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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藩没想到对面的少年如此爽快,爽快的让他措手不及。他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可是仔细想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先享受眼前的所得更实际一些。

白玉早就磨好了墨,将砚台端过来,递过笔给樊梨花。白纸黑字,挺俊潇洒的落在纸上,杨藩见她落款,将金牌印信在纸上印出痕迹后,拿起那张纸吹了吹,笑嘻嘻的收入袖笼当中。

“花公子,可不要反悔哦。”有了这张割地给西凉的纸,他此次还真是意外收获。回国后,国主定当又对他褒奖一番,他的身份在西凉本就尊贵,这下还不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杨藩打着他的算盘。

“这个自然。”樊梨花交代了他日后公堂上说话的细节,便带着白玉离开翡翠楼。

凤娘闪身进来,恭敬的垂首,等着杨藩发话。

“去派人查查,刚刚那两人是什么来头?还有驿馆那边的动静。”褪去刚才的如沐春风,杨藩的一张脸已经阴鹫无比。

凤娘点头应着,悄悄的退出来。主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今天那两个小子竟然威胁主子,真是活腻歪了。要不是手里那张割地的字据还没生效,恐怕他们根本别想出翡翠楼的大门。

樊梨花和白玉并没有立即回同福客栈,而是进了一品鲜。丁应龙见有客人进来,忙去打招呼,可是触及到两人的眼睛时,一时愣在那里,说不出半个字。

这两人竟然扮作男装,丁应龙立马反应过来,可能是有事才需如此。命小二将她们带到一号雅间内,又叫人送了水和茶点。自己有眼力的没跟上去,在楼下忙活着招待贵客。

“小姐,咱们要在这儿过夜吗?”白玉已经换回女装,两只手麻利的梳着头发,缠缠绕绕的将它们梳成漂亮的翘天辫子。

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人跟着他们。想来是杨藩心中多疑,派来翡翠楼的高手跟在他们身后。

樊梨花毫不在意的往口中送了一口水,“在那儿过都是过。来,先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白玉也不矫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嚼特嚼起来。那吃相全无平日的优雅。对面的樊梨花也好不到那里,将盘子中的点心扫个精光,最后拿起茶水顺利顺喉间的食物方才正襟危坐。

“晚上去趟长孙无忌的府里,看看有什么动静。”这些天长孙无忌一直联络着当朝权臣想治李恪的罪。相比这几日私下的动作应该也不少吧。

还没来得及说其他,耳边凉风突袭,一支夹着信的飞镖定在柱子上。白玉拔下信,转身交给樊梨花。

展开那张纸,樊梨花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吴王好快的动作,竟然查到了长孙无忌派去装刺客的人竟是他的义子长孙竹。”信封口朝下,一块碧玺石掉在樊梨花的手上。迎着光线,清晰可见那石头中的光晕,慢慢的散开,竟然凝成一个竹字。红唇淡淡的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白玉也跟着高兴起来。只要能证明吴王殿下的清白就好,她和小姐就算没白忙活。

“今晚咱们睡个好觉吧。长孙府吴王已经派人监视了。明天咱们再会会晋王,吃过早饭你就帮我递帖子。”樊梨花冷静的部署着,倦意渐渐染上脸颊,没等丁应龙上来,就带着白玉离开,回了同福客栈。

魏王府书房内,李泰一派悠然的坐在桌案后面。地下跪着一身黑衣的属下。

“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将吴王府监视起来了。这两天吴王并没有什么异样。还是照常呆在府中看书练功。朝臣中很多与吴王过从甚密的人现在都人心惶惶的观望着态势。”黑衣属下将这几日的情况据实以报。

李泰听着报告,脸上勾着阴冷的笑。这次舅舅的手段真够狠的。竟让父皇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又能怪谁呢?父王对三皇兄李恪的宠爱不是一天两天的了。面上虽然封了太子,可是细心的人都会发现李恪大有取而代之的可能。舅舅当然不会让父皇得偿所愿的换掉他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而他正好坐收渔人之利,除了李恪自己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办的好,继续监视着。有何异动随时来报。另外叫宫中的人仔细盯着,父皇不会没有动作。”李泰吩咐完,靠近椅子中,闭上眼睛养神。

