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市
静谧雅致的茶室,暖阁飘香,精雕细琢,古色古香,处处散发着一股禅意,绝对是京城脚下,不可多得的清幽之处。
原本宁静散漫的午后时光,突然……
“啪!”一道重重的拍桌声响起。
紧跟着,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邪魅男子,倏地起身,凶狠地瞪着对面坐着的军装男子,愤怒的爆着粗口咆哮道。
“靠!万宗谦,你他妈的就是一王八蛋!NND,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难道还不如一个娘们?”
“他妈的,你傻了吗?为了个得不到的女人,居然给老子要离开J市?万秃驴,你疯魔了不成?啊?”
“妈的,那个女人有什么稀罕的,值得你连兄弟都不要了?说啊!人家有男人、有孩子,你还指望那娘们看得上你。”
一行三人,崇天优雅地起身,将白色西装男强按在了座位上,淡淡地道:“甭闹了,雾痕!”
“闹?老子他妈的是在寒心!咱们哥几个多少年了,这小子一声不吭就递了调职申请,现在申请批下来了,才跑来知会我们一声。靠!放着师部正军长不当,居然跑到小城市去当一个指挥官,还他妈的是为了个女人!你以为你是他妈的情圣啊?”轩辕雾痕一脸狰狞,怒火中烧,活脱脱像一只炸了毛的暴怒小兽。
“够了!”崇天朝他怒斥了一声,又将视线转回在万宗谦身上。
“宗谦,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先抛开咱兄弟之间的情分,你想过自己的将来吗?难道一辈子都屈就一个指挥官?不考虑升职了?你可别忘了,那个女人才23岁,就已经跟你是一样的军衔,没准将来就会是个女将军。那天在医院,你也是听见严老爷说的话了,她还是华夏国最年轻的国际刑警。就凭你,小小的一个指挥官,她会瞧得上?”
他端起茶水,轻抿小口,继续说道:“你再好好回想一下,她在师部这三个多月里,你们说过几句话?她有搭理过你吗?你对她究竟了解多少?小超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你难道看不明白吗?她确实优秀,但也不是唯一。咱京城里头的姑娘,比她优秀的大有人在,你又何必执着呢?更何况她已经是两个小孩的母亲了,你又何苦呢?”
万宗谦始终沉默不语,对于崇天的劝解,他自是知晓,只是心有不甘罢了。想到以后能与她朝夕相处,心中就泛起一丝满足和期待,说不定她会发现自己的优点,渐渐喜欢上自己呢?
捕捉到他眼底一闪即过的纠结,崇天决定再添上一把火。“宗谦,如今你正处在兴头上,等这股热乎劲儿过去,你也就对她没兴趣了。好好想想吧!咱兄弟几个肯定是不会害你的,欧阳舞真的不适合你!”
崇天从未料到,那个女人居然有如此大的魅力。不仅让严傲变得郁郁寡欢,一蹶不振,就连万宗谦这小子,也因她而疯狂。
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感叹道:欧阳舞,欧阳舞,难道你就是我们兄弟之间的魔障吗?若是一切可以重来,没有马场那一面之缘,该有多好?!
B市
“嘭!嘭!呲…”接二连三传来的巨响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惊得鸟儿四散逃窜。
美梦中的欧阳墨被吓得弹起了身,掀开被子,拔腿就往楼下奔去,那速度快如闪电。
当他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眼前的‘壮观’景象,让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似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好半响才吞了几口唾沫回过神来,嘴角不停地抽搐。
只见,厨房内浓烟滚滚,顶棚烧了个大窟窿,焦臭味四溢,地上、厨台、水池…但凡能目及的地方,皆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厨房里忙活不停的男子,手脚慌乱,动作十分笨拙。他的黑色衣衫已是污渍斑斑,邋遢不堪。额前隐隐有些薄汗,原本俊美无涛的脸庞,此刻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天啊!这是他们家的厨房吗?他是赫连哥?
欧阳墨不断催眠着自己的神经,告诫自己:这是在梦中,绝对是在梦中,百分之百是在梦中!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听到赫连司阴郁低沉的声音,他猛然睁眼,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甩了甩头,面露苦色:“赫连哥,你这是在…?”
