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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报复她,他频频在找她的茬、挑她的短,可最后的结果,吃亏的却只有他。突然他改变了策略,他准备攻下她,然后再抛弃她。可最终的结果,究竟是谁攻了谁?又是谁弃了谁?’

  深秋的雨夜,湿漉漉的空气中透着一丝刺骨的凉意。

  倾舞晚课结束后,并没有像新兵那样,还逗留在课室里嬉闹谈天,一个人冒着大雨飞奔回了寝室。

  军官宿舍院不同于士兵宿舍楼的嘈杂喧哗,这里很是宁静,只隐约可见其中一、两户房间还亮着灯光。

  倾舞关上房门,立即将黏在身上的军服拔得个彻彻底底。赤条条的走进卫生间,拧开淋浴开关,任由热水肆无忌惮地冲刷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雪白如玉的肌肤顷刻间染上绯红。白烟袅袅,热雾蒙蒙,慢慢地将周身的冷意驱散,就连紧绷的神经也立刻得到舒缓,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来军营这些天,倾舞除了训练,几乎很少说话,让那些本想讨好她的士兵,撞了一鼻子的灰。久而久之,这种拿着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也再没发生过了。

  在新兵连里,可能是因为倾舞第一天给的下马威,使她的处境显得有些孤立无援,不过这一点,她似乎是乐见其成。

  沐浴出来,倾舞把脏衣服泡上,径直就上床睡觉。

  隔天一早,雨也停了,只是操场上积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洼,微风拂过,荡出层层水波。

  倾舞每天的负重跑步,都坚持双倍加重。一个星期下来,这具虚弱的身子,明显改变了许多,但距离目标还相差甚远。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倾舞一直保持着平稳的速度,不超前、不掉队。结束以后,大多数新兵都七仰八叉地摊在地上休息,面红气喘。倾舞并没有急着休息,只是慢慢地走回原地,自顾自已的做着肌肉恢复训练。

  李强看着她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的。这些天,李强一直频频在找她的茬、挑她的短,可往往最终的结果,吃亏的却只有他。有时候,他都有些鄙视自己了,连个小丫头都制服不了。

  例如晨跑,一般都不负重,可这只小辣椒偏偏要自己加上3公斤负重;训斥她不服从命令,她只回了句“我是来磨练的,而非来服役的”;说她擅自取用沙袋,她就留下一句“这是自备的,而非第五团的”。听到她的这些话,李强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

  来到食堂,廖辉又瞧见李强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似地,打趣着说:“强子,又被小辣椒整了?”

  李强用力啃咬着手里的馒头,如同它就是那只小辣椒,含糊不清地说:“妈的!这小辣椒就是来折磨我的。辉哥,你能不能将这祖宗给我打包送走?”

  廖辉无奈地笑了出声,“你天天重复这话,不累吗?”

  “辉哥,再这样下去,我快离牺牲不远了。”李强摆出一副‘怨妇’的模样。

  “得,真要牺牲了,你也成不了英烈。”廖辉戏谑地扫了他一眼。

  李强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说说这女人是不是都这样?辉哥,你的小女友不会也这德行吧?”

  “噗嗤!强子,要不你改变一下策略,先将这小辣椒攻下,说不定她就乖乖听话了呢。”旁边坐着的指挥员建议着说道。

  “你们可别帮强子瞎出馊主意。我遇到过那么多女人,可从来没碰到过像小辣椒这种型的,太他妈强势了。”刘政祈喝了一口白粥,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是啊,她才15岁。我15岁的时候,还是个屁事不懂的二傻子呢。”另一个指挥员一脸的感叹。

  李强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紧皱着眉头,心中暗忖:把这只小辣椒攻下,也不错!到手后,再把她给抛弃了。李强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猥琐的笑容。

  刘政祈看着李强的表情,就猜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没好气地说:“强子,收起你的那副尊荣。不是哥打击你,想拿下小辣椒,省省吧,她绝对看不上你。不是说你,就凭我阅女无数,估计整个第五团,没人入得了她的眼。”

  李强猛的抬起头看向刘政祈,一脸的不可置信。

  廖辉淡淡地说道:“我也这么认为,欧阳舞不是我们能驾驭得了的。强子,你就忍忍吧,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李强一直都很信任廖辉,他们不光是发小,而且两家人的关系也不错。既然连廖辉都不赞同,那便只好作罢,重重地叹了口气。李强迈着沉重地步伐离开了食堂,心不甘情不愿地往训练场走去。

  刘政祈瞥了眼李强的背影,转头看向廖辉,“听说下周你的小女友要参加决赛了,如果被选上的话,就要去海外进修四年。这‘两地恋’的活儿,可很是恼人的,秦姨肯定不会同意的。”