“是。”那名属下见李泰神色疲倦,无声无息的推出去。

第二日,白玉吃过了早饭就去晋王府递帖子。回来时樊梨花已经收拾妥当,化装成丫鬟模样,坐在桌案前看着书。见她回来,知事情已经办妥了。

“你呆在客栈里。我去去就回。”

“小姐,还是我跟你去吧。”白玉还是怕出现意外。

“没事。晋王没那么恐怖。”樊梨花倒不觉李治能把她怎么样。

十里亭离长安城不算远,樊梨花到的较早,四周无人。野地里成片的春花茂密的生长着,风吹过来打起一浪一浪的花晕,很是梦幻。一时间经让她看的出神了。

须臾,凉风阵阵,带着犀利的试探扑过来。樊梨花机敏的侧身躲过。转头看见李治已经站在亭中。

今日李治穿了一件冰蓝色锦袍,腰间系着银色缎带,左边悬着一块白色九龙玉缀着金色流苏,夺人眼球。相较于前日,李治的气色好看的多。今早接到樊梨花的拜帖,上面就几个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已经料到,这个女子知晓他并未真的伤势严重。只是,她又是怎样知道的?带着疑问,只身一人前来看个究竟。

“樊帅好缜密的心思。”李治起唇,勾着一抹未明深意的笑。

“晋王殿下谬赞了。梨花只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李治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只一点史书上并没体现。大概是被武则天的锋芒盖过了吧。

“哦?难得樊帅有这等忠君之心。父皇真是好眼力啊。”原来父皇一开始就不相信三皇兄是伤了他的人。看来樊梨花已经暗中开始调查了。让他难以置信的是,父皇竟然信任一个刚回京城的女将!李治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他的心思,樊梨花已经猜到一二。此时并不是计较男女分歧的时候。“晋王说笑了。皇上乃一代仁君,海内皆知。梨花尽忠乃出自真心。”

“那樊帅今日邀我前来,不知是真心与否?”李治痞痞的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梨花今日来,只是想给殿下讲个故事,也算为殿下解个闷儿。人身上背了太多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很累。

”这句话不知是朝李治说的,还是朝自己说的。

李治不语,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殿下听过这样一首诗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李治的脸色一片惨白。没说话,顺势坐在亭子内的凳子上。

樊梨花见他面色难看,且不做声,继续说下去,“有些事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是你也跑不了。吴王曾说,一生只为王。”下面的意思很明显了,人家不想当皇帝,你们还穷追猛打的,岂不更小家子气?

“没想到樊帅竟有这等文采,可惜本王自幼就不喜诗词歌赋。”半天没动静的李治终于开了口。他怎会不知樊梨花话中的意思。可是事情既然做了,在想回头已是晚了。若他稍有不慎,不但晋王府一百多口的命没了,长孙府也会夷为平地。

此时的李治怎么也不会想到,亲手毁了长孙府的竟是自己。

不怒反笑,樊梨花缓缓道来,“其实殿下不喜风雅也未必是件憾事,那长孙大人的义子长孙竹不也讨厌风雅而好尚武功么?想想那长孙竹的武功还真是了得。那天十里亭他好像也在,只不过在亭子外,没看清罢了。哦,对了他用的好像是一柄青龙剑。”素手不知何时捏着一块石头,朝着阳光迎去。

长孙竹!一听这个名字,李治猛的愣住,惊讶的看着樊梨花,心中已经翻江倒海。被隐藏的这么好,还是被她发现了。

回想那日遇刺,对手只不过想让他受些伤,并没真要了他的命。而那把宝剑他认得,是青龙剑。打斗时,青龙剑的上的一块镶嵌在剑鞘上的碧玺石被他打掉。没想到竟然到了她的手上。事情已经很明白,李治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本王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李治站起来,脚步深沉的走出亭子。樊梨花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唇间带着笃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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