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琳想起,刚刚偶然间瞄到李广田的里侧。
那里,帐蔓的一角有些类似凸起褶皱,而整张床上得白色帐蔓,都飘逸如新,李广田的手,却不经意间放着褶皱凸起的旁边。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
是什么,让这个视财如命的胖子,连睡梦中都如此紧张?
凤之琳缩回刚刚伸出的脚,踱步走到李广南的床边,顺着他手的方向,轻轻跨过他肥胖的身躯,忍受住巨大的刺鼻的脚臭气息,轻轻撩开帷幔。
帷幔下,这一处的墙壁,平整光华,隐约看去跟别处没什么两样,不相信的凤之琳用手摸了摸,这才觉得,有轻轻的凸起,而刚刚,围幔的褶皱,应该就是它造成的。
凤之琳没有犹豫,手指指腹轻轻一按,瞬间便看到,床的里侧,纯白帷幔遮住的地方,没有缝隙的墙壁忽然内陷进去,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下通道展现在凤之琳面前,像是一个巨大的风口,吸进人的灵魂。
……
内院的另一边,长孙越刚刚躺下,他想起今天在茶馆听到的小道消息,有笑意展现。
门口,看到这一幕的桐妖有一瞬间的睁楞。
是什么,让这个每次出门前连笑练习好几次,都要装的十成十的温和模样,始终与人保持距离的少年,露出如此真实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刹那间,似是院内含苞待放的百合,一夜绽放,像是大雪深处,一抹惊煞世人的艳红冬梅。
桐妖并没有说什么,她甚至欣慰的笑了笑,这个懂得隐忍尝尽时间悲伤的少年,终于有一次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的温暖。
她本以为,这辈子,自己再也看不见他儿时的明媚笑容。而如今,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上苍让她看到了。
也许,这会是他一生中,仅有的几次温暖吧!
而就在这时,他们的对面,本该是那位主子居住的地方,有黑影闪过,那道影子中间似乎还朝着他们的方向,停了一停,
她想起他今天的吩咐,便也没有动,等着他的指示。
长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对面,以为是凤之琳,便示意桐妖不必理会,自己则闭上了眼睛。
……
跟凤之琳分开之后,重新带上丑陋面具的燕宸,身形矫健的穿梭在黑暗中。
他看了看对面亮着的灯,长孙越没有起身的意思,就连他唯一的侍也没有过来查看的意思,黑暗中的他不自觉的有些孩童般的怒意:这个长孙,把他当成凤之琳了吧?
他刚刚帮她的事情凤之琳没看出来,可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们?也认识?
这个认知让燕宸很不爽,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爽,他甩甩头,似乎胸口被打上了一个结,自己却怎么也解不开。
他顿了一顿,便不打算再纠结下去,解不开就解不开,以后再说,还是正事要紧。
他悄悄潜进眼前的屋子,屋子的四周被漆黑掩埋,而窗前,却被明亮的月光照进来,刚好可以看清室内的一切。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居室,床畔是有纯金打造的亮色,帷幕是西凉最上等的江南烟丝,桌上的茶杯,却是纯银的琉璃盏,这是皇室才能用到的东西,燕宸侧头看了看琉璃盏,没有好奇,那位还真是小心!
然后他便看到琉璃盏的周围,一张特殊材质的纸被揉成一团。
旁边,油灯是准备点开的模样,看样子是准备销毁这张纸。燕宸丝毫没有理会屋内其他任何值钱的物什,伸手去过桌上的纸,仔细摸索,这才确认者却是是皇室专用的密纸。
他也不觉得稀奇,毕竟,身为皇太子的萧晟能够亲自找借口前来凤城,必定有他不可高人的秘密。
他将纸揣在怀里,拿出另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揉成原来的样子,放在灯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