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已经好几天了,阿力他们也没出什么事,我们走吧!”就呆在叶青的眼皮底下,他实在很不放心,他自己被发现倒是无所谓,他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清秋不行,她是个已经死去的人,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吧,我们去什么地方?”她想了多日也没想出什么地方可以去的,有家也归不得,有亲人也无法相见,真是痛苦极了。
“清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随我回我的家乡可好?我父母亲也都在那里,那里依山傍水,远离京城,不会有人发现你的。”父亲母亲也一定会喜欢清秋的,就让他们在一起一辈子多好。
跟秦大哥走吗?她相信他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可是,这也意味着她一辈子将无法再见到烈,无法再见到自己的父母兄弟,她真的放不下。“秦大哥,我已经麻烦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有你的人生,就算不当御医你也有远大的前途,我不能再拖累你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带着她,他也将隐姓埋名,一辈子生活在乡下,他一身的医术不就白费了。
“清秋,你我之间还需要讲这些吗?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烈才和你一起来到这里,可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我想照顾你,保护你,不为别的。”也许,他的心底还有一丝别样的感情,但是他不会让别人知道,他更不想让清秋有负担。
“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的这份恩情啊?”非亲非故的,他就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已经感激涕零了,如何还能再麻烦他啊。
“傻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清秋你有一个亲哥哥,是吗?我相信他一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也一样,这一切并不需要你的报答,这只是源于骨肉亲情的本能,你明白吗?”
“谢谢你,秦大哥!我跟你走!可是……烈……”这几日没出门,自然也没能见到烈,她心中的思念之情已经泛滥成灾了,好想再见他一面,“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清秋,你也知道这几日官兵他们盯得阿力有多紧,我们实在不适宜在这个时候去见他,万一被叶青发现就麻烦了。我去跟他们道个别就行了,你就别去了。”
“秦大哥,我求你,我真的想见他,就远远的看他一眼,我们就走,好不好?”以后的日子,这将成为她最美丽的回忆,陪伴她走完这一生。
她乞求的眼神让他无法开口拒绝,只得点头,“那好吧,我们晚上去,安全一点,明天……我们就离开好吗?”
“谢谢你,秦大哥!”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秦文宏才带着冷清秋去了小渔村,当再次见到她魂牵梦萦的阿力时,她忍不住有些激动,眼底有泪光浮起。
“小渔,阿力,我们准备明天离开这里,今晚特地过来看看你们,跟你们道个别。”
小渔看出了冷清秋眼中浓浓的情意和不舍,她善解人意地对秦文宏说,“秦大哥,能和我出来一下吗?我有些事想请教你一下。”她要走了,她至少该给个机会他们单独相处吧,要不是阿力选择了她,她自己都无法忍心对这个美丽善良的女人做这么残忍的事。
“好!”秦文宏随着小渔一起走出去,也许,今晚也是他见到烈的最后一面了,他都觉得舍不得,更别提与他生死相许的清秋了。
也许是因为是最后一次见面,阿力没有表现出以前那种对她的抗拒之意,“冷姑娘,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回家吗?”知道她要离开,他的心里是那么痛苦,那么挣扎,他好想开口叫她留下,好想跟着她一起离开,可是,他走了小渔怎么办?没有过去的他有信心面对以后的人生吗?万一他一辈子想不起冷清秋,他该怎么面对她的深情?
“也许吧。”她怎么能告诉他她为了来找他已经背井离乡再也无法回去了呢,“你一定要保重,万事小心,和小渔……一定要幸福!”他的幸福就是她的快乐,她会一辈子为他祈祷的。
他纠结的心更痛了,她就要这么离开他的生命了吗?以后……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吗?“你……们还会回来吗?”
她轻轻摇头,“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其实,只要有他,哪里都是她的家,可是,现在已经失去了他,她到哪里都无所谓了。
“冷姑娘……”
“阿力,能再叫我一声小秋吗?”她每天做梦都能梦到他恢复了记忆,和她在一起了。
“小……小秋!”他记得,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在梦中呼喊过这个名字,以前,自己就是这么呼喊她的吧,还有那个在梦中出现的小男孩,每次梦到他,总会让他感受到无法呼吸似的痛,“我们……有孩子吗?”还记得秦大哥曾说过她被皇后陷害失去了孩子,那个孩子……是他的吗?是他每天在梦中见到的吗?
孩子?那个曾经的小生命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啊,他为什么会以为那是他的孩子?“没……没有。”她不想她的痛再在他身上重演啊,既然宝宝已经走了,是谁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吗?那张小脸是那么生动,他唤他爹爹的声音是那么快乐,原来都只是一场梦,“小秋,忘了我吧,你……一定要重新找到幸福!”自始至终他都没能想起她来,也许这也是天意吧。
“好,阿力,你也是,一定要幸福哦!”她突然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祥龙玉,“拿着这个,如果有一天你遭遇到什么危险,它可以帮助你!”
