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的声音让大堂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沈傲在笑,因为她的阴谋快要实现了。
赵威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有着惊人的苍白。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官差冲过去吼道:“你撒谎,我根本没有和开榆国传过书信,你撒谎!”
大堂静得吓人,此时根本没有人敢说话,只有沈傲敢。“那赵将军家里的那包砒霜是做什么的呢?”
“砒霜?本将军家不可能有砒霜。”赵威眼神阴狠地看着沈傲,手紧紧在袍服里攥成拳头。“哦?那赵将军为何不敢脱下衣物,让大家看一看赵将军的身上有没有抓伤。”
沈傲此言一出,在场的百官全部议论纷纷,怀疑的眼光看向赵威。
“赵爱卿,还是脱了让丞相看看清楚,也可以解开你的嫌疑,何乐而不为呢?”龙浩天看着赵威微笑地说道,狭长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赵威面色一僵,他看着龙浩天,手颤颤巍巍地解开身上的衣物,将上身的袍服脱了下来,在他的脖颈处有四道明显的抓痕。
在场的百官全部震惊,他们看着一直为国家尽忠职守的赵威竟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这个在百姓和官员心中一直是个英雄的将军竟然是如此卑劣的一个人。
赵威此时却完全不认罪,他看着沈傲大声地说道:“本将的脖子是被贱内的猫给抓伤的,全府上下都可以为本王作证。”
即使赵威这时候怎么说,但是显而易见整个大堂根本没有相信他话的人。
就是在这时,有一个小公公俯身在林公公的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林公公脸色大变,立马告诉了龙浩天。
龙浩天眸色一冷,看了沈傲一眼说道:“去把她带进来,朕都要看看到底谁的话是真的。”林公公颔首,对着空中喊道:“宣湘儿觐见。”
林公公的喊声让赵威的脸色又是一惊,他怔怔地看着大堂门口,祈祷着林公公口中的‘湘儿’不要是他心中的那个‘湘儿’,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进来的湘儿害怕地看了赵威一眼,然后一下重重地跪在地上,“名女湘儿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浩天看着她,慵懒地靠在龙椅上说道:“起来吧,你说你能够为丞相作证胭红不是丞相杀的,究竟是真是假?”
湘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地说道:“回陛下的话,民女能够证明民女的主子不是丞相所害的,主子是被赵威给毒死的,主子因为听到赵将军想要谋反就被赵威用砒霜毒死的。”
赵威立刻吼道:“你个贱人瞎讲什么,根本就不是本将杀死你主子的,况且本将杀死你主子需要用毒吗!你个贱人为什么要陷害本将!”巨大的吼声在大堂里徘徊,但根本没有相信赵威的话,即使凶手真的不是他。
“赵将军还是不肯认罪吗?本相这里还有另外一个证据,大家请看这是在胭红姑娘的床上所发现的发丝,这个发丝与赵将军的发丝一模一样,而且本相的属下曾经为了给本相找到胭红姑娘不是本相杀的证据,到柳胡同胭红姑娘的住所为本相寻找证据,却没想只找到这根头发之后,便有人来将胭红姑娘的住所给烧了,难道这不是在毁灭证据吗?”沈傲目光如炬地看着赵将军,眼神冷漠非常。
这一刻赵威的眼神似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懂了,沈傲和陛下是有心联合起来对付他,就算他真的没有杀人,他们也会找到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凶手就是自己。
他好想笑,他为了金阳国的江山付出了性命在保卫国土,可是他费尽心思地保护却让陛下认为他想要谋反,想要背叛他。哈哈哈哈……,果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赵威跪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陛下,臣认罪,这一切都是臣干的,臣就算死一万次也不为过,但臣祈求陛下放过妍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沈傲怔怔地看着赵威,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但转眼便以消失了。这不正是她的想法,只要赵威认罪了,兵权回到龙浩天手上,那么龙景文对于龙浩天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解决,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刻她会不忍心呢!
龙浩天紧蹙的眉毛舒展开来,他看着赵威说道:“爱卿是在开玩笑吗?爱卿为我金阳国保卫江山,又怎么会通敌卖国?”
赵威的脸闪过一丝安慰,可是他却说道:“我来金阳国不过是为了当奸细,只要找准了时机,我便会谋反,谁知让沈傲发现了这一切,不过也只有你这个无知小儿才会相信我!”
