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更无血色,惨白惨白,唇上有些许的褐色血迹斑斑,他的左肩,竟然……竟然,深深的插了一只箭。
她听到好多的人在叫嚷,“把皇上抬到她的床榻上。”,“传军医来。”她被人推来推去,挤到一边,差点摔倒,幸而阿山一直站在她身旁扶着她。
她却浑然无觉。这些,仿佛都与她无关一般,她的世界,静止了、停顿了,安静的甚至能听到外面劲风拂草的声音。
两年前,那把剑刺穿的是他的右边胸膛。而今时今日,同样的血肉之躯,血流不止,被穿入的---是他的左肩胛骨。那箭的力道竟能穿透他的坚硬铠甲,他的身体到底承受着多大的痛楚呀!
绞着手帕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心里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她要陪着他,一直一直陪着他!哪怕是当丫头,侍女,妃子,都在他身边!
所以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有了这个念头,清妃慢慢镇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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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英见帐中人太多,不利炎帝的呼吸,遂遣散了一些焦急关心的大将。
军医已然到了帐中,竟是清妃熟识的御医院文太医。
御医与清妃两人相视,文太医没有太多的惊讶,颔首点头,随即麻利的查看了炎帝的伤口,对大帐中的人道:“天幸,皇上的伤口没中毒!”
又对手下两个药童吩咐,“你们两个去烧一桶热水!”
清妃走了上前,问了文太医,“我能帮的上忙吗?”
文太医埋头检查炎帝的伤势,只说了句,“你会吗?”
“会,我略懂医术。”
文太医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小刀,在火上慢慢烤着。
“好吧,你在旁边帮忙。”
“你去找几块布条把皇上绑起来,待会我剜箭头的时候,皇上会很痛。”
又对站在一旁的褚英蒙涣道,“你们过来压住皇上。”
-----剜……剜出箭头?
清妃心里一紧,“知道了!”
清妃和阿萸两人连忙把薄被撕成条,把炎帝的四肢死死的绑在床的四周。
“文太医,皇上会没事的吧!”
又似在喃喃自语,“没事的,没事的,那时候也是如此,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清妃不顾众人的惊诧,脱了鞋,爬上床榻,抓了炎帝的胳膊,俯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皇上,奴婢在这里,皇上,您一定会挺过去的。”
待刀烤的差不多了,文太医将刀拿至炎帝近身处,先用一把利刀削掉上面的箭身,再将烤好的刀插入炎帝的左肩胛,本是昏迷不不醒的人,竟让这痛给逼的惊醒,猛的睁开了双眼,大喊了一声“啊!”
整个人更是直挺的想坐起身来,饶是褚英和蒙涣两人大男人竟都按捺不住。
褚英瞪了营帐内的其他将军一眼,吼了一句,“你们还不快过来!”
四五个人一拥而上,死死的把炎帝压着。
这头文太医的刀子,已经在细细的剜出箭头,炎帝纵然被压的不能动弹,两眼瞪的如铜铃一般大,下巴向上仰着,爆发出似困兽最后的悲鸣,让人闻觉流泪。
清妃亦是泪流满脸,小手紧紧的握住炎帝的右手,哽咽着,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涌上心头撕心裂肺的痛。
“皇上,皇上,你一定要撑下去,为了奴婢也要撑下去!”
“皇上,你知道吗?从奴婢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
“奴婢一直想你,天天想你,盼望着能再见皇上一面……”
“好在老天听到了奴婢的祈祷,终于在能见皇上一面。皇上,奴婢从没见过一个男人比皇上更俊朗、更温柔。奴婢的心里从来只有皇上一人。奴婢只愿做皇上的女人……”
清妃一边回忆着,一边诉说自己的衷肠……全然忘记了大帐那么多的人,直到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整话。
其他人听清妃的这番含着哭腔赤-裸-裸的表白,俱是震惊不已。
待到众人回过神,看着炎帝,发现奇迹般的----炎帝,似听到了这些话,慢慢的阖上双眼,不再狂躁。
片刻之后,文太医取出了箭头,“铛!”一声,箭头扔到铁盘中的声音。
这一声惊醒了一边流泪,一边自语的清妃。她抬起眼眸,终知最艰难的一段,已被炎帝熬了过去。拿了丝绢细细柔柔的擦着炎帝满头是汗的额头。
两个药童抬了滚烫的水进了大帐,文太医将纱布泡于水中,清妃自然地取出了纱布,虽是不忍心,仍咬牙将炎帝伤口四周血迹污渍擦干净了,再抱着上身不着一物的炎帝,用雪白的纱布缠好伤口。
……
夜已深了,其他人都已经退了出去。
前方的战事未明,还要副帅褚英执掌大举,自是不能一直陪在炎帝身旁。
只剩清妃呆在炎帝身旁,伺候着他。
炎帝嘴唇干涸的如同开裂的黄土,清妃拿了棉布,沾了水,滋润他的嘴唇。
持续到三更后,她困急,却不想他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任阿山和阿萸劝说,也不肯休息。
嘴边喃喃哼着烈日国的一首民间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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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烛光
闪烁的悲伤
谁在等呢
我会走吗
不再说话
点上许下愿望的香
找着失落已久的心啊
漫漫天涯路
寂寞的脸上
微笑留在远方
点上许下愿望的香
等待失落已久的心啊
琴声悠悠
飘啊
你在唱……
曲未终,清妃见炎帝的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再眨了眨,如破云而出的朝阳,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手轻轻的抬起,牵着她的手,用如同破锣一般沙哑的嗓子说,“你这又是在勾引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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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强推友友的文
《绝色替妃》和《教傻王爷洞房》书前的链接中有,她们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