“这是什么?”他怎么觉得这个东西好眼熟啊,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这是祥龙玉,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什么危险,记得把它拿出来。”她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东西的保护了,希望它能保护烈吧。
“可是……”这应该是个很贵重的玉石吧,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送予他?“还是你收着吧,我……也希望你……和秦大哥能平平安安的。”
她将祥龙玉一把塞到他手中,“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清秋!快,走了,叶青来了。”秦文宏突然闯了进来,拉着她就要离开。
“好,阿力,你自己千万要小心,我……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吧,泪,就这样落了下来,她匆匆转身,不想让他看见她流泪的样子。
秦文宏搂着冷清秋消失在窗前,阿力默默地盯着浓重的夜色看了好久,心中思绪万千,在他选择了小渔选择了小渔村的时候,他就已经和过去的自己道别了,他不该再像现在这般牵挂着冷清秋的,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她的身影总会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
“阿力,你……是不是后悔了?”小渔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很难过,这些日子她能感觉到他变了,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心里只有她,可是,她知道,其实在他的心里自己根本就比不上冷清秋,他偶尔会失神发呆,她知道这不是为了她,他晚上睡梦中呼喊的名字,她也知道不是她,他其实一直都深爱着冷清秋,只是他自己没发现,如果有一天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他是不是会为今天的这个选择追悔莫及?
“没有,傻瓜,我怎么会后悔呢?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放弃以前,放弃自己,放弃小秋,他不知道以后自己会怎么样,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也不能再回头了。
“那个将军又来了,让我看看你的面具有没有戴好。”她仔细地看着他的脸,生怕有一丝不注意就会让那个将军看出破绽。
“你放心啦,秦大哥做的面具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只要自己保持冷静,不要露出什么心虚的样子,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已经这么多天了,相信那个将军也应该放松警惕了,只要他相信他不是南宫烈,他们就安全了。
“唉,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怕他认出你来,你看他天天都来,太可怕了。”
阿力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没事的,放松一点,再过几天就安全了。”
叶青独自一人走在去小渔村的路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别人都说阿力不可能是王爷,可是他就是觉得事有蹊跷,可能是一种直觉吧,那个阿力的神情和王爷太像了,可他也不能贸贸然回报皇上说他就是王爷,皇宫中的人为他已经都心力交瘁了,他可不能空给他们希望。
“阿力,你睡了吗?”
“哦,没有,将军,这么晚怎么会来的?有什么事吗?”他每天都有不同的理由来找他,谁都知道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不知道今天会用什么借口呢。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睡不着,突然想到你,就来看看你。”
“哦,那将军请进啊!”
刚一坐定,叶青就冲他抱怨开了,“阿力啊,其实我也知道你一定很烦,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宫里催得太紧了。”
“那将军不是应该抓紧时间去别处寻找王爷吗?”
“你知道吗?我已经找了好几个月了,谁都知道王爷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皇上和太后都不放弃,一定要找到他的尸体,你说,这叫我到哪里去找个尸体给他们啊!”如果他真是王爷,相信凭他对皇上和太后的感情他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他的心被狠狠撞了下,皇上和太后,应该是他的兄长和母亲吧,他们都没有放弃他吗?他这样不见他们,不认他们,是不是对他们太残忍了?“他们……还没有放弃吗?将军没有把实情告诉他们吗?”
他一闪而逝的心痛眼神没有逃过叶青的双眼,“皇上自从听到王爷失踪的消息后就一直心存愧疚,他甚至抱怨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弟弟送上战场,而太后更是一夜白头,这么年轻有为的儿子撒手人寰相信没有人会比他的老母亲更伤心吧!”
“是……是吗?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应该会接受了吧!”他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实情?他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他的母亲?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她的儿子还活得好好的?
“让一个母亲接受自己儿子死亡的事,这太残忍了,其实要是王爷还活着,我相信不管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以后准备做什么,太后他们只要知道他好好的,就足够了!”
虽然他不记得他的母亲,兄长,可是光是想象他的母亲因为他的死亡伤心不已,他就觉得心好痛,他本该承欢膝下好好孝顺她的,可这会竟让她这么痛苦,他……太不应该了!“将军,其实……我……”
“阿力!”小渔突然冒了出来,手里端着两碗茶,“都没给将军上茶,真是太失礼了!”
叶青心里直叹可惜,他真的以为刚刚他要向他说出什么隐情来呢,“没事,是我这么晚来打扰你们太冒昧了,我也该走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阿力也起身送他,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叶青无意间看到一个眼熟的东西,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多看了两下,这……这不是祥龙玉吗?他陪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绝对不会看错的,可是,这玉不是应该随着贵妃灰飞烟灭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将军?”阿力有些不解他的呆愣。
“阿力,你腰间这块玉很特别啊,能给我看看吗?”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祥龙玉,脑子里不断想象着可能发生过的事。
“这……”这是冷清秋刚塞给他的玉佩,他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意义,给他看的话会不会引起什么事呢?可是不给他看吗?好像也说不过去,他只得解下玉佩,递给他。
叶青仔细端详着,以前这块玉在皇上身上的时候他见过,到皇后的死他才知道皇上将玉送给了贵妃,那时候王爷已经随军出征了,现在出现在这里,除非这玉是假的,要不然就是……贵妃根本没死!是她将这块玉给了王爷!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当日他也看见贵妃香消玉殒,然后暖心阁起火他也在现场,按道理说贵妃绝无生还的可能!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力,这玉你是从何而来?”看这做工和成色绝对不是赝品,应该就是那块独一无二的祥龙玉!
“这……”他可不能跟他说出冷清秋啊,“是我家传的,怎么?将军,这玉有什么问题吗?”
“哦,不,我只是觉得这玉很不错,应该价值不菲,你……要好好收藏!”他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之人,眼前的这一切他觉得用他的智慧已经解释不了了,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有必要的话他要向皇上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