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唇,还是他偷吻她时的样子。丰润,细腻,柔和,饱满,娇嫩而诱人的绯红,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柔软地、带着甜香,静静地散发着处子的幽香。
肖天青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眸在虚空中缓缓下移,定在一点,眸光一点点柔和了下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早晨,在神秘的诱惑中轻轻张口,双唇含了那迷人的吐气如兰的柔软,轻磨慢捻,细细品咂,神魂沉溺飘散向不知何方的彼岸天堂……
他的意识在渐渐涣散。
事实证明,孟竹筠的确感应到了肖天青的呼唤。她带着她那一整个小队,踏过了死神的考验,来到了肖天青的身边。
当肖天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睁眼就看到了眼前是那张心心念念、宜喜宜嗔的小脸,一时呆住。然后,他盯住这张脸,慢慢地抬手去摸。
孟竹筠也不躲开,含了笑也含了泪,任他摸到了自己的脸。
手指下是细腻温软的肌肤,鼻息里闻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馨香,喜悦一点点渗透进肖天青的心湖,转瞬间翻江倒海!
下一刻,面对野兽时比野兽更加凶猛的男子阳光初绽一般地笑了。他找到她了!不,是她找到他了。呵,不管是谁找到了谁,再大的危险能在一起,真好……
第二天,肖天青拽着雪橇的一截绳头看向身边的孟竹筠。自从归入队伍,男人们自觉地轮流承担起上坡时拖拽雪橇的任务,并不因为霸天、和尚和蒙昧经过了特训就理所当然地把这些重活儿交给他们。肖天青觉得自己体质虽然比不上这三个,但比起孱弱的二条和神神秘秘的队长应该要好一些,因此自觉地非常照顾他们,自己努力多干些。
虽然很累,但每当看到自然而然走在自己身边的孟竹筠,心情却是前所未有地舒畅。
和竹筠一起长大这么多年,只觉得她像是自己生活中已经习惯了的一个完全贴近的、和任何人都不同的特殊存在,却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
直到前些天,那样突然。像是一棵从未留意的、不知何时掉落在心田的种子,不经意间早已生根发芽、一朝开出了无比绚烂的满树繁花。
心中不由又想起来这里之前的那天早晨偷香的一刻,那柔软的、润滑的触碰,馨香的、温热的让人沉迷的红唇,那心跳如擂鼓的快乐,哦,竹筠,对不起,我没有忍住……肖天青微微低垂了眉眼,下一刻再抬起,眼神中已是微微灼亮的坚定的光芒。
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就绝不会闪避。
等到一有合适的机会,他要告诉她,他喜欢她。
带着这样温馨的、暗自喜悦的心情,肖天青随着小队一起走过了从第一关到第二关之间的一半路途,并且提出了让当时的他们并不知道的暗中监控的云泽首长颇为郁闷的“馊主意”,“干掉”了第二关的守卫者之一——特种兵C3,并把他的“尸体”掌控在了手中。
C3被“更衣”了,更衣后的“尸体”C3满腔愤懑地成为了肉盾,被蒙昧可耻地顶在身前,踏进了原本无懈可击的第二关防线。
霸天喜滋滋地装备了C3的武器,蹲在防线这边,按照孟竹筠的指示,净朝藏人的地方招呼。这小子枪法精准,随着突突枪响,一个个外表看起来毫无痕迹的藏身地点冒起刺眼的黄色烟雾,不时有骂声传来:“靠!这样也行?”“妈的!老子就这么阵亡了?”“该死的!这什么破规矩?兔崽子们能在那边打我们,我们不能朝那边打他们,还非得等他们过界?他娘的好不容易来一个,还顶个尸首!C3,你个挨千刀的货!都是你,死什么死?”
C3郁卒了!他难道想死么?
守关的队长也快要郁卒了!大意了呀!什么叫大意失荆州,这就是啊!以为一帮新入营又没有武器的小兔崽子不会有什么攻击力,以为还会像之前的那些一样好打发,这下好了,惹麻烦了!
队长郁闷地眼睁睁看着这帮小兔崽子祸害了C3不算,又利用C3的“尸体”继续祸害自己的兵们。祸害了更多的兵们还不算,顶着C3的那个戴眼镜的家伙竟然还拉着个雪橇不停地“收尸”!
那家伙动作精准矫健,身手着实不赖,就是做下的事情十分无赖!
蒙昧拉着雪橇顶着“尸首”,哪儿冒起黄烟就往哪儿跑,过去了也不管对方怎么骂骂咧咧,身手过去快如闪电,脸上还是一脸欢喜:“对不住了哥们儿!你阵亡啦!放松!放松!哥们儿给你收尸来啦!”
被“收尸”的特种精英们个个哭笑不得,恨不得把这家伙一把掐死!
可是当兵的纪律胜过一切,阵亡了就是阵亡了,再憋屈也得乖乖挺尸。精英们眼瞅着蒙昧手里被折腾得形象全无的C3的惨样儿,被蒙昧扔上雪橇时个个龇牙咧嘴……
一堆“尸体”被运了回来,大家伙儿嘻嘻哈哈地换上这些家伙的衣服和装备,枪支弹药什么的,会用不会用都先背着。自己不会,还不能给会用的人当个弹药库么?
他们在这儿高高兴兴地掠夺胜利果实,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战俘“尸体”脸红脖子粗地看着。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喂!哥们儿死都死了,好歹给注意点仪容行不?”
那边队长扭头瞅他们一眼:“怎么?还要化妆入殓?”
那人吐了一口血:“你们这群兔……好兄弟,以后咱们都一个战壕的,您给开开恩,给我把这……女式棉服给脱了行不?哥们不怕冷……”
孟竹筠扭头一看,“噗嗤”一声笑了……
守关的部队在冬令营学员踏过界线之前不许开枪,这条规矩原本是为了适当平衡双方实力的差距,不过可惜有了肖天青的刀和孟竹筠的异能,防线被轻松撕开了C3这道口子。而一旦被队伍里的战士们获得了武器,局面就彻底地颠倒了过来。
那三个被套上女式棉服的战俘最终还是没能获得免除男扮女装的待遇。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不抱怨了,眼睛贼亮贼亮的,个个儿笑得不怀好意。