  廖辉低着头,搅弄着碗里的白粥,不咸不淡地说:“选上了就散了呗,反正也不合适。”

  “你还真是个无情的主,那陈倩倩也是个没长脑的女人。当初为了你,闹得满城风雨的进了军事学院,现在还没毕业呢,就又念想着去舞蹈学院了。”刘政祈是一直清楚廖辉的心思,那时候就不看好这段感情,时隔几年,还真给应验了。

  “我母亲也再催我,让我和她断干净,所以下周还得去趟D市,决赛好像是在第一学府。”廖辉也知道,对于他和陈倩倩的感情,不止朋友不看好,最主要自己的母亲也不喜欢她。现在想想,当初两人在一起的初衷,究竟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自己寂寞太久?

  刘政祈嘴角一抽,“秦姨一直觉得她配不上你。还真别说,小辣椒绝对符合秦姨眼中的优秀儿媳标准。”

  廖辉斜睨着刘政祈,戏谑地说:“我看你是没事找事吧。政祈,你是不是看上小辣椒了?我发现你几乎每天都会唠嗑着她,这是不是该叫做欲盖弥彰?”

  刘政祈瞪了廖辉一眼,站起了身:“得,我撤了!不和你瞎扯!”话一落下,刘政祈就离开了食堂。

  “这算不算一语中的,落荒而逃啊?”廖辉看着刘政祈的背影,大声吼道。

  自从这个小辣椒进了第五团,仿佛就成了他们几个朋友之间,每日必谈的话题。他并不是一个爱道是非的人,更何况这是非围绕的还是一个女孩,但却好像习惯似的,每天不提及她一下,心中就会感觉空落落的。廖辉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野外模拟训练场上,新兵们的特战训练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铁丝网、云梯、泥潭、斜坡、弹坑,一关比一关刺激,一道比一道艰难,惊险万分。每一个新兵必须在20分钟内,通过重重障碍,到达终点,夺得袖标,然后再原路返回。

  倾舞翻越重重阻碍,顾不得暴露在外的肌肤正在破皮流血,拿到袖标后原路返回,匍匐穿过铁丝网,又快速攀上云梯。

  突然间,倾舞感觉到小腹一阵刺痛,脑袋一沉,眼前漆黑,紧抓云梯的手顿时松开,倾舞便从云梯上跌落而下。

  李强站在起点,时而望着模拟场内,看看有没有新兵返回,时而瞧瞧手中的计时器,记录着时间。

  他看着不远处的欧阳舞正从铁丝网里钻了出来,勇猛地攀上云梯,正准备瞧瞧她一共花了多少时间,眼角突然扫到她从云梯高处落了下来。李强下意识就冲了进去,可是任凭他跑的再快,也不能飞过泥潭接住她落下的身体。

  “咚”一声,她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面。李强跑过去一把抱起她不省人事的身体,也不顾训练的新兵,直奔向医务室。

  李强打横抱着她,用手使劲拧了一下她的皮肤,想将她痛醒,边跑边吼:“小辣椒,快醒醒!”

  倾舞缓缓地掀开眼皮,脸色苍白,腹部疼得额头布满了冷汗。突然感到腰间被人拧得生疼,眉间紧皱,虚弱地开口:“疼…”

  李强身子一顿,有些尴尬:“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醒过来。”

  倾舞看见眼前的人,怔了一下,她原以为会是新兵,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他,“怎么是你?”

  李强低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添堵,亏他还如此担心她,微怒地说:“你以为是谁?或者是你期望是谁?” 

  倾舞眉头皱得更加紧了,这男人说话真奇怪,“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现在这样,你应该很高兴呀!”

  “我不是讨厌…你。”李强把话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干嘛要向她解释?继续问道:“你身体怎么样?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快到医务室了。”

  “别,送我回宿舍。”倾舞眼神闪躲,一脸尴尬。这第五团又没有女兵,她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大姨妈’来了,这要送去医务室,不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李强看着她脸突然泛红,还以为她是发高烧了,心中突然就窜起了火苗,吼道:“你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生病发烧就要看病吃药,还不去医务室接受治疗。你以为年轻,有病就……”

  “我不是生病,女的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倾舞急忙打断李强的话,马上就要到操场了,那里全是训练的士兵,像他这般咆哮,估计她又得成众人八卦的焦点了。

  李强突然傻傻地笑了出声,看见她脸红害羞的娇态,煞是又好看,又稀奇!

  倾舞直接闭上眼睛,无视他!这臭男人,居然敢嘲笑她,要不是看在他是真的着急、关心自己,她一定会再揍他一拳。

  李强一脸笑意,想不到强势冷清的小辣椒,也会有小女孩的一面,“你先睡会儿,到了叫你。”此时的李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温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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