龙浩天深深地看了赵威一眼,然后慢慢地说道:“赵威通敌卖国,陷害丞相,草菅人命,今已查明,废除其官职,打入天牢,秋后处斩,其女赵妍念其愉悦朕恭,恕其无罪,废去德妃名号,打入冷宫。”
赵威老泪纵横,他看着龙浩天眼神有些莫名的释然,也有些感激,“罪臣多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傲看着龙浩天,眼神有些迷茫,看不清她现在的情绪。龙浩天也看到了沈傲的眼神,他说道:“既然此事已经查清丞相无罪,就官复原职吧。”
“多谢陛下恩典。”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龙浩天带着宫女和公公徜徉地离开了,沈傲站在大堂中站了许久。她看着外面天空,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
满池的荷花洁白如雪,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夕阳如血,美丽异常。
“傲,来吃碗猪脚面线去去霉气。”绿荷端上了一碗香喷喷的猪脚面线,“香香的,我炖了很长时间,味道很好的。”
沈傲笑了开来,接过绿荷手里的猪脚面线,很大口地吃了下去,吃得很快,一会便不见了面线。
“绿荷,你觉得我坏吗?把罪名全部推给无辜的赵威。”沈傲看着绿荷,眼底闪着孩子气的迷茫。
绿荷叹了一口气,手指抚上沈傲黑玉般的发丝,“傲,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就能左右的,过程的真假不会有人在意,在意的只是一个结果,你不必如此在意。”
真的……很好了吗?可是为什么她的内心还会不安?是因为……赵妍吗?“绿荷,马上我想进宫一趟。”她的声音有些空灵,消失在空气中。“好。”温柔的声音,温柔的夕阳。
宁静的夜晚,天空中繁星点点,闪耀的星星照亮了大地。
“哟!这不是德妃吗!哎呀,我忘了你已经被废了。”
“是啊!平时很风光无限的德妃怎么这样了!”
“啪——,记着,这是还你上次打我的,你以后给我小心一点。”
“是啊!你父亲还敢陷害沈大人,你也不看看沈大人哪是你父亲你能陷害的!”
“姐妹们,咱们好好教教她,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
传来的拳打脚踢的声音让沈傲的心一紧,连忙跑进了冷宫,发现几个等级不高的美人和昭仪正在殴打赵妍,而伊妃只是冷冷地坐在主位上面。
“住手。”沈傲立马跑了上去,将赵妍救了下来,冷冷地看着面面相觑地美人,“本相告诉你们,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本相看到这种情况,本相就一定会向圣上禀告!”
她将赵妍扶到亭子里,拿出药膏涂在赵妍受伤的地方,“你怎么不还手?”
赵妍淡淡地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那样缥缈的笑容让沈傲也为之一怔,“爹爹秋后就要被处斩了,我还有什么能力在后宫耀武扬威?”
沈傲的手一停,将药膏放在了赵妍的手中,“记住,没人会在乎你的眼泪,你所能做的就是抓住仅有的每一次机会登上顶峰,将当初所受的伤害千倍百倍的还给曾经伤害你的人,看着他跪着向你求饶。”
赵妍怔怔地看着沈傲,有些想要大笑。抓住机会站起来?她的爹爹已经被处了死刑,就算她站起来又有什么用,她的爹爹又不能复活。
月光惨淡,沈傲皱了皱眉头,“如果本相能把你的爹爹救出来的话,你……”
赵妍惊讶地看着沈傲,或许她可以相信这个年少有成的丞相能救出自己的爹爹。
…………………………
荷花的碎屑满天飞舞,凉爽的秋风扑面而来,十月的天变得有些微凉。
敞亮的丞相府中,茶香四溢。
“丞相,奴才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将赵氏父女安置好了。”书房中,一个跪在地上对着沈傲说道。
“行了,你下去吧。”沈傲揉了揉眉心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是,属下告退。”地上的男子站了起来,缓缓退出书房。
沈傲站了起来,看着窗外天空中飞舞的荷花碎屑心神出现一瞬间的软化。“丞相,柳大人派人请你到品珍楼一聚。”赵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沈傲皱眉,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柳如墨,她始终保持一份距离,做不到完全信任,有一只手恶意地扭曲她的心脏,让她对他充满谨慎,而他却在触摸她的底线,总是不断地来找她,而她竟然不想拒绝。
“知道了,你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沈傲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理了理袍服向品珍楼走去。
……………………
“柳大人,本相该回府了。”沈傲看了看天色。品珍楼外夕阳如血,淡淡的白雾弥漫空中,有一种空灵的美丽。
“既然如此,下官送丞相回府吧。”柳如墨看着沈傲,眼里的情感仿佛要将她生生世世映入脑海中。
她身体一僵,脑袋有剧烈的疼痛感,似乎有什么有喷涌而出。
她的呼吸变得很轻,手指微微弯曲,然后紧紧握住,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脸颊苍白的吓人,额头剧烈的疼痛,好像被重重白雾包围……
……
阳光灿烂耀眼,金黄色的麦穗在风中轻盈摆动,参天大树的阴影下,坐着一个男孩和女孩。
男孩将一朵花戴在女孩的头上,开心地笑了,“璎妹,你带着个真漂亮,一定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孩。”女孩的手摸上头上的花,笑得美丽,“真的吗?我真的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孩吗?”男孩很认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