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慕落鸢还真不想动藏在袖中的匕首,毕竟在皇宫之中身带利器,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况且她现在还用这把利器抵在尊贵的雍文帝的脖颈上,她真是嫌命长了才会这么做,但,不让雍文帝长点记性,只怕雍文帝会更加得寸进尺。
“落鸢,你……”雍文帝完全没有想到慕落鸢竟然会拿着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那一双冰冷的墨瞳中隐含着几许杀意,雍文帝没有想到,那在宗政琮溪身边温柔浅笑的慕落鸢,竟然会有如此陌生的情绪,而且,最让他意外的,还是此时此刻抵在他喉咙上的匕首。
慕落鸢冷眼看着雍文帝那一双瞪大的凤眸,那张和宗政琮溪相似的脸,眼中的厌恶与恶心一闪而过,她并没有因为雍文帝的一句话而撤回手中的匕首,只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冰冷。
雍文帝自长这么大以来,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的威胁过?虽然心有不甘,却是激发出了作为一个男人潜藏的那种征服欲,慕落鸢越是拒绝,他体内的帝王血就越是兴奋。
自小到大,他见过的女人多温驯如猫,甚少能找出性格如慕落鸢这般的女子,其实在当初陶家将慕落鸢的画像奉上的时候,他就去慕东府偷偷看过慕落鸢,就像是那梁上君子一样,生怕被慕落鸢给发现了。
那种感觉,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心里是极其厌恶陶家的,可是面对身有一半陶家血的慕落鸢,他完全厌恶不起来,相反还有一种名叫期待的情愫在心里蔓延。
慕落鸢故意忽略掉雍文帝眼中的深情款款,将手中的匕首再逼近几分,冷声道:“皇上,你若是敢再靠近,我便下手无情了。”
雍文帝感觉到了脖子上那锋利的刃嵌进他皮肤里的刺痛,他知道自己的脖子肯定是流血了,不得已,他放开了慕落鸢,但是那眼中的神情却透露出,他一点也不想放手。
“皇上,您可以放手了么,这里是皇宫,鸢儿是臣的未婚妻,虽还没有过六礼,但是您别忘记了,慕落鸢这个名字,已经上了皇室宗牒,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温越王妃,这若是让什么有心人看见了,不知旁人会如何想你这位掌权者。”正当慕落鸢脱离了雍文帝的控制,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在走廊的拐角处,宫灯下一抹欣长身影站在那儿,唇角噙着一抹冷冷的笑意。
那个男人,不是宗政琮溪又会是谁?只是,他怎么出来了?明光殿晚宴,她最先立场,继而是雍文帝,最后是温越王,这让在场的人会如何去想?
“琮溪。”慕落鸢看了一眼身边的雍文帝,一咬牙,似害怕的唤了他的名字,迈步扑进他的怀里,她知道,若是她不这么做,势必会为以后埋下祸根,既然如此,要给他断,就要断的干干净净。
宗政琮溪丝毫不意外她的举动,自然的将她扑过来的身子抱紧怀中,浅笑着看着雍文帝,眼中笑意染着一丝笑意似炫耀他对慕落鸢的所有权。
“既然皇上没有什么事了,那臣就带鸢儿先行告退了。”宗政琮溪也不等雍文帝允诺,就直接拉着慕落鸢离开了,一路上宫灯明亮,慕落鸢借着宫灯,看清了宗政琮溪脸上那隐忍的怒意,心里不由得笑了出来,随即停下了脚步,道:“我想,最应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你……”宗政琮溪听到慕落鸢的这句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回过身伸手弹了一下慕落鸢的脑门,那举动,怎么看都像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无奈的嗔了一句:“你呀。”
其实他是知道慕落鸢知晓分寸,但当看到雍文帝也借口离场,心里顿时就不放心也追了出来,虽说他的这个弟弟自小不是与他在一起长大,但是性子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里是皇宫,若是不小心传出点什么流言蜚语来,依着慕落鸢的性子,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说到底,在她的骨子里,或多或少还是有遗传了一些陶家的性子,睚眦必报。
“不过,你这个弟弟还真是不满足,陶家两姊妹是多好的人儿啊,保准他的后宫会非常的热闹。”慕落鸢站定,回身看向身后的走廊,眼中流转的情愫在宫灯的映衬下有些晦暗不明。
看着慕落鸢的目光一直往原先雍文帝的方向看去,心里压下去的怒火‘腾’的一下又烧了起来,抓着慕落鸢腕上的手不自觉的多用了几分力。
也正是如此,才让慕落鸢陡然间回过神来,盯着宗政琮溪那黑如锅碳的脸笑道:“你是吃醋了?还是……”慕落鸢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一样的围着宗政琮溪打转,还大胆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是,我是吃醋了,怎么,鸢儿想好了如何安慰我了么。”宗政琮溪没有否认,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吃了雍文帝的飞醋,似没有看见慕落鸢那张气的涨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