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何曾露出这样的表情出来?慕落禾知道的杨氏,从来都是一个骨子里骄傲的人,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慕落禾的心里怎么高兴的起来?
屋中的杨氏正发着愣,一下听到慕落禾那染着担忧的嗓音,杨氏猛一下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慕落禾,招招手让她过来,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禾儿,你可知这婚,圣上已是钦赐了?”
杨氏的话一出口,慕落禾顿时就知道杨氏想知道什么,其实她也是在找父亲的说这事的时候才知道皇帝已给慕落鸢赐婚的,可是,这明明是属于她的?
“母亲,女儿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但是女儿不是有意要隐瞒母亲的,女儿也是……”慕落禾一时慌乱不知所措,登时就跪在了杨氏的身边,一张瓷白的小脸是梨花带雨看着好不怜惜。
杨氏对慕落禾是既疼宠也是埋怨的,若不是慕落禾一时的主张,一句不愿嫁就将婚事给了慕落鸢,现在得见温越王真容,想要拿回又怎会那么容易?都已是双手送出去的东西,再说还有圣上的旨意傍身。
“你呀,当初就与你说明白,这婚事,断不可拒绝,你倒好,现在后悔了,拿回岂是那么容易的。”杨氏伸手指了指慕落禾的脑门,嗔道。
慕落禾收了眼泪,露出一抹笑中带泪的难看笑容,眉眼间带着小女儿家的撒娇,头靠在杨氏的膝上,敛下眸子声音也变得戚戚然,恳求道:“母亲,女儿是真的后悔了。”
杨氏也舍不得这门能给他们西府带来无上荣耀的婚约,这母女俩真不愧是母女俩,说是心有灵犀一点也不为过,她们彼此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这一次,慕落禾她发誓,她一定要在慕落鸢的身上好好出一口恶气,让她知道,她们慕东府气数已尽,就算是慕敏学归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总之,慕府只有一个主人,那便是他们西府。
慕落鸢与陶氏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蒲柳一见着慕落鸢,急急走上来就道:“小姐,你没有事吧。”蒲柳在进入慕府之前,已从宗政琮溪那儿或多或少知道了两个慕府的事情,对于现处于弱势的慕东府来说,蒲柳是有一些担心的。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模样么?”看着慕落鸢那巧笑倩兮的模样,倒真看不出来是被西府算计了,不过,她也看的出来,慕落鸢的心情,不甚很好,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是眼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算计之色来。
明明慕落鸢是有这个能力将慕西府的那些人弄得生死不能,可是她却是没有这样做,难道她不知道,只一味的隐忍只会让对方越发的嚣张么?
这时候,蒲柳有些看不明白慕落鸢了,慕落鸢是陶家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女儿,论心计手段样样都是有的,可是在面对慕西府的挑衅时,却独独收敛了心性,似是袖手旁观之态。
慕落鸢将蒲柳隔绝在房门之外,迈步走至书桌前,伸手拿起那摊开在书桌上的明黄圣旨,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却是染着森森冷笑。
想当初这婚事是他们慕西府不要的才踢到她的身上来,现如今得见温越王真颜却又是舍不得,真真是好笑,他们慕西府当她慕落鸢是什么人?不要的时候就丢给她,等到想要回时,又理直气壮的要回去,这婚事,就算她慕落鸢不要了,也绝不便宜了慕落禾,她会让他们知道,慕东府绝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慕西府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宗政琮溪的耳朵里,此刻他正沉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成色极好的墨玉扳指,神色不定,这让跪在下面的几个人心里非常的忐忑,生怕一会儿主子说出来的话,会让他们……
“慕落禾就这么想要嫁给本王?”半晌,只听宗政琮溪那带着冰冷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底下的几个人心里骤然一紧,却是不敢隐瞒,道:“是的。”
从知道慕落禾动了要将婚事拿回来的念头后,他们心里便是不屑于她,让这样的女人做他们的主母,那还真是宗政琮溪的耻辱,不,是他们整个温越王府的耻辱。
“慕西府可是收到了宫中的请帖?”宗政琮溪第一次问起了慕西府的事情,下面的人也不瞒他,一字一句认真回答到:“是,也收到了。”
也不知宗政琮溪是在打什么念头,唇角微扬,底下有一个人壮着胆子抬起头,正好看见宗政琮溪那心情略好的模样,不由得为慕落禾感到惋惜。
他们的爷可是,最讨厌别人惦记他了,也不知爷想了什么法子去整那慕落禾,但不管怎么说,慕落禾都注定了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