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的味道,是这般馨香甜蜜,竟让他瞬间便愿意沉溺一生……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又惊涛骇浪的平生第一次偷香动作小而又小,轻而又轻,可是那素来平静如镜面的心湖即使是蜻蜓飞过的翅尖一点,也必将荡开漾过整个湖面的波纹。
新鲜的、小小的品尝,呼吸也渐渐急促,很快就有焦躁的汗意湿身。肖天青难以忍受地猛地丢开嘴,仰躺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气还没喘匀,耳边一声嘤咛差点惊掉了他的魂:“我告诉妈妈去……”
偷香被抓,如五雷轰顶!肖天青此刻魂飞天外,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僵着浑身的肌肉慢慢地转头,只见孟竹筠闭着眼睛吧唧着嘴,小嘴微微地撅起,又叨咕了句什么,翻身睡去。
原来是梦话!肖天青再次跌躺回去,虚脱出了一身大汗。吓人的臭丫头……
“天青……”梦呓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肖天青没好气地转头,然后眼珠瞬间瞪大!
孟竹筠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肖天青:“胳膊给我,再睡一会儿……”说着自说自话地就拉过肖天青的胳膊抱在胸前,合眼再次沉沉睡去!
肖天青哭笑不得地摸摸自己汗湿的被子,然后身子猛地一僵。那只迟钝的被抱住的胳膊,此时才感觉到某人胸部两团饱满可爱的柔弹。
陡然一种陌生的难以控制的冲动袭来,肖天青顿时浑身僵硬,一时间进退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孟竹筠的电话响了。
肖天青赶紧趁机抽出胳膊,喊一句:“我去洗澡。”翻身下床直扑浴室而去。临出门前,他只隐约听到孟竹筠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叫了一声“爸……”
哗啦啦的水声中,隐约孟竹筠的手机铃声又响起过一次。等肖天青冲了凉出来,就看到孟竹筠握着手机一个人站在客厅里,脸色显得很奇怪。她看了肖天青半天,忽然说:“天青,他们打电话来了,就在楼下。”
肖天青没有想到去问孟竹筠刚才孟爸爸打电话来说了什么。因为在当时看来,孟爸爸早晨打电话来关心女儿再正常不过。而楼下已经守候着的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目的的家伙才是他和孟竹筠眼下急需解决的问题。
——可是现在,竹筠,应该就是那一个电话改变了你的决定,让你忽然模糊了立场,在之后林羽翔和他的小队的劝说下同意加入冬令营进行选拔,并且决心成功。而我,当然成为了坚决厚着脸皮非要跟着你挤进去的那一个。
当年他们冬令营那个地方,选在华夏极北方的严冬。那个地方,城市里尚且觉得红红绿绿地热闹,出了某城走出几百里过了滑雪场,再拐过几个车型罕至的弯道一直往前,再往前行出百多里地到了那人迹罕至之处,连道路也不再有。
那里,除非是骨灰级的驴友们偶尔冬季里集结向前,背着各式各样鼓鼓囊囊的行囊从这里出发,去前方的茫茫白雪中旅足,搭起各种帐篷,在白山黑松之中寻找生命的存在的感受,再无其他人行和车行的印记。
然而那天,却有一个孤孤单单的年轻身影,一身驴友装束,背着硕大的背包,在冰天雪地中额上冒起热腾腾的汗气,一脸坚定地独自一人踏上了这条已经没有路的路途,踩着积雪,朝着松山深处迈进。
许久之后,那人仿佛终于走得累了,双手撑在双膝上喘一会儿气,蒸腾着汗气的脸抬起,清冷的日光下现出一张浓眉剑目的年轻的脸。疲惫的神色爬满整个面庞,唯有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眸依旧灼灼生光。
竹筠,我来了!
按照冬令营的规矩,肖天青是被随机单独扔在一个区域徒步行进的。他足足在雪山松林中独行了整整3天,才看见了第一个人。
此时的肖天青,头上已经不再冒汗,步伐也不再有力,越来越深的积雪里的行走已经让他步履维艰。只有那双桀骜不屈服的眸子还熠熠生辉。
然后在艰难地翻过第二个目标山头之后,他看到了那顶小小的帐篷。
天已经快黑了,帐篷里有灯光,灯光映照出一个正在吃东西的人影。空气中似乎有香喷喷的热奶茶的香气淡淡地飘来,让按规定不能携带任何生火和加热设备的肖天青肠胃一阵抽搐。
肖天青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警惕地观察了雪地里的脚印。除了他自己身后的,只有一行来自侧面山谷的脚印,直通向帐篷。脚印间距不规则,痕迹不齐整,看起来应该是个平常的驴友。
肖天青伫立良久,转身退后一些,在与那顶帐篷相互看不见的地方选避风安全的地点适当挖开积雪,搭起了自己的小帐篷。铺好薄薄的棕垫,打开睡袋钻进去,静静地就着冰冷的化雪水嚼着干饼。
山风缓缓吹来烤炙肉串的浓浓肉香,丝丝缕缕地进入肖天青的帐篷里。
肖天青忽然冷笑。
果然!
以为他会在艰难困苦中失去坚持吗?
他们错了!
他们的目标是竹筠。他只是个死皮赖脸撒泼耍赖申请加入的附带品。如果连他这样的都要经历这样的考验,竹筠要面临什么?
他们给他的考验越艰难、危险,他一定要加入的决心就越坚定。
因为,他绝不放竹筠一个人面对艰险!绝不!
想起孟竹筠,肖天青的脸色不由地柔和了下来。硬硬的干饼硌着他的唇,心里却不觉回想起那天早晨,他吮吻着竹筠柔嫩的唇的心跳滋味。
继而,又想起当他知道她说的初吻竟然是小时候,他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狼狈,一朵明朗的笑容绽放在肖天青线条明快的唇角。
竹筠她,知道他必定要和她一起面对今后之后,还是放松了吧?要不然哪有心情玩笑?那小样子傲娇的,啧啧……
双手垫在脑后躺平下来。月下,松林,皎洁的白雪中,英挺也如松的青年并不知道,此刻他一贯冷酷的面容,是何等温柔的一个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