵上端坐着一个着紫色宫缎的贵妇,鬓发如云,姿态婀娜。只是隔得太远了,看不清她的样貌。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太监赶忙就跪拜下了。清妃也收起了好奇,不再张望打量。
待到凤撵行到跟前,停了下来。
“奴才叩见太后娘娘。”
清妃低着的头,不露锋芒。
“小顺子,你这是去哪里呀,怎么不在皇上面前好好当差。”声音充满了威仪。
清妃一听这声音,便觉得,世上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心里叹道,这个太后娘娘也不知道多大岁数了,怎么声音如此的好听。
“回太后的话,皇上让奴才带人去御书房。”
“恩,那赶紧去吧,别耽误了皇上的事情。”
“是,奴才恭送太后。”小顺子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凤撵推动起来,小顺子他们仍是跪着,目送太后离去。
侧身擦过,却在珠帘晃动中,无意间撇到清妃的侧脸,脑海里一丝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很是特别。
“停车。”太后对着车夫命令。
凤撵又安安稳稳的停了下来,玉脂手轻轻拉开珠帘。
“小顺子,这宫女是哪里的?”平淡的语气,并未泄露她内心的起伏。
“回太后话,这是景阳宫的宫女,皇上交代有事,让她过去御书房。”毕恭毕敬的回答,没有任何隐瞒。
“景阳宫何时有这么一个宫女了?”对着小顺子询问。
下一句,便对着清妃,“你抬起头吧,让哀家瞧瞧。”
清妃无奈之下,缓缓的抬起头。
四目相对,两人都楞住了。
从未有的熟悉感觉,在她们两人之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