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紫鸳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素净的包裹。当她将包裹打开的时候,赫然是那件樊梨花想要看见的衣服。拿出自己收藏的那片碎布贴上去,樊梨花的眉头凝住。紫鸳的视线也定格在布料上。
两块布料的切合度很好,显然樊梨花的先前的疑问得到证实。
紫鸳凝眉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小姐,刚刚那两丫鬟看见这衣服的时候并没什么异样啊。”
“当真?”心中的疑团渐渐散去,有些事的发展偏离了她推理的轨道。不管怎样,她都会用证据说明一切真相。
紫鸳低头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再抬头试一脸的坚定,“没错。当时他俩还说,这件衣服真是可惜了。”
有什么事情好像在悄悄的改变着,可是回头看的时候,又什么都不曾变过。樊梨花也说不上来。心里不算踏实,老觉着哪里不对劲儿。
“嗯,你忙了两天了,去休息吧。”樊梨花将那件衣服随手收好,放进柜子里。
紫鸳乖巧的退出去。眼中的神色别扭,如果樊梨花此时注意到的话,那眼里有着一闪而逝的愧疚。
暗夜静静的来临,一如它静静的离开那样,不惊动任何人。
樊府的高墙挡住了街外的喧嚣,挡不住星月浅浅的柔光。夏末的微风轻抚墙边的一支浮柳,将地面上映照的影子划了个粉碎。
抬头看着那扇紧闭的窗,高大的黑影轻轻落在地上。
他只是想看看,这些日子,那个整天和他作对的女人是否安好。
男人自嘲的笑了带着心中的无奈。
人有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犯贱。明知道人家已经芳心有着落,还一个劲儿的自找苦吃。自己被那个女人赶出寒江关外,现在竟然巴巴的回来,就为了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脑抽,纯粹的脑抽!
没错,站在这里自怨自怜的正是半月前辈樊梨花打败退兵的杨藩。
话说那日兵败回朝,国主倒是未发一言怪罪之词,可是朝中已经有人开始对自己的用兵实力诟病不已。那些人以前就明里暗里的和他作对,此时更拿他兵败寒江关的事大作文章。一时间他由西凉人人崇拜的俊杰,变成嘲笑的对象。元帅府昔日门庭若市的风光已经不再。
国主也渐渐的疏远他。一些大事业都尽可量的不让他参与,只借口给他休息放假,近来不让他上朝。
想想自己惨淡的日还是全拜拿房中的女人所赐,杨藩心中说不出的抑郁。这个女人生来就是克他的。
苦笑蔓延到唇边,再看了一眼那间房,转身跃上高墙,离去。
而墙的这边,被树遮挡的阴影下,男人走出来,银色面具闪着酸酸的寒光。
他的女人竟然还有男人屑想。这个认知让一切从容淡然的李恪心里直冒酸水。怎么想怎么别扭。今夜一定要发生点什么才行。
纵身跳进院中,又一个跳跃,消失在夜色中。
樊梨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想着这些天来的事情。从白玉失踪,到陈金定死亡,像一部散了的竹简,现在正被她一片片的串起来。仔细琢磨着每一个可疑记忆镜头,来排解刚刚紫鸳走后的不适。
想来想去,一个细节被忽略掉。
樊梨花站起来,走到放衣物的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那件陈金定的衣服。
伸手将衣服的扣子和飘带系好。两手将衣服展开,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眉头渐渐拢在一起。
“在看什么?”男人醇厚的声音响起,樊梨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暂时放下那股失落,转头已经被抱在男人的怀里。
“怎么来了?”放下衣服,柔荑附上他在自己腰间的大手。
摘下面具的李恪深吸着她身上好闻的茶香,懒散的把头靠在她的肩窝。
“想你。”只两个字,却是包含深情。这男人平日的冰冷只有在她面前才化为绕指柔。一切的温柔只为她樊梨花一个人展现。真好。
“想我吗?”男人没得到回应,惩罚的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嗯。”声若蚊蝇的应了一声。樊梨花此时因他亲密接触而红了俏脸。可是偏偏他有意无意的在她耳边喷着灼人的呼吸,弄得她麻麻痒痒的。
她不是无知少女,这个男人的意思如此明确,她在刚刚已经感觉到了。小腹上抵着的异物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明。
头被男人强迫抬起,目光与其对视,男人俊美的脸不断的放大。吻像暴风骤雨,夹着一丝酸气,一点悸动。樊梨花笑着闭上眼承接着属于他的气息。
末了,两个人都是衣衫不整,喘着粗气,额头相抵。最终李恪的理智阻挡了刚刚他在院子里决定的事。
大手抚摸上白晳的肩头,那触感像上好的丝缎,爱不释手。
深深的喘了一大口气,李恪将衣服的襟口替她掖好。
待两人都恢复了出厂设置,气息平稳后,才想起来刚刚樊梨花皱眉的事。
“刚刚怎么了?”说着,捞起桌子放的衣服,仔细的瞧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件衣服你觉得陈金定能穿进去吗?”这是樊梨花刚刚目测的结果。
单看这衣服的尺寸就不是陈金定那体型可以穿的下的。于是在刚刚研究了一会儿,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可是又偏偏不想承认。
紫鸳,但愿是那两名婢女撒了慌。
“料子是车池国进贡的五彩团花锦缎,前年父皇赐给卢国公、平辽王、房丞相、万太妃、高阳各一匹。怎么又线索了?”李恪欣赏的看着她。
“平辽王府的人你可见过有谁穿过这种料子?”她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李恪。
“前年的宫宴上,好像窦仙童穿过。”停了一下,李恪更加确定,“没错,她穿的就是这种样式。这么一来,这凶手和她有关。”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樊梨花叹息,复又笑的狡诈。
“嗯,不近,亦不远。你就等看吧。我且让她蹦跶两天。”看着她腹黑的小模样,李恪觉得辛亏自己美招惹她。要不下场会很惨。
樊梨花相对的没有他轻松。有些事她必须要亲自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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