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落鸢坐在马车里,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她得在心里好好盘算一下,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宗政琮溪把玉佩还给她,而且还能不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
驾车的小厮挥舞着马鞭驾着车一路朝温越王府驶去,等到了王府门口,小厮亲眼看见慕落鸢跨过了王府的门槛,这才松了一口气,驾着马离开了。
慕落鸢才走了几步,温越王府的管家就一脸笑呵呵的过来迎接,带着几分的谄媚与讨好,领着慕落鸢走向那湖边的亭台水榭。
“慕小姐,王爷就在那亭子里,奴才就不送小姐过去了。”在离着那亭台水榭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管家突然止步不前,并侧身退去。
慕落鸢气的恨不得上去撕了那个叫宗政琮溪的男人,但她还是忍住了,深呼吸一口,压下心里的烦躁,一步一步走的极为缓慢。
“你来了。”温越王语气轻松,带着一种‘今天天气真好啊’的那种语调与她说道,慕落鸢没说什么,径直在温越王的对面坐下,自顾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缓了缓喉咙里的干涩,才道:“王爷都差人上门了,落鸢怎能不来?”
慕落鸢语带嘲讽,喝了一口杯中的茶之后,终于话题归正,她问道:“王爷,我的玉佩,可以还给我吗。”慕落鸢一心想要要回玉佩,但那也要宗政琮溪肯给,若是宗政琮溪不肯给,那她便是抢也要抢过来。
宗政琮溪就知道慕落鸢不会这么罢休,不过他倒要看看,慕落鸢有没有那个本事,把玉佩从他这里给抢回去,“你要那玉佩做什么?本王说了,那玉佩是本王的王妃赠予本王的,怎么,慕小姐,那真是你的玉佩么。”
见过睁眼说瞎话的,却没见过像宗政琮溪这样把这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慕落鸢红了脸,王妃,他说的倒是好听,若是她应下了,也就等于应下了这门婚事,这不由让慕落鸢更加厌恶起宗政琮溪来。
“我在父亲灵前发过誓,这辈子绝不与皇室之中的人来往,我绝不会忘记,我父亲是怎么死的,若没有你们这些人,我父亲怎么会死?慕西府又怎会想着如何吞并东府一房独大?宗政琮溪,还我。”慕落鸢之所以会答应来温越王府,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宗政琮溪手中的那块玉佩,那是父亲给她的,所以,她必须拿回来。
宗政琮溪如何会不知道慕落鸢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无辜沦为皇子斗争间的牺牲品,但,那关他什么事?他们是他们,他是他,完全不可等同而语。
“落鸢,皇上已经下旨了。”宗政琮溪从袖中拿出那卷明黄的圣旨,似笑非笑的递给了慕落鸢,而慕落鸢则是恍如被雷劈了一遭一样,震惊的看着宗政琮溪。
她似有些不信的抢过宗政琮溪手中那明黄的卷轴,打开来一目十行的看着,当她看到‘慕落鸢’与‘温越王妃’的字样时,气的将卷轴合上抬手就要将那卷轴给丢进湖里。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去向皇上赐婚?“宗政琮溪,你果然无耻。”慕落鸢现在是除了这句话以外,再说不出第二句来挤兑宗政琮溪的话来。
原本雍文帝给他赐婚的是慕西府的大小姐慕落禾,赐婚的圣旨还没有下,他就找到了雍文帝,告诉他,他的王妃除了慕落鸢外,谁都不可以,这圣旨,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求来的,岂容慕落鸢这么容易就给毁了?
“这圣旨还没有到慕东府,相信落鸢是知道为什么,本王不喜强人所难,但,本王还是最想看到的,是你乖乖的披上嫁衣,进我温越王府的大门,不然的话,休怪本王不给你情面。”宗政琮溪的声音一瞬就变的冰冷下来,那潜藏于身体里属于皇室的那威仪的气息让慕落鸢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惧,惧于皇室,那杀人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的权利,让她如何能不顾及自己身上的慕东府?母亲不过是深闺妇人,兄长在外游学,家中还有三岁的幼弟。
好,很好,宗政琮溪这是将她的情况给摸的一清二楚了才敢毫无畏惧的与她说这件事,但,她慕落鸢岂是那种轻易被人摆布的人?既然宗政琮溪要她乖乖的嫁,那么她偏就逃,看他能耐她何?
“宗政琮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父亲是因谁死的,要我嫁,没门。”慕落鸢的脾气,就像那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安静的时候很乖巧,生气的身后,那浑身的刺就长开了,谁敢碰,得到的就只会是那记忆深刻的痛。
不过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把慕落鸢那浑身的刺给拔掉,让她变成乖巧的金丝雀,就如她的名字一样,落鸢,宗政琮溪看着面前慕落鸢那因生气涨的通红的小脸,忽然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那带着薄茧的宽厚手掌轻轻的抚过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自你那日救了本王,本王便是认定了,除非你死,否则,休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