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越来越近,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不知从哪又飞出一枚石子,与那枚来不及阻挡的石子相撞,或许是后来那石子主人投射的力气太过于强大,两石子撞在一起,小偷射出的那枚石子竟直直地被撞成了粉末。
与此同时,以为偷来的荷包已经彻底得手的小偷忽然一个踉跄,像是被什么拌到了一般,猛地跌倒在地。
小偷既然敢光明正大地出来行窃,那必定有一定的但是与独门绝技,这一跤摔得莫名其妙,他自知自个不会犯那么愚蠢到而错误,定是有人暗中搞鬼!
他不敢有过多的耽搁,手一撑立马起来,快速地朝前边奔去。
可他步子还没迈两步,脚下似又拌到了什么东西,“啪”的一下,又摔倒在地,这一跤可摔得真够带劲,暗中那人动作太快,小偷压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嘴脸朝下,狠狠地撞在坚硬粗糙的地面,那模样可真叫看着的人的都觉得疼。
待他从地面抬起脸时,那可真是狼狈极了,额头因与地面摩擦红通通一片,隐隐还渗出出血,鼻尖也被磨得惨不忍睹,鼻下缓缓流出两条不雅的鼻血。
他可能是真怒了,还没爬起来就朝着周围吼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竟敢跟老子玩阴的,有种就站出来和爷单挑啊!”
隐城的人虽富裕,但大多数都是不喜管闲事的,因都是本地定居人士,家住何方,资产大约多少,这些在隐城里都不是什么秘密,因此遇见了什么事,他们通常都做睁眼瞎,正比如这次柳絮的荷包被抢,大庭广众之下竟没有一个人出身相救,都是怕惹事上事,隐城里敢于隐城官府作对敢光明正大出来行窃的人不多,有的身后背景必定不简单。隐城人住况透明,若是哪天不小心惹到了哪路神仙,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身家财产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啊!
所以抢了一个平民丫头的荷包,竟有人出来阻挡,小偷也着实奇怪,也怕遇上了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
可那人在暗处偷袭,想必也是怕。这样想着,他的胆子大了起来,又对着旁边吼道:“老子我干你祖宗十八代,有种出来啊,看老子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话音刚落,他还没站稳,只感觉脚踝处传来一下剧痛,瞬间腿全麻了,整个身子无力地往地面倒去。
激烈的痛楚自脚踝处传散遍身体的各个角落,额头在刹那间渗出冷汗,他看向自己的脚踝,那里红肿一片,下意识地动了动,却是丝毫动弹不得,再摸一摸,揪心的痛。
估摸着脚踝是碎了。
痛与愤怒一块而来,小偷就像条疯狗,扬起头,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对着那个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的人咬牙切齿大吼:“我去你大爷的,要是让大爷我找出是哪个龟孙子干的,我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
“哟!好怕怕哦!”忽闻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红袍的男子自人群中走向那个狼狈跌倒在的小偷,仿佛看不见小偷那足以杀死人的视线,旁若无人地对着身畔那个抱着剑一脸漫不经心的玄青色男人道:“信君,他说他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喝了你的血呢!”
玄青色长袍的男子淡淡一笑,那略带不屑略带轻蔑的笑登时让路过的女娃少女少妇老妇均失了神,好俊的男人!
坏坏的却又充满男人味的英俊男人!男人中的极品啊!
只见他两瓣形状极好看的唇瓣轻启,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你有这能耐么?”语调微冷,他停在小偷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偷看着他那笑容,只觉地那笑容软弱无力,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这看似杀伤力不大的男人袭击了自己,不过想到也只有这类货色打不过自己才玩偷袭的吧。想到着,他不由一笑。
哼!以为废了他的一条腿就可以做了好事求安稳了么?
休想!
他抬脸不羁地看着信君,并唾了了一口唾沫,骂道:“小兔崽子,看你还不知道爷我是什么来历吧!你今儿废了爷一条腿,今后爷要你用两胳膊两腿来偿还!
信君头一歪,避开那肮脏的唾液,他再度勾唇一笑:“我还没称爷呢,你小子竟然还嚣张起来了?嗯?”
话音刚落,小偷几乎还没有看清信君有什么动作,自己的头一偏,待回过神来,他的头已经被信君按在了地上。
初春的太阳说大不大,却还是将大地灼得微热。小偷脸贴着地,在刹那冷汗直冒,好快的动作!
他自认为自己的武功不低,反应能力也不差,没想到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即使自个儿的腿没废,与面前这个男人对打,怕是连两招都接不下!
信君一手按住他的头,一手将手中的长剑撑在地上,借助长剑的力量手腕搭在膝盖上,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小偷那不甘与恐惧的脸:“如今你还要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喝了我的血么?”
小偷别过眼,即使恐惧,他还是有骨气的,在如此多人的面前对着这个男人求饶,他做不到。
“看了还蛮有骨气的唷!”站在信君旁边的信离嘿嘿一笑,伸脚踢了踢如待宰羔羊一样躺在地上的小偷一脚,对着信君道:“既然他不肯求饶,信君干脆你就把他的皮扒了抽了他的筋吧……呃,他的血貌似蛮脏的,就拿去喂狗吧,狗儿估计挺喜欢的……”
信君瞥他一眼没说话,可小偷的心却凉了,那红袍男子看着不像是良善之辈啊……扒皮抽筋之事,保不准他还真做的出来啊……
正当小偷决定要痛哭流涕低声下气地请求饶恕的时候,一记弱弱的几乎让人可以忽视的声音忽然响起:“拜托……你们放过他吧……”
正按住小偷头的信君眉一扬,反射性地就往后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正是和那个被偷了荷包姑娘走在一起的另一个姑娘,也是那个在荒野之中慷慨给予自家愚蠢兄弟救命之水的姑娘。他原以为她会希望这小偷生不如死的,想不到她竟会让他放了他,这事情可真有趣。
他扬唇,这次的笑容没了漫不经心、轻蔑以及不屑,倒像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那般好奇与温柔:“为什么要放了他?若不是抓住了他,那你的荷包可找不回来了。”说着他在小偷腰际一拔,拔下那个拴在腰际的荷包,分量挺足的,看来里边有不少银子。他掂了掂,抬手扔给凤儿。
凤儿忙不迭地接住,同时道:“他这样也许是为生活所迫。”看着小偷狼狈的样子,以及那呈不正常角度弯曲的脚,即使凤儿不懂医术,但仍是看得出来,他那条腿估摸着是不行了,“既然荷包已经找了回来,也把他打了一顿,我想这对他也是教训了,没必要……”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几个字湮没在这人声嘲杂的街上。
信君再度挑挑眉,却将视线移到小偷的身上:“为生活所迫?呵呵,真是如此么?”
小偷偷偷看了眼凤儿,心道也许这是老天赐予自个儿的一线生机,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这位姑娘说的对,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来干这勾当啊!求这位大爷开开恩,放过小的吧!小的必定改邪归正,再不做这等龌龊之事!”
信君冷笑一声,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就在小偷以为他不会放过自己的时候,他却突然把一直压制小偷头的手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