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逸王爷,太后有旨,请您出来后到慈宁宫一聚!”狱卒恭敬道,王爷就是王爷,即使身着囚衣仍掩不去天生的贵气,浑身散发的那股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让他看来是那么神圣不可侵犯!
“嗯!”稍眯眼,适应了外界的环境,转身朝慈宁宫走去。在他入狱这段时间,母后每天都来看他,她知道母后很难过,她亲眼看着两个儿子斗得伤痕累累,想必她的心也经受了百般的折磨吧!虽然这会儿,他想见的是小秋,可是他也放心不下自己的老母亲!
“烈!”皇宫中敢这么叫他的人没几个,南宫烈对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小子,听说你呗皇兄封了第一御医呢,恭喜你了!”
秦文宏脸上有些尴尬之色,他并不是贪图名利之人,更不想拥有这些没用的虚名,所以以前做事一向都韬光隐晦,不露锋芒,“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他救了冷清秋,皇上怎么可能封他?
他帅气的眉毛一挑,“此话怎讲?”
“唉!要不是你拜托我时刻注意冷贵妃的一举一动,我也不会救了她,皇上就不会注意到我,我就不要为这个盛名所累!”只从被封了第一御医,他的府邸就没有安生过,拍马屁的,求医的,甚至还有求亲的,络绎不绝,他的好耐性都快磨光了。
“哈哈!文宏你拥有一身绝妙的医术,只做个区区御医确实太浪费了,现在不正好让你学有所用吗?”要不是他自己不愿意,他早就要皇兄封他的官了!
他白了南宫烈一眼,“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进宫!”
“好啦!知道啦!你今天是来接我的吗?我要先去一下慈宁宫见母后!”好兄弟,是不需要言谢的,要是今天换了秦文宏坐牢,他也会不遗余力去救他!
“等一下!”他深邃的目光看着他,让他觉得有些紧张,“有一个人,我相信你一定想见!”
南宫烈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是小秋吗?”
秦文宏点头,“她此刻正在太医院等你……”还没说完,就见一个人影从眼前飞过,再看,哪里还有南宫烈的身影?唉!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病入膏肓没治了!
太医院,秦文宏的药房内,冷清秋正紧张地踱着步子,不知道烈怎么样了,关了这么久肯定瘦了,他今天出来了,不知道秦太医有没有找到他,皇上让秦太医继续每天为她诊脉,才让她有机会求秦太医带她来见烈,她知道秦太医与烈是生死之交,他一定会尽力帮助他的!
一阵风从外面卷进来,撞开了房门,撞上了她的身体,下一秒,她就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烈,是你吗?”她热泪盈眶,有些梗咽。
南宫烈衣袖一甩,门被轻轻带上,他紧紧抱着清秋,眼睛也有些湿了,“小秋,你受委屈了!”关于她的一切,秦文宏全都告诉过他,听到她差一点就被皇后害时,他差点就不顾一切地冲出牢狱!
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让我看看你!”
他瘦了一大圈,原本红润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窝也有些陷下去了,一身白色的囚衣,胸前写着一个大大的耻辱的“囚”字,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掩不去他眼中的炽热与光亮,掩不去他天生的帝王气息,她心疼地抚上他瘦削的脸庞,“对不起,是我害你受苦了!”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傻瓜!我很好,只是想你,担心你!害怕皇兄会为难你,皇后会害你!这些日子,我吃不下,睡不着,好想越狱出来找你!”
“烈!”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个傻瓜,为了她,宁愿放弃王爷的地位,宁愿与自己的亲哥哥翻脸,她该怎么回报他这份深情?
“小秋,跟我走吧!”既然已经和皇兄撕破脸,他再也不想忍了!
她慌乱地抽回手,“不!”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俊逸非凡的脸,皇上对她这么好,这么宽容,她可以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跑了吗?看着南宫烈阴郁的脸色,她心一颤“烈,你冷静点听我说,皇上对我来说已经不仅仅是皇上了,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想伤害他,更不能带着他的孩子跟你走,他对我们已经够宽容了,如果我们一走了之,他肯定会受不了的!”
“他是你的丈夫,那我呢?”他咆哮着,眼睛通红地瞪着她,“你爱我吗?你要留在他身边,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要我天天看着你们甜蜜的样子我受不了,我宁愿死也不要受这种折磨!你不想伤害他,所以情愿牺牲我,是吗?”
“不是,不是!”她的心一震,看他疯狂的样子好害怕,好像他随时都会从她身边消失,慌乱地抱住他腰身,“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牺牲你!我爱你啊!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
她的一句我爱你唤回了他的理智,“你真的爱我吗?”灰暗的脸上又有了光亮。
“是,我爱你,从一开始我就爱你,只爱你!”她滚烫的眼泪溶入他的衣襟,灼烫着他的肌肤。
“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他的声音变柔了,眼神也不再这么暴戾绝望。
她凄楚地笑,“烈,如果你和皇上换个立场,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他也知道,皇兄对小秋的爱并不比他少,为了小秋,他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放弃她的,“就算他不肯,我也无所谓,我身边也有很多武艺高强的人,相信要保护我们离开这个国家也不是难事!只要离开他的势力范围,他就奈何不了我们了,我们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知道她爱着他,他就算死也要带她走!
“可是……”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南宫辰哀伤痛苦的眼神,“如果我们走了,皇上他将承受多大的打击啊!还有……”她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这个孩子怎么办?他始终是皇上的孩子!”
“把他生下来,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就算这是皇兄的孩子又怎么了,他的身上流的始终是南宫家的血,是他的亲人,更何况,只要是小秋的孩子,他都会好好保护!