赫连司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厨房,眉头紧拢,周身怒气狂涌,咬牙切齿地道:“做饭。”
“什么?”欧阳墨吓得咆哮出声,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他这…这是在做饭?我的妈呀,这明明就是在拆厨房嘛。
见他一脸惊悚的表情,赫连司有些不悦,危险地眯着蓝眸。“有问题?”
“没没没,没问题,赫连哥。”急忙否认道,他敢有问题吗?
赫连司收回视线,打开厨柜,拿出一张A4纸递给他。命令道:“给你一个钟头,买齐这些东西。”
欧阳墨接过来一看,顿时俊脸一垮,面如土色,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上面写着:‘花胶150克适宜、200克为佳;老母鸡0。5只;精瘦肉150克左右;人参按比例选择:手指长的人参一根即可,手臂长的人参几片足以;红枣去核5、6粒;枸杞1把…’他的双手不停抖动,心道:妈的,这是谁写的食谱,我要把他给灭了!
他的眼睛时不时偷偷瞄向赫连司,温温吞吞地道:“这…这,赫连哥,要不还是别做了,我马上打电话给酒店,让他们准备好,不就得了。咱酒店厨房应有尽有,连食材都不用准备。再说,家里这厨房也不能用了,得尽快通知物业上门维修,估计得花不少时间。”
赫连司眉头扭捏成川,苦苦思绪半响,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嘴角微勾。“走,去酒店。”他还真就不信,这做饭能有多难?心头暗忖:李强,等我把舞儿的胃给拴住,我看你拿什么去讨好舞儿?哼,跟我斗,不自量力!
欧阳墨见他爽快应下,心里也安心不少。心下偷笑,原来无所不能的赫连哥,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此时,幸灾乐祸的欧阳墨,万万没有想到,因为他小小的提议,酒店厨房成了第二个‘受灾现场’,处处搞得是乌烟瘴气,乱成一团。
对于家中发生的小插曲,还在留院观察的欧阳舞,显然并不知情。
窗外,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她静静躺在病床上,视线定格在窗外,心中蓦然生出一抹惆怅。
回想那日的情况,当匕首刺入心脏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天晓得当时的她有多么的慌张和恐惧,第一次在死亡面前,她胆怯了,她害怕了。
还记得前世死去的那刻,除了对赫连司的那点遗憾以外,更多的是感到解脱。于杀手而言,死亡是归宿,也是一种自我救赎,像她这种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人,死亡又有何惧?
然而今生却大不同,她有亲人、有爱人、有朋友…有太多太多的牵绊,让她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她贪婪地渴望还能活着,平安地活着,好好地活着。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推开。
“你好,我叫方恒,是你的主治医生。”一个身着白大褂的成熟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声音如溪水潺潺,清亮悦耳。
欧阳舞立刻回过神来,侧头望向他,身子一愣,居然是他!
仅仅一眼,恍若初见。依然是清逸俊雅的容貌,温润如玉的气质,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沧桑和忧郁。飞快敛去眼中的情绪,淡淡地道:“有事吗?”
方恒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难道她真的认识自己?想到弟弟方忟告诉他的消息,随即温和地说:“恕我冒昧,我的弟弟叫方忟,是你高中时的班导老师。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关于倾舞的,可以吗?”
她倒是没有想过都这么多年了,方恒竟然还记得她。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就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他又何苦执着呢?淡淡地道:“请说。”
他微微一怔,好半响,才黯然地说道:“她真的不在人世了吗?”
“是的。”看到他深邃的眸子中满是痛色,欧阳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方恒心中一痛,声音有些颤抖,“她是怎么死的?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欧阳舞摁了摁酸疼地太阳穴,挑眉看了他一眼,稍稍柔和地说:“她是我儿时认识的大姐,至于她的死因,恕我不方便透露。方恒,忘了她吧,她希望你好好的生活。”
沉默许久,方恒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黯然离去。
看到他离开时悲伤落寞地背影,心中多少有些难过。想起巴塞罗那的短暂邂逅,忆起曾经与方恒有过的点点滴滴,虽说回忆很少,却也足够让她感到温暖,但愿他真得能够斩却执念,做回曾经那个温润如玉地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