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陶氏三姊妹从寿安宫出来之后,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后,却又都笑了出来,只是,三人都没有注意彼此,在自己心里打着各自的算盘。
慕落鸢也没想过自己在皇宫的运气竟然是如此的,背,没错,就是背,前脚刚遇见了雍文帝,这后脚就遇见了陶氏三姊妹,远远的,她看见那三人眼中神色各异,却都没有注意。
“你说,她们三人会不会为了那后位,姊妹残杀?”那一瞬间,慕落鸢没有忽略掉那姊妹三人中一人眼中一瞬而起的杀意,当心中生了别的念头,这个念头将指引她走向一条布满荆棘的坎坷之路,能不能如陶太后一样登上顶峰,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们要如何,那是她们的事情,我们何苦要操那个心?不过说来,身为陶家女,有一点倒比那寻常女子好上不少,你看那陶家女,入宫不是皇妃便是皇后,后宫之中唯一的一把凤椅,也总有陶家女来坐,她们总能轻轻松松的就获得别的女人需要努力好些年才等得到的,这不是很好?”宗政琮溪凤眸微眯着,不知是在想什么事情,却也让慕落鸢明显的感觉到,那从宗政琮溪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
慕落鸢可算是看明白了,宗政琮溪这厮骨子里是恨着陶家的,也是,陶家女在这后宫之中,多多少少也荣耀了百年,帝王的忍耐心也该是到头了,再加上……
忽然想到了什么,慕落鸢侧头看着宗政琮溪,她似乎记得,宗政琮溪与雍文帝是兄弟,可是一个是养在陶太后膝下,一个是在生母边上长大,然后就,“你不会是因为陶太后从你母妃身边抢走了你弟弟,因而怨怒陶家吧。”慕落鸢只是试探性的询问,却没想她因此看见了宗政琮溪那怔住的俊脸。
宗政琮溪的生母,是先皇身边的芙兰贵妃,想当年芙兰贵妃在宫中地位仅次于当初的陶太后,是宫中唯一能与陶太后相抗衡的皇妃,可是就在雍文帝被抱养到陶太后膝下没多久,芙兰贵妃就因病去世了,她死的蹊跷,但是这事很快就被压了下去,皇宫之中关于芙兰贵妃的事情也被抹的一干二净,至于是谁下的手,或许每个人自有一番计较。
“你想多了,鸢儿,本王没那么无聊。”可是那眼中的表情却是清楚的告诉慕落鸢,并且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也是,弑母之仇,谁咽的下去?
“好吧,不说这个了,我们,要不要过去呢?”慕落鸢倒是率先岔开了话题,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陶氏三姊妹,看着宗政琮溪的脸上带着一丝询问之色,一眼看去,倒似真有一种以夫为天的感觉。
“立后纳妃的圣旨今天就会下来,到时候我们再去恭贺也不迟。”宗政琮溪揽着慕落鸢的腰,迈步就往这条路相反的方向走去,等到那路两侧都渐渐荒凉了下来,慕落鸢的心忽然没来由的突突跳了两下。
一路上慕落鸢在想宗政琮溪要带她去哪里的时候,宗政琮溪的步子,停在了一座破败的宫殿前,那宫匾早已被蛛丝层层覆盖,却还是能模糊的见到那牌匾上的字:云鸾宫。
皇宫东西两大宫,东宫最大的宫殿是皇后所住的常坤宫,而西宫最大的宫殿,则是云鸾宫,想想当初芙兰贵妃在皇宫中次于陶太后的地位,便可知这云鸾宫在当年是何等的荣耀,只是慕落鸢想不到的是,这云鸾宫,竟会在芙兰贵妃身后衰败的如此厉害。
“你带我来云鸾宫做什么?”慕落鸢脚步定在原地,并没有跟在宗政琮溪的身后走进云鸾宫,说实话,纵使知道这地方曾经的主人是谁,她依然对于这满是荒凉的地方敬而远之。
“过来,我带你去见母妃。”宗政琮溪话一说出口,慕落鸢一怔,只觉得宗政琮溪是在说笑,芙兰贵妃身前深得帝宠,死后也是要陪葬皇陵的,怎么可能还会在云鸾宫?
见慕落鸢眼中透着浓浓的不信,想也是,依着芙兰贵妃身前的宠爱,死后怎么可能不陪葬皇陵?但事实就是,芙兰贵妃的尸身还真就葬在云鸾宫内,而那皇陵里,不过……
“那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而事实上,在皇陵里的除了驾鹤西去的先皇,里面没有一位陪葬妃嫔。”宗政琮溪接下来说的话,更加让慕落鸢吃惊。
皇陵里怎么会没有一位随葬妃嫔?难不成……不知道怎的,慕落鸢忽然想到了陶太后,先皇驾崩后,陶太后登上太后宝座,是最有资格处置这些先皇嫔妃的人,想让谁陪葬皇陵便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这不太可能吧。
正当慕落鸢身处这震惊的想法之中时,宗政琮溪早已经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往云鸾宫里面走去,即便芙兰贵妃已经去世多年,云鸾宫也荒凉破败多年,可是隐隐的,还是能看出这里辉煌时的痕迹。
“母妃的尸身,在后院的那棵香樟树下,我带你去见她。”穿过一道小门,远远的就看到院中的那棵香樟树还带有几分郁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