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老人家交给花清黎的凤之琳找了间屋子倒头就睡,临睡前她还不忘让花清黎给这位叫柳月的公子安排了下休息的房间。
柳月公子非常开心,并承诺一定好好医治老人家,尽量帮他恢复双脚行动的能力,凤之琳对此很是满意。
鉴于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向往,凤之琳怕再次在他的笑容面前丢脸,赶紧离开。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凤之琳准备早些回凤山去,这么久没回去爹娘该担心了。
早起的风之琳打算顺便去视察下孩子们的功课,这是她每次下山必做之事,虽然并没有亲手照顾这些孩子们,但是她还是希望每个人能够多少按照她的方法学会些自力更生的能力,而不是只会识字,读书,那样的话,便一点意义也没有了,所以她还顺便找人教了点孩子们防身之术。
她脚步散漫的行走在孤儿院破旧的房子前。
这些房子,也是她当年专程找来的,她不希望这些孩子们拥有了锦衣玉食,不愁吃喝之后就忘掉当初乞讨时被欺辱时的痛苦,不希望他们自此不了解生活的艰难困苦。
这些总是要自己感受,才能真正的他体会,然后真正的长大,才能激励每一个孩子们前进。
她还在心里盘算着手里昨日在李家拿到的这些钱够给孤儿院再盖几栋这样的房子,够再给每个孩子在添几件新衣了。
冬天已经到来,这些孩子们,总不能就这么冻着,大孩子们挣得的银两毕竟有限,能够换得吃穿就不错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经慢慢走近专为孤儿院孩子们设立的学堂。
说是学堂其实在还是给随便的几张破桌椅,几张自制的凳子组成,凤之琳想让他们都能够知道这些来之不易,让他们从最艰苦的地方学起。
今日的学堂好像分外热闹,连花清黎,石头等平日里的大孩子都在学堂门外旁听,凤之琳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人都不出去争银两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又是哪个孩子不听话打人了?
她慢慢靠近学堂,在想如果真是有事发生她是该亲自管教还是让孩子们自己处理,紧接着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为人者,必先自救,方可救人,当日,之琳小姐的做法是对的,我们应该从中明白一个忍字,而这些,是生存之技能……”
花清黎等听到她走来声音转过头来,正准备叫她。
凤之琳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不要动,她也顺便听听这个人的见解。
她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没有见过当日的她,却能清楚的明白她的每一个意思。
她自己,只能身传授教的将自己要教会他们的东西告诉他们,而这个人,却能将自己的意思,一字不漏的讲给这些孩子们听,凤之琳非常满意。
这是有孩子发现凤之琳的身影,高兴叫到:
“之琳姐姐!”
紧接着,孩子们一拥而上,围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给了自己一个家的姐姐,欢呼雀跃。
白衣少年看到这一幕,并没有怪孩子们弃自己未讲完的话而去,他朝着凤之琳的方向,笑了笑,微微额首。
再一次隔着一道墙的距离,他与她,却能清晰的看到彼此的存在,不再是她在坚韧慷慨,而他,远在一墙之外却不知她的模样的样子。
这一墙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但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他是黑暗中最明亮的那一颗星,她是阴冷中,最温暖的那一束光。
两个今日同样白衣的人,遥遥相望,温柔而对,似是最温柔的阳光弥漫,唤醒了初春的第一缕嫩芽。
等到孩子们渐渐散去,白衣少年才缓步上前,温和道:
“原来你就是凤小姐,在下久仰大名,真是三生有幸。”
风之琳看着眼前的少年,嘴角微微上翘,如水中那一道浅浅的波痕,梨涡甚是可爱:
“多谢公子昨日相救,凤之琳感激不尽。”
“在下久闻凤家小姐盛名,若小姐不嫌弃,可以叫我柳月即可。”
“好啊,柳月哥哥,我是凤之琳。”凤之琳开心道。
多年来,她以为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人懂她,虽然有家人的陪伴,她很开心,但内心深处,她的孤寂无人能懂,哪怕是要教会这些人隐忍,教会这些人生命的重要性,她都要用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用自己的尊严去换取,去让他们切切实实的去感受。
而如今,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白衣少年,却能够在从未见过那一场惨跪的情况下,讲出自己的想法,凤之琳满心的悸动。
而他,笑容更甚,他温柔的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这么多年,自己孤身在异国,被抛弃在异国,如今,总算有人,肯亲切的叫自己:“哥哥。”
这个原本永远不会属于他的,温暖的词汇,他以为,一辈子,他这样的人不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