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条十分吃惊地看着和尚肚子里的景象。几乎在小艾的手掌覆上之后的片刻,他就明白了小艾之前所说的她会在和尚肚子里给他一个提示动作是指什么。
她竟然,能让和尚肚子里的那一点出现微微的光芒闪动!
然后,带着满满的惊讶,他毫不迟疑地给小艾指示:“太高了,向下一公分,然后以你的方向为准,向右5公分。好,停。现在再稍微回拉半公分。停。这是第一处伤口的起点,伤口从这里斜向左上方,长约0。8公分。”
除了二条,没有人敢大声呼吸和说话。虽然看不到小艾到底在和尚肚子里干什么,但一种神秘而又凝重的气氛笼罩着。人人都紧张地屏住呼吸,唯恐不小心发出一点声音,打扰了这奇异的救治过程。
此刻,没有人比二条的心中更震惊的了!场中所有人中,只有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条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他指给小艾的方向,迅速愈合!
而孟竹筠却在轻轻地皱眉,因为小艾的身体从刚刚开始,忽然开始体温下降。
就在那只手覆上和尚的肚子的同时,小艾的另一只手悄悄地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此刻,这只刚才还温热的手,手指忽然变得微凉。孟竹筠立刻双手握住,悄悄地把它塞进了自己棉服底下的怀里。直觉告诉她,小艾在拼命。她因为某种原因,需要她给她温暖。
二条的提示在第一条伤口被找到之后停顿,停顿不长,却像是音乐中的休止符,虽然静谧无声,却更加扣人心弦。
不一会儿,二条看到提示,立刻开始第二条伤口的指引……
小艾的手指越来越凉了。孟竹筠心惊地隔着棉服把她的整只手直接按在自己温暖的肚子上,冰得自己一阵阵难受。但为了小艾能汲取温暖,她咬着牙不断地缓缓挪移着她的冰凉手指在肚子上的位置,好让手指能一直触摸在足够温暖的地方。
第二道伤口治愈。
二条也开始摇摇欲坠。但和尚肚子里的提示点还在。二条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集中精力,开始第三次指引。
孟竹筠心急如焚,小艾的手指已经冰得瘆人!
第三道伤口治愈的那一刻,二条终于首先撑不住一头栽倒!倒下的那一刻,他喃喃地说道:“三处……完成!”
几乎在二条倒下的同时,孟竹筠一把抱过小艾,拉开她和自己的棉服,把她冰冷的脸和双手全部贴在自己身上,口中急急地呼唤着:“小艾!小艾!你还好吗?”
耳边呼吸轻弱,小艾没有回答。
幸亏有从小到大严苛的训练做底子,徐亦蒙的动作在这样的黑暗中速度也是闪电般地又准又快。黑暗中没有人看清他的脸色,只看得到他在二条倒下的那一刻已经飞快地出手对和尚的伤口附近下针。二条伏倒,他对和尚的施针也已经结束。二条刚倒下不动,他的手指已经快速地开始对二条进行检查。
孟竹筠的呼唤没有得到小艾的回应,回答她的是徐亦蒙。此刻徐亦蒙已经快速检查完了小艾的生命体征,声音带着明显的释然和淡淡的疲倦:“没事,都还活着,生命体征平稳,需要好好休息。”
余下的人这才小小地出了一口气。安安稳稳地活着,现在就是大家最好的消息!
天终于黑得透了。一阵沉默之后,队长再次发话了:“现在我们的情况,8个人里4个人躺倒昏迷。现在征求大家的意见:接下来是连夜赶路,还是就地宿营?”
孟竹筠猛地一抬头,却没有说话。
徐亦蒙精力耗费过大,此刻连声音都疲倦了:“霸天和和尚必须尽快救治,可小艾和二条此刻亟需休养,否则也会有危险……”
猫猫看看四个伤病员,再看看队长,显然是没了主意,怯怯地问:“队长,怎么办?”
队长却不答她,扭头看向孟竹筠:“小猪,你的意思呢?”
孟竹筠也没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叫了猫猫过去,让她替换了自己的位置抱着小艾继续取暖,自己抽身出来,整理好了行装。
背好行囊,她坐直身子,语声宁静,暗夜中一双眸子竟然像星光般璀璨:“需要休养的,留下;必须赶路的,离开。”
猫猫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徐亦蒙的眼睛先是一亮,稍加思索立刻接道:“不错。小艾和二条其实已经不怎么需要医生守护。而等明天他们休息好了醒来,他们两个加起来也能起到医生的效果。我和小猪带着和尚和霸天走,队长和猫猫留下来守护小艾和二条。”
队长依然不说话,看看身后被炸出的无数深深浅浅的沟壑和满地松软泥泞,再看看和尚和霸天。
孟竹筠问徐亦蒙:“霸天的伤在背后,我可以背着他走,你和和尚怎么办?”
徐亦蒙无语地瞅着壮实的和尚叹气:“我试试那啥……抱着这家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