冷清秋有些犹豫,不可否认,南宫烈的话打动了她,她也想跟他远离这尘世的纷繁复杂,一辈子和他在一起!“让我想想!”
“好!”她肯考虑就好!南宫烈眼中浮现出希望与惊喜!他的小秋没有变心,她是爱他的,所以,他一定要带她走!
突然,门又被一脚踹开,“烈,快走!”秦文宏慌张地跑进来,也顾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场景了,“皇上来了!”
皇上怎么会来?这么早,他应该还没有下朝!不过,没时间想这个问题了,他要是发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次就不会只是关他们而已了,“烈,你快走!”
“好!小秋,你要好好考虑我刚刚说的话,我会来找你的!”不舍地看她一眼,南宫烈打开窗户,隐蔽起来!皇上直奔太医院,应该是听到什么风声,他要这么冒失地出去,肯定会被逮到,目前还是先躲起来看看形势再说。
“皇上驾到!”冷清秋刚收拾好心情,坐在秦文宏桌前,门口就传来了传唤声,她的手一抖,秦文宏搭在她脉门上的两指稍用力,示意她不要慌乱。
南宫辰走进房间,四处张望,脸色很是凝重,眼光也放肆张狂,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参见皇上……”
一双大手扶住她身子,“平身!”
“谢皇上!”
南宫辰的眼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有些怀疑,他特意安排人注意着南宫烈出狱后有什么动向的,没想到他一出来没回府,也没有去慈宁宫,而是来了这太医院,按道理,他在狱中根本没受什么伤,根本不需要来太医院,而他也知道,烈与这个秦太医的关系很不错,而秦文宏是清秋的专人太医,他觉得不太寻常!所以,他扔下朝堂上的满朝文武,直奔太医院!
“皇上,为何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清秋的声音有些微颤,让南宫辰皱起了眉。
他深深地看着她,“今日无事朕就早点下朝来陪陪你,清秋,刚刚是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臣妾……臣妾只是跟秦太医讨教孕期需注意的事项。”他是在怀疑她吗?他的眼神让她有些心虚,不敢直视。
她闪避的态度让他的心有刹那的受伤,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刚刚见过烈,所以她这么心虚地躲着他的目光,他也不点破,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秦太医,贵妃的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上,娘娘的身子只是虚了一点,微臣已经为娘娘开了一些药方,稍后会送去暖心阁。”秦文宏答得不卑不亢,让南宫辰又有些动摇,难道是他想错了,他看上去这么光明磊落,不像是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就好,秦太医,既是娘娘身体虚弱,以后还是请太医去暖心阁为娘娘诊脉吧!不必要让娘娘跑来跑去!”
“皇上,是臣妾自己要来的,臣妾想出来透透气所以就自己来太医院的,不关秦太医的事。”他的眼神总是让她觉得他知道了什么。
“好!清秋,你想做的事朕不会阻拦你的,只要你乖乖呆在朕身边,朕什么都可以给你!”如果她还敢跑,他不知道下次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皇上!”心莫名停跳一拍,他真的知道了?他至少是怀疑她仍和烈不清不楚的吧!所以,他是想来捉奸的,可惜没成功!可是,不带便他不会再次对付烈!“皇……皇上,我们回去吧!”
“好!摆驾暖心阁!”
南宫辰拥着她,两人却各有心事,一路上沉默着,没说一句话。
“清秋,刚刚这么多人在,朕给你面子没质问你,现在你给朕说实话,你刚刚是不是见过他?”一回到暖心阁,南宫辰就撤下了所有的下人,口气很不善,双手在袖下紧握,微颤的嘴角显示他的怒气正在爆发的边缘,只要她敢点头说是,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拧下她的脖子!
“没……没有,皇上,你说什么啊?”慌乱,不安,紧张,焦虑充斥在她脸上。
他捏起她下颌,“清秋,朕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你一点都不会撒谎,你的答案都写在脸上了,你今天有见过他,就在刚才,就在太医院那个房间里!”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很肯定。
“皇上,我今天真的只是去找秦太医诊脉,没有见过任何人!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她不能承认,只要她承认,烈的下场就会很惨!她要保护他!
他松开手,眼神仍是冰冷彻骨,“是吗?”不是他不相信她,种种的迹象都表明,这个女人在说谎,她只是为了袒护那个与她私会的男人!
“既然皇上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带我回来?你把我关到冷宫去吧,或者天牢也可以!”想到烈,她就感觉身体里面都是力量,她倔强地瞪着他。
她的坚定勇敢又一次迷惑了他的心,他的心动摇了,“朕……朕没有……不相信你,清秋,对不起,朕……朕只是一时犯糊涂了!”
她转过身不再看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算是逃过一劫了吧!
她这样子看在南宫辰的眼中却是因为他的不信任而生气了,他有些心慌,在她背后轻喃,“清秋,原谅朕,朕只是嫉妒地冲昏头了,听到烈一出狱就去太医院理所当然地以为你们在那里幽会,朕一时失去了理智,清秋,请你原谅朕!”
“臣妾就这么让你没有信心吗?”虽心虚,还是得摆摆架子!
“不是,不是……清秋!朕相信你,朕答应你,以后决不再乱吃飞醋,绝不会不相信你!”她的冷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许下承诺。
“这可是你金口玉言说的,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终于回过头,投入他怀抱,谁叫她确实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呢!
“朕知道了,绝不再犯!”他紧紧搂住她,真的很怕清秋会舍他远去,他拥有全天下,却对这个女人毫无自信,他天不怕地不怕,却害怕这个女人的冷漠疏远,害怕她的背